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唉,时间过的真快呀。转眼咱们都长大了,我复习,你也高三了。”清冷片刻后,张哲突然有些感叹的说道。张哲在Y市上学,比江诚大一岁,没江诚学习好,去年没考上,今年复习。
听到张哲感慨的话语,江诚方才那种,想说却无话可说,有情却无言以达的情感愈发强烈了。轻轻点了点头,说了句“是啊”后,就又保持沉默了,似乎陷入了回忆。
“奥对了,你见过刘凌和志鹏了么?”江诚回过神后,忽然开口问道。
和江诚在巷子里一起长大的同龄玩伴有五个,一个父亲出了车祸搬走了,也就是之前说的那个,有两个搬家了,还有一个就是这胖子,最后一个进了监狱。江诚所说的刘凌和景志鹏,就是搬家的那两个。
“奥,你说芝麻和高杆啊,前段时间还见过呢,他们都挺好的,据说学习也不赖,和你都差不多呢。”张哲回道。
“是么?!都这么努力啦!也不枉他们父母对他们期望那么大啊。”江诚为自己玩伴的努力由衷的感到高兴。
江诚他们几个都有外号,比如江父喜欢叫江诚为诚子,谐音“橙子”,他们就叫江诚“大橙子”,张哲身材肥胖,就叫做胖墩,刘凌和景志鹏分别叫做黑芝麻和高杆,都是对应他们的体型特征。其他几个都喜欢叫外号,唯独江诚喜欢叫名字。
说起他们两个,张哲的情绪又调动起来,讲了许多关于他们两个的事,出车祸搬走的那个朋友离开的早,友谊远没有他们这几个那么深厚,交流的也不多,更没有起外号。至于那个进监狱的发小,江诚和张哲很有默契的闭口不谈,似乎是不愿意提及,也似乎有点......害怕提及。
稍聊片刻,江诚也把他这次出行的目的说了出来,引来张哲不断感叹,说道:“好好的一个人怎么就不见了呢?”顿了顿后,语气更加惋惜的说道:“更何况你还说对方是个美女,暴殄天物啊!”
听到张哲有些调笑的语气,江诚没搭话,也不知道怎么搭。人失踪本就是一件让人着急难过的事情,不是你的亲人,你可以有权保持沉默,但却不要在背后对此事件开玩笑,这种行为在江诚看来是对失踪者的不尊重。江诚本来并没有如此的思想,因为以往他也看过很多新闻,对于失踪的案件也会如张哲般和同学们随意谈笑,那时他只是个局外人,并没有特别的感触。可这次不一样,他昨晚亲眼见过的一个朝气蓬勃的女孩突然就消失了,虽然他和对方仅有一面之缘,可他似乎能感受到她亲人的着急与彷徨,因为他已不再是旁观者,而是身在山中,心境体会和以往截然不同,他的一些观念也就自然而然地发生了转变。
只是江诚真的没见过程梦琪,知道自己去了也没有太大的作用,不然也不会和朋友在这里叙旧,而是立即过去提供线索了。
最后他们聊到了江诚的新邻居,而江诚也终于从张哲口中得到了一些邻里间的风言风语,毕竟张哲常住小巷,能知道也是很正常的。
张哲道:“你爸妈为啥不给你说,可能是怕给你灌输了坏思想,毕竟你从小到大都表现的是那么一副乖乖样,嘿嘿。”说着就露出了猥琐的笑容。
江诚疑惑:“到底怎么了,还怕把我影响坏了?还有,你少露出那副猪哥样,你自己猥琐,别总是想着别人和你一样猥琐!我的乖形象可是纯天然的,如假包换。”
“嘿嘿,嘿嘿......”张哲只是笑而不语。
江诚不耐,给了他一拳,这胖墩才终于收敛了猥琐笑容,讲起来。
“其实这事说来很简单,就在你这学期上学的那段时间,有一个丑男人一直来田叔他们家(江诚邻居那对夫妻男的姓田,女的姓姚,江诚很少回家,也不记得,还是在张哲的诉说下才想起来,至于名字——小孩子很少会问及大人的姓名),尤其是田叔不在的时候,来的更是频繁。据认识的人说,那丑男人和田叔是在同一个工地上班。后来那丑男人出了事,不干了。”
“来的次数多了,时间久了,明眼人都能看出来,那丑男人是对姚姨有想法,不过就不知道他们是已经那啥了,还是准备那啥。不过有一天姚姨把那丑男人骂出来了,大家才知道姚姨原来是有底线的。后来田叔也知道了,不过貌似没发生什么事,那丑男人还经常去他们家。我就纳闷了,后来呀,我才知道,那丑男人原来不丑,当初在工地上干活的时候,还正常着呢,有天姚姨去工地看田叔,差点被火烧了,是那丑男人救了她,她才没事,不过那丑男人也因此毁了容,田叔一家拿救命恩人对待他,他却禽兽的对姚姨产生了想法。后来田叔在工地被砸死了,姚姨一个人难供孩子,就搬走了,只是那丑男人似乎念念不忘,把他们家买了过来,昨天才搬过来呢。当时东西密密麻麻摆在巷子里一大堆,他却忘带钥匙了,最后叫了开锁公司,到了晚上才搬进去的。对了,你见过那丑男人了吗?”
江诚点点头说见过,脑海中却浮现出这样一幅场景:一对恩爱的夫妻,因为一场意外使得某第三者为妻子毁容,然而那第三者还深爱着那女子,女子因为道德约束,果断的拒绝,就在事情将要结束之时,女子的丈夫突然发生意外死亡,女子和第三者之间的故事又变得扑朔迷离起来......
呸呸呸,这什么狗屁剧情,江诚在心底暗骂自己。江诚几乎不看爱情剧,但这并不影响他丰富的想象力,尤其是在这些事情上,每个人都可以自然而然编排出自己的一部剧本,自古以来同一事件不同版本说法已经充分证明了人类的想象力是多么丰富而强大。
江诚明白父母不说的原因,这根本没法让父母去跟孩子讲这邻里间的花边新闻,因而保持沉默是最好的选择,不过江诚仍旧有些感慨,他与田叔姚姨认识也很多年了,这突然间一个就再也见不到了,而另一个是有可能再也见不到了。人与人之间的交集,跟人的生命一样,说没也就没了。
再和张哲聊了会,江诚就和他分别了,这一说起来感觉不到,等到走时江诚才发现已经聊了半个多小时了,这让江诚有些汗颜,毕竟宋佳佳在等他,这又莫名的让人家多等了半小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