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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4章 匹诺曹:默④

朦胧月色下,一名男子站在台阶上,轩昂之姿,很熟悉,却不能确定到某个人身上。他抬手对台下女子说比赛规则:游至对岸碰壁,然后回游至始发点。一声枪响,女子果断跳入水中,径直向对岸游。对岸无人,却一直一直精疲力竭也游不到对岸……

夜色渐深,池边无人,只有池中的女子在奋力游泳。

意向中,他游到对岸,他就是她的了。

窒息般的压迫,着急,划手蹬腿……

无济于事……

快不能呼吸了!

“噗”

林夏醒过来,是一场梦。

她侧了身子,精神消耗达到了顶点,身体非常疲惫。她想准备继续睡觉,半小时后,认命爬起来,站在阳台上,吹夜风。秋夜凉如水,一阵一阵荡涤,不一会儿她感到浑身僵冷,又爬回床上,闭眼放空。

细想起来,叶好好之所以那么迷恋莫大神,因为莫大神身上有着她所说的丈夫特质。举止有度,行为绅士,浓眉大眼,人高腿长,之外的那就是他那“才华”与“财富”了。但在大神面前如此浮夸的表演,看来她的崇拜也不过尔尔。

夜将尽,天渐晓。

又是新的一天。

秦安心已经起来出去无名湖畔早读去了。这是她雷打不动的作息时间,当初想尝试一下早起早读,坚持了几天后,她心里由衷的佩服秦安心。这一个习惯能坚持这么久,并彻底高效执行的也只有她了。她的目标是继续深造,力求博士学位加身。

叶好好翻了个身,咂巴咂巴嘴,继续睡觉。估计有个美梦。

庄玲在下面带着耳机对着电脑拉片,她为电影爱好付出了很多,目前她的电影阅片量估算有2000部左右,接李楠工作室的片子,负责压片校正。这份与电影之间的不解之缘,也对她的生活开始产生蝴蝶效应。

林夏索性起来,洗了头发,与庄玲打过招呼,出门吃早饭。

学院的事情已慢慢走入正轨,等教授出差回来进行进一步合作。

在这段时间里,林夏一边重新写打回来的那篇论文,一边到处投简历找实习工作。家里人告诉她家里一切都好,她就保持着每周打电话回家问好的习惯。

王俊逸知道她在找工作,要给她推荐给个熟人公司,她拒了。这样总不是长久之计,况且,友人伸出这个橄榄枝是他的情谊,但她更想要这份友情,而不想在以后不合意又碍于情分不好做的时候产生怨怼。再者她早早确定自己的职业方向,并一直规划执行。什么女生适合做什么工作重来不成为她的考虑因素,她爸妈也从没说过哪些事情是女生不能做的。

在本科毕业最后一次聚会上,好多同学都觉得茫茫前途,气氛一片压抑。她无法久呆,等几个大家尊敬的教授被请来,她跟着大家敬了老师酒,然后等老师离开之后,她就匆匆回宿舍了。路上,楼里都是一片离别的气息。当时的室友走后,打给她电话说,她在离开学校见的最后一个人居然是T路的修鞋匠,因为她拖着箱子走去公交站的途中鞋跟断了……

一地鸡零狗碎。

计算机3班的群一直热闹,吐槽码农生活,吐槽销售操-蛋,吐槽业绩难以达标。而她安于这一隅,做着学术,看着社会百态。

……

白帆昨天告诉她,他们的创业大赛参选项目得了特等奖。问她是否有意愿和他合作,拉投资,创立公司。她拒了,搪塞给了他一个理由。在这次创业大赛让她知道自己几斤几两,实在不好拖累一个将要大展拳脚的人。但她做出承诺,若有一天需要她的技术支持,她当仁不让。只不过技术这个词,虚得很。

距离寒假也不远了,林夏交完最后一篇论文,回到宿舍,网上投的简历有几个回复,但都不是她想要的。在她回复抱歉的当儿,她想起以前的一个朋友曾对她说,“我放弃高薪,去了“理想”工作,结果工资太不理想,活得辛苦,还要装出一副自己混得很好的样子,不让别人小看了去,活得好,什么才是真的活得好。”,林夏不禁笑起来,自己在走朋友走过的路。

林夏拒了两家不和心意的,看着朋友在朋友圈里晒的照片,鲜衣怒马的生活。苦逼都留给自己,光鲜都留给朋友圈,这不是炫耀,这是人性。至少可以让自己在以后想起来的时候,有这些美好的照片提示自己一直过得很好。

失望得要关闭网页,一封邮件闯入她眼里。一家名为快讯的信息公司,聘用岗位在产品开发部门,年薪颇丰。具体见面详谈。

林夏看着邮件一下站立起来,她有点心动,现在的她,有闲缺钱,这个橄榄枝简直就是救命的仙丹。

她把桌上的手机拿起,拨了王俊逸电话,告诉他这个消息。王俊逸直说她太幸运了,也是她当初给快讯公司投简历就是抱着试一试的心态。庆幸。因为这家公司信誉很好,竞争压力必然很大。

……

学校后山有一片枫叶林,深秋时节火红一片,冬天下雪,白花花的雪压在枝头,黑白可鉴。此时正是寒冷时节,有残留的枫叶尚挂在枝头,风吹来,摇摇坠落,让人想起深秋时节,风吹过的那一片火红的雨。林夏拿着数码相机取点,拍了好几张不错的相片,其中有一张按下快门的时候,正好一对在树下搂腰对视的情侣入镜。很好看,照片因为有了人的剪影显得灵动,她等情侣腻歪完之后,走过去说,刚刚拍景的时候,不巧把你们拍进去了,远看看不出来是你们,并把照片给他们看,问,是否可以让她留着。

那俩人不同意,她当着他们的面把这张照片删了。

有点可惜,她回来,还是觉得有点可惜。可惜却没办法,她想这个意境她要好好保留下来,于是她打开了Photoshop,做了一个类似的图,聊胜于无。

在去快递收件站回来的路上外联部的钱磊打电话找她帮一个忙。希望她搭个桥,拉到莫申公司的赞助。莫申与他们的项目合作在消息在学校网站上热闹了一阵。林夏想想说她试一试。莫申与学校建立更多的联系自然各取所需,而莫申是计算机学院出来的,对学校实力是再明白不过的,就算莫申公司不需要赞助这个方式,她也想试试,如有机缘也能多多增加同学们学习的机会。

她深思熟虑之后,组织语言打电话给莫申助理陈明说了这件事情,希望他在莫申面前提一下,同时给莫申发了邮件,说明她的来意,并表明愿意助他们具体商量,文尾附上了钱磊的电话及邮箱。

第二天,林夏收到莫申的邮件,他明确表示同意赞助,并且具体事宜已让陈明处理。最后写道谢谢她。

她看着“谢谢”这两个字优点惊讶,又有点疏离的客气。互惠之事罢了。

外联部的钱磊也算是学校的风云人物。不然怎会神通广大弄到她的电话。

钱磊闻名于校主要是因为策划能力,其次是与校花叶好好同学那场狗血的绯闻。每学期各大学院都会有不同主题的晚会,而钱磊策划了三次经管学院的晚会,次次座无虚席,推陈出新,节奏轻快,富有创意。第三次演播大厅的走廊和过道都站满了人。这三次晚会也让他有了去竞争外联部部长的人群基础,外联部支持他的人也逐渐多起来。最后在去年的外联部部长竞选会上以绝对优势赢得部长一职。

下午五点半,食堂人群高峰期,林夏自然选择避开,她去面包房买第二天的早餐。刷卡的时候漏出了腕部的白鹤纹身贴,旁边有女生对她惊讶侧目。这个纹身贴纸还是她陪叶好好去纹身的时候看见的,喜欢不已,便买下了。今天一时兴起就贴在手腕上,飘飘然出来了。

回来路上遇见几个熟人,打过招呼就匆匆回了宿舍。

她站在全身镜前凝视着镜中的自己,眉毛修理得不够整齐对称,眼睛大,眼珠黑,眼角耷拉着显得眼睛有点无神,头上随意地扎了个丸子头,她的变化,从面容上清晰可见。

昨天她收到了银行的账单,她的积蓄基本要填在里面了。

人祸,最难承受。

薪酬高的工作是一个很大的诱惑,特别是现在的自己。

生活哪有那么顺遂,身前身后能靠的只有自己。那些无能为力都撑过来了,还有什么更可怕的!

与秦安心喝酒醉得最厉害那次,她把快要脱口而出的哭诉忍了回来,苦涩地醉笑,她也曾有过最幸福的生活啊。

秦安心抱着她痛哭,把所有的狼狈不堪都哭过了,第二天不好意思的对她笑。距离感隐隐埋下,她感受到,知情知趣少叨扰安心。秘密最安全的方式,就是藏在心里。别扭过几天后,不约而同当做已然忘却,像什么都没发生过的样子。这是她俩的秘密,至少在她这里还是。

她记得高二跟着画室老师学习画画,老师要求他们仔细观察人骨骼与肌肉肌理,把肌肉走向都研究透了,画技提升这些不提。她发现自己有了个癖好,第一眼能惊艳她的就是“骨骼惊奇”“肌肉均匀”的人了。比如秦安心,比如柳丝丝,比如莫申……比如江……

……

秦安心推门进来的时候,林夏正在收行李。

“你买的什么时候的车票?”秦安心问。

“明天。”林夏一边把围巾塞进行李箱一边回。

“好突然,你急着回去是发生了什么吗?”秦安心关心的问,轮了几下眼睛。

“对,急事。教授那里我请好假了。剩下的工作也找了人帮忙。走得太突然,等她俩明天回来你帮我说一声。”林夏把拉锁扣上,立好箱子,把额前的发往后捋了捋,头发长了,又该去理发了。她找了个发卡别住总是往下掉的头发。

林夏研二上学期在学校的最后一晚,在各种订票,收拾中结束。来不及看秦安心欲言又止的神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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