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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2章 不堪回首

她坐上高级的轿车被带到最辉煌的舞厅,灯红酒绿的酒店门口铺出柔软的红毯,“来得人一定不简单。”她心中有些犹豫,后台的主管礼貌的上前

“金小姐。”

“今夜的主客是哪位?”

“王局长和他的朋友。”

“是警察局的卞局长?”

“正是。”她点点头,吩咐主管去热情招待,她去后台稍稍打点装,和一群舞女出了场,表演的过程中她仔细打量卞局长身边的胖男人和一个青年,三人面露微笑,时不时看向她并且满意的点头,不过她的眼睛犀利的捕捉了细节——卞局长在讨好那两个男人。曲毕后她优雅的走下舞台,一个侍从捧着一打玫瑰说是客人送的。

“哪位客人?卞局长?”

“不,是卞局长身边的年轻先生。”

她马上就明白了,礼貌的手下花束,为了不和那三人纠缠自己带着助手驱车而去。

可没想到的是,她的每一场表演都会有那个年轻男人出现,终于有一天她忍不住端着红酒走向他

“先生可是喜欢我的舞?”

“正是。”他毫不犹豫的回答,“金小姐舞姿迷人,我很欣赏。”他的语气看似生硬,不过的确是从肺腑而来,尹轩再一次细细打量他,他忽然间明白,这个男人应该是个RB人。

“多谢您。”她突然恭敬起来,转身想走却被男人喊住

“金小姐,在下想宴请您,不知何时有空?”

“哼。”她抿嘴一笑,清淡的回答“有空再说吧。”

果然自那日后那个男人没有再来找她,而她的暗杀工作还在继续,她天使猫的身份掩饰的很好,不知不觉也打下了名气,和贵族时常混在一起,当然也有RB人,而一年后,也就是1935年,她几乎淡忘了那个男人,没想到在一次RB人举办的宴会上再次相遇。

她知晓了他的身份,是从他穿着军装上来介绍自己的时候

“我是石川九郎,现任大尉,来此巡查。”

“石川大尉是石川少佐的长子,年轻有为。”主持人在上面介绍的火热,尹轩却能感觉到石川的目光一直追随着她,她却淡然的报以微笑。

“我觉得这一点我做的比你好,阿鸣说你的神情就像掉进笼子的兔子,前怕狼后怕虎的。”

“。。。。”沐珺白她一眼,她抿抿嘴继续说道

她知道石川回来找她说话,她从容的应对,果不其然,石川还是想邀请她喝酒谈天,她知道自己无法推脱只能答应,第二天她被石川用军车接走,在众多士兵的目光下到郊外野游。

“大尉约我出来游玩也不需要带这么多保镖吧。”她打趣的说道

“我向来是个谨慎的人,况且父亲他曾遭遇不测,因此对我嘱咐必须如此。”他随和的解释道

“您来中国是来巡视工作?”

“没错。”

接下来的几个月,石川在本地驻扎,估计是想在这里发展,而她接到消息,说江东出现一股日军势力,让她调查后即时上报给情报部,当时军统局还未成立,一切情报要经过一个月的时间才能传答到总部,因此她是时间十分紧张宝贵,可是又无从查起,而唯一的突破口就是石川,她开始频繁的和他交往,甚至有传言她已经和他定下婚约。

某一天,她早些到达了他的工作室,在高大的书柜后门看到一封密信,那上面仔仔细细的写着石井四郎几个大字,她瞬间明白那股势力究竟是什么,是石川的秘密部队和731部队的结合,她颤抖的将信放回原位,挽着刚刚进门的石川的臂膀,面露笑容请他出门。

1935年的6月,她收到总部的电报,要求刺杀新任少佐石川九郎,第二天的中午,石川带着一群士兵在她家的门口,石川挎着军刀,在门口等她,她以为自己暴露的身份,将一把手枪绑在大腿上,可是他却笑脸相迎,从怀中取出一只金戒指

“作我的妻子!”RB人的表白方式简单粗暴还带着命令性,她热泪满面,喜悦的点点头,石川高兴的将她抱住,与他定下三日后的订婚仪式。

“天使猫,准备好了吗?”她的助手帮她换上新娘装的时候,严肃的问道。她自信的扬起嘴角,在镜子前举起一把银色的左轮手枪

“杀他,一枪就够了!”

她得意的为银枪安上子弹,“你果然是最强的杀手。”助手的笑容有些诡秘,而她并没有在意,做这些暗杀工作的,从没有纯真的笑容。

“哼。。。”她冷哼一声,做好完全准备,只要今晚有和石川独处的机会,就能直接结果他的性命,她计划好了,刺杀成功后从后门逃出,会有另一位特工在车子里接应她。

计划照常进行着,安排他的亲友,确定婚期后,他被她拉到房间里,在假装亲热的过程中,她举起了银枪对准他的头部,只听‘砰’的一声,她的脸上和雪白的床单上沾满了血迹,她推开他的身体,从床下拿出黑色的套衣,绑起长发,但是此刻的房门被猛地踢开,她震惊的事情发生了,日兵举起长枪对准她,而他们中间站着是一脸愤怒的石川

“我早就知道你是个杀手!”

“看来你也不傻!竟然会找一个替身!”

“你是什么人?!”

“我的身份只有死人才知道!”她举起银枪对准将要开枪的鬼子一枪爆头,石川抢过一个兵的手枪,对准她扫射起来,她一个翻身躲到床下,石川命所以的士兵围住床,丢开替身的尸体,对准床中央连续扫射,脚步突然滚出一只圆圆的球体,他定眼一看

“快跑!”

这是新发明的手榴弹,一声巨响在她的右边响起,她感觉到了床板掀起的声音

她知道自己是躲不过去了,不过幸运的是,在大火彻底燃烧在她身上的那一刻,她从窗户一跃而下,狠狠的跌在了地上,她赶紧肋骨发出清脆的声响,好在助手即时将她扶起逃了出去。

助手跑了不远,将她放在了林间的树下,她身受重伤,石川的子弹有一颗打在了腹部,又被炸弹击伤还摔在了地上,不死已经是万幸,她看着助手转身说要为她去叫人,却突然拔出枪对准她的脸

“为。。。为什么。。。”她虚弱的问道

“处长早就盯上你了,军统的人,果然都是废物!”

“你。。。是。。。。”

“你不是很嚣张吗?天使猫?哼,看来你要当一只死猫了!”她看着那只枪,她的意识开始模糊,她知道自己的生命已经走到了尽头

“砰!”又是一声熟悉的枪响,她没有感到疼痛,“原来死亡一点都不痛。。。”她心中冷笑,或许再睁开眼的时候,她已经是一缕亡魂了吧。

“喂,醒醒!”她沉重的睁开眼,一个高大的男人手上的枪对着地上躺着的叛徒,那只枪还在冒着烟,他穿着黑大衣,将她背起,严肃的告诫

“另一个人已经被枪杀了,你如果还能忍得住,我会带你去城外的营地。”

她轻轻的“嗯”了一声,接着便倒在了那只有力的肩膀上,这个男人背着她一口气跑到了城外,轻易的躲过了宵禁,在城外的国军驻扎地给她做了治疗,军医说她伤的很重,若晚来一步便是无力回天,这个男人便是韩鸣。

事情发生后,她才知道她的计划从一开始就是个阴谋,她的身份已经被暴露给了李士群等人,早就传闻他们与RB来往甚密,看来不假,而令人懊恼的是,她投下的炸弹确实是炸毁了石川的府邸,但是那晚订婚晚宴,石川根本没有出场,原来和她在一起的一直是替身。

“可恶。。。”

“上峰来消息了,让你回总部去。。。”

“回去?为什么?”韩鸣并没有回答尹轩的质问,继续说道

“调查处让我以送留洋小姐回府的专职司机的身份护送你。。。”

“你!”

“走吧,你的衣服已经准备好了。。。”他默默的走出营帐,她静静的看着自己身上的伤口,这是她第一次的失败,也是永久退出实战的证明。

几日后她在南下的过程中买了一份报纸,上面细细的写着“上城金舞小姐大婚之日死于火灾”她苦笑着,原来上面以她葬身火海草草收场,当她回到总部的时候,上面的人将她隐藏起来,等她的事情平息了三年后,以国民政府军事委员会调查统计局参谋长身份再次出现,而‘天使猫’已经永久的成为教科书。

沐家宅.书房

“原来你救下我的那一天,是。。。”

“是在我被撤职调回的路上。”她的回答很平静,沐珺不知该如何回答,

“你在担心什么?”她看出她的不安,沐珺轻轻的摇头,站起身收拾行装

“我该走了。”

“如果你是想知道76号的事情,就去问问兰先生吧,他知道的或许对你有用。”

“哦”她绕过她,从书房一步步踏下,在客厅中的二人,正和兰先生面对面坐在沙发上,黄溪间沐珺下来,笑着喊道

“姐,你来了?”

“嗯。走吧,我们回去”

“参谋长怎么说?”

“没有说什么。。。。”她赶紧到背后传来冷冷的视线,应该是尹轩在盯着她。

几人匆匆收拾后与兰先生道别,开着古董车绕到回到城内。

木雅阁照相馆

“唔。舒服!”陆月坐在沙发上伸着懒腰,喃喃道“还是这儿舒服。”

“。。。”她全程皱着眉,让陆月不解

“喂。。。你怎么了?”

“没什么。。”她简单的回答,刚想上楼,却被撩开布帘的李茵叫住

“沐珺姐!”

“嗯?”

“你,,,你回来了?”她似乎有些紧张,沐珺温和的微笑点点头

“嗯,是啊。”

“姐姐,我,,,我给你们做了晚饭,,,等会,,下来一起吃。。”

“辛苦你了。”她一笑而过,李茵看着她的背影,微微的颤起身。。。

李茵的确在用心的准备晚餐,沐珺换了一件轻便的衣服,黄溪帮李茵端菜上桌,陆月也满怀期待的做了下来

“我们的小厨师呢?”

沐珺看着满桌的菜,满意的看向黄溪,黄溪递上筷子温和的回答

“在厨房呢。说专门准备了一道给你的菜。”

“哦?”话音刚落,李茵端着一只瓷盘慢慢走上桌,盘子中间只有一只包子

“辛苦了。”沐珺温柔的笑着,李茵的表情却有些紧张,结结巴巴的说道

“我,我第一次做菜,不知道好不好吃,,,,姐姐,,你尝尝。”

“这个包子也是你做得?”黄溪刚想伸手,却被沐珺一把夺过

“别想,这可是茵茵给我做的。”

“姐,,别这么自私嘛,给我尝一点。”黄溪假装伸手要夺,而沐珺却已经一口咬下去。

“味道不错。”沐珺一边咀嚼一边微笑的夸赞

“这是。。。水镇的特色。。。”

“我知道,这个包子和我当年吃的一模一样,是和水镇的刘师傅学的吧。”

“诶?姐姐你知道刘师傅?”沐珺突然愣住了,她不小心说漏了嘴,赶紧辩解道

“额。。。是我爹。。。告诉我水镇有一个刘师傅做包子很好吃。。。所以”

陆月在一旁“嗤嗤”的笑,沐珺瞪了她一眼,再看李茵一脸愁眉不展

“茵茵你怎么了?”

“珺姐。。。你听说过。。。水镇罗村。。那场大火吗。。。”

“。。。”沐珺怔住了神,陆月和黄溪也被李茵的问话惊住,气氛凝住,像时间暂停在那一刻里,沐珺尽量保持冷静,慢慢放下包子,拿出纸巾擦拭嘴角,淡淡的问

“怎么了?我知道的并不多,也是从国外留学的朋友那儿听过的。”

“那场大火的起因。。。其实是你的朋友造成的。。”沐珺垂下一只手,抬眼盯住她的眼眸

“为什么?”

“因为她是天煞孤星。”沐珺感觉心中仿佛被一只长剑刺穿,一阵剧痛如闪电般电击了她的全身,而李茵却深呼一口气,平静的走到她的身后,继续说道

“罗村的那个女孩出生后,母亲就因此难产而死,父亲更对她是百般呵护,却在一年农忙之际,她贪玩跑去了河边,结果掉进了水里,其实那水对于一个成年人来说,只是到腰部而已,可她的父亲偏偏淹死在了那里。。。。”

“李茵。。你。。。”陆月想阻止李茵,可当她看到沐珺却像一个木头人一样沉沉的坐在那里,双手搭在长桌上

李茵的话像催眠曲一样,引领沐珺进入那可怕的噩梦中

“她父母双亡后,被村里人当作祸害,扬言要将五岁的她赶出罗村,她在家里躲着不敢出门,靠父亲留下的一点食粮过活,可是她还是被村里人歧视,终于在一天晚上,村长带着几个村民一起举着火把冲到她的家里,对她一顿痛打后将她赶出家门,她疯一般的跑出家门,冲向田地,而那群人紧追不舍,可能是她跑出去的时候打翻了烛台,也可能是那些人们点燃的麦田,等她回过头时,田地里已经是一片火海,她听到身后传来阵阵呼救声,可是她依旧狂奔出了村子,那个村子在一夜间化为乌有,就剩下一两个勉强逃出的人。”

“她的父亲和我爹有交情,我爹当时又是个瓜老汉,于是在她逃出的第二天,我爹在村头发现了神志模糊的她,把她带了回去,在水镇养育了她三年,八岁那年我娘在村里来消息说我出生,要爹回家,可是爹又不能将她带回去,一家是养不起两个孩子的,因此将她送给了同村的张家,张家本来是大户人家,可是落魄后只留下了一间屋子和几个女孩,因为对那个孩子有愧疚,爹带着我们一起离开了锦村、、、”

李茵死死的盯着沐珺煞白的脸,看着沐珺凝重的双眸,李茵并没有停止,她面带微笑的问道

“珺姐,你知道那张家的结局吗?”

“。。。”

沐珺死死的咬住嘴唇,她已经尝到口中的腥甜,桌单被她的紧紧的撰在手中,已经捏出了一道道痕迹,李茵在她耳边轻轻的说道

“我来告诉你,是全家灭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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