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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1章 波折

此言一出,正厅的诸位客人面上都露出好奇之色。能够在这里的人,多少都有极高的地位,自然能够了解到常人难以知晓的事情。

比如说那些传得神乎其神的道法、佛法之类的,他们都知道,确实存在着。牛老大年轻的时候,有幸结交过一位能人异士,外人都说他是上大运,每次都能死里逃生。

其实那些都是朋友的功劳,要是没有他施展道法,自己就算有八条性命,也都已经死绝了。

因此,对于这种事情,牛老大极为上心,他笑道:“安神父,今日是老夫人的寿辰,你就显露一手让大家看看如何?”

安德烈颔首道:“既然如此,那么我就献丑了。”

众人散开,露出一块空地,安德烈站在中心,嘴唇微动,右手从下往上一撩,汹涌的火焰凭空而现,似是发面团一般,任他揉捏,火焰变幻成各种形状,或飞鸟凌空,或猛兽扑食,或高耸火树。

外行看热闹,内行看门道。清虚子和慧空两人,脸色都很凝重,能够如此自由自在的控制火焰。看得出来,安德烈的境界不低。

安德烈表演了一回,挥手散尽火焰,他抱拳而立:“一点微末小技,若能博诸位一笑就好。”

林操作为主人,他率先赞道:“神父过谦了,您这一手岂止是雕虫小技,简直令我们叹为观止。”

牛老大接话道:“慧空大师,人家都露了一手,你不能干坐吧?”

慧空生得一脸福相,耳垂极大,身材中等,穿着金色袈裟,整个人显得犹如邻家的大叔,并无半点威严。他乐呵呵一笑,上前道:“既然牛施主都这样说了,老衲就略显一手。”

他双手合十:“阿弥陀佛!”一朵铁灰色的莲花从他头顶绽放,霎时间,地涌金莲,空中流光飞舞,形成光灿灿的万寿无疆,四个大字。

一时间,众人喝彩,声势远比刚刚安德烈表演要来的大。

安德烈略显惊讶,早已经察觉到慧空不和谐的气势。想不到,他居然能够挤进三花之境。不过,也就是这种程度而已。

慧空面露得色,嘴上谦虚道:“牛施主,现在你可满意了?”

牛老大嘿嘿一笑,目光转向清虚子。

清虚子哑然失笑道:“贫道这点微末小技就不在人前献丑了。”

人家不愿意表演,牛老大也不能强迫他,话题一转,众人又聊得兴高采烈。待到酒宴开始,林老夫人坐在上首,林操在下陪伴,一群歌姬翩翩而入,清丽的乐曲奏响。好歹是寿辰,自然不能搞什么靡靡之音。

酒宴过后,众人尽兴,时间已经推移至下午一点。

林府门外,赵云躲在拐弯处,一手拿着热气腾腾的肉饼,啪叽啪叽的吃着。叶莲娜在上面注意着大门情况,将存在感降低到和路边小石没什么差别。

少顷,叶莲娜瞧见众人出正厅,她急忙跃下。头顶风声渐起,赵云抬头一看,从鼓起的裙子之下,一条粉色有熊的**映入眼帘。

他惊叫一声,将吃到一半的肉饼摔在地上,双手捂眼道:“看见脏东西,要长针眼了!”

叶莲娜落地,低头看了一眼自己的裙子,没脏啊。她抬起头道:“骗子,那里脏了?干干净净的。对了,你快点让人上,神父要出来了。”

“浩子,该你登场了。”赵云欲哭无泪,总不能说自己看到她的小弟弟吧,那鼓鼓的,回家他一定要洗眼睛。

伍浩,就是他找的帮手。

伍浩二十出头,身材瘦小,面黄肌瘦的,一看就知道营养不良。他家里面有七兄弟,他排行老四,处于不上不下的位置。平日里面,靠小偷小摸为生。当然,赵云的地盘在县北,他的地盘在县南,两人处于井水不犯河水的状态。

这次赵云高薪雇他做事,也是考虑到他家里面有兄弟父母。若是这小子敢背叛的话,多少有威胁他的资本。

“交给我吧,”伍浩应了一声,掏出那瓶绿色可疑液体,咕咚一口吞下,他整个人飞奔向前。

尚未跑到林府门口,伍浩就觉得腹内犹如刀绞,痛得他眼泪鼻涕全都流了下来,大叫道:“大师救命!”

林操和慧空等人刚刚踏出门,就听到伍浩撕心裂肺的叫声。

林操面色一变,疾走上前:“小兄弟,你怎么了?”

县令一动,就算他们想无视都不行,一行人随着他跑到伍浩身边。

伍浩痛得理智几乎都丧失了,幸好,一百两银子的诱惑,令他牢牢记住自己的任务。他伸出双手紧紧抓住慧空裤脚,说不出话来,只能痛叫:“啊啊啊啊……”

林操没办法,抬头看向慧空道:“大师能否救一下此人?”

“阿弥陀佛,救人一命胜造七级浮屠,老衲自然不会推迟。”慧空一脸正气,颇有几分我不入地狱谁入地狱的架势。

他低颂楞严经,声音肃穆,似乎蕴含着某种神奇力量,令听者心神舒畅,如春风过耳,又似夏日溪流。

按理说,一般人听到这个,就算是肚子被劈开,肠子被拉出来,都不会觉得痛。偏偏对伍浩没用,他依旧是叫得撕心裂肺。

“慧空大师,让我试一试吧。”安德烈出声打断,他满脸担忧之色,看不出半点作假。

慧空面色难看,这不摆明是打脸嘛。

林操顾不上那么多,点头道:“如此,有劳安神父。”

“我必将竭尽全力!”安德烈义正言辞,他上前一步,右手抓住脖子上挂着的银十字架,用亚特兰的语言朗诵者圣经,声传整个涿县。

顿时,在众人惊愕的目光之中,滚滚乌云自西方而来席卷整片天空。若有若无的圣歌回荡在涿县每一片土地,侵入家室之中。从上方天际,乌云内泄露出一点白光,称得上是黑暗中唯一的曙光,也即是圣光。

圣光从天而降,准确笼罩在伍浩身上,剧烈的疼痛犹如冰雪遇到火焰,顷刻间消散无形。

伍浩目瞪口呆,不敢置信。

慧空和清虚子两人,几乎合不拢嘴,动用天地的伟力,至少需要金花之境。派这样一个神父来大汉,想要引发战争吗?还是说,他全靠那个法器之力?

这种异象来得快,去得也快。安德烈停止朗诵,将十字架放下之时,乌云散开,大片阳光洒落,天气又变得风和日丽。

伍浩回过神,翻身一拜:“多谢仙人救命之恩!”

安德烈微笑道:“我并非是仙人,单纯就是一个神的信徒,若是你对神有兴趣的话,可以去城北的教堂,我会好好和你谈谈。”

“嗯嗯,”伍浩磕头。

林操回过神,他质问道:“平白无故,你怎么会肚子痛?”

伍浩不好意思道:“我没做什么,就是喝了六天前剩下的鸡汤,不小心给县令添麻烦了,真是抱歉!”

林操叹道:“县内居然有如此清苦的人,是我治理无方啊。”

伍浩不敢逗留,嘻哈两句,便撒腿就跑。

慧空面色铁青,一字一句道:“安神父拥有如此本领,看样子不是一般的无名之辈。”

安德烈从容应答:“我就是一个普通的传教士,以后请大家多多关照。”

林操瞥了他们一眼,淡淡道:“不管是谁,若是胆敢危害百姓,我绝不会放过。”

安德烈微微一笑:“林大人放心,我只是一个传教士,绝不会做出多余的事情。”

慧空合十道:“阿弥陀佛,我佛慈悲。”

见两人表明态度,林操松了一口气,挥手道:“我尚有公务缠身,不便多送诸位,就此告辞吧。”

宾客尽散,热闹的长街顿时冷清下来。

赵云呆呆坐在地上,一时半会回不过神,满脑子都是一个问题,刚刚到底发生了什么?

肯定是他最近太忙,脑子都出差错了。总觉得刚刚乌云是安德烈召来的,而且那一抹从天而降的光芒,太扯淡了吧。

他抬头看了看天空,朵朵白云飘飘,刺眼的太阳令人不敢直视。他转头,看着站在左边的叶莲娜,颤声道:“呐,你刚刚看到了吧?”

叶莲娜想了一下,老实答道:“如果你是说安神父动用天地之力的话,我看到了。有什么问题吗?”

“问题大了!召云降光,那家伙到底是不是人类啊!”赵云几乎怒吼地说出这句话,该死,他到底卷入了什么麻烦?若是安德烈有这个本事的话,那方丈的传说岂不都是真的?

叶莲娜摇了摇头道:“事到如今你还说什么,按照你们汉人的话,大家都是一根绳上的蚂蚱,谁也跑不掉。”

赵云崩溃地大喊:“蚂蚱是我啊,安神父怎么看都是史前巨兽级别的,万一方丈算出是我捣鬼,你们两个没事,我肯定死定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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