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贫僧如若不是遇到小施主仗义执言，还不知道要糊涂到什么时候，这就是佛祖指示小施主给予我的训斥，贫僧方能醒悟，这里我要再次谢过小施主的教诲！”
众生手掌拖着眼球，两个眼眶黑洞洞的，未流出一滴血水，看着让人心里发寒。
众生虚空单手施礼，念了一句佛号。
“这，这，大师，我”卫善这个时候真的不知道该怎么回答了，他的心慌了，入世以来他可没有经见过这种场面。
痛哭的一生恶狠狠的盯着卫善，眼中流露出浓浓的杀机，恨不得将卫善生吞活剐了，慈悲的佛爷早已化作了阎王，只等着杀人呢。
“阿弥陀佛，小施主，遇事不可心慌，慌则乱，乱则错。日后你要引以为戒不可疏忽，贫僧就是先例，足可以让你谨记一生。”
卫善听到众生大师所说，赶紧把衣服规整立正，双臂自然垂落在两侧，微微向前躬身，标准的学生受教的姿势，聆听前辈的教诲。
“小子，铭记于心，不负大师指点之恩。”
“哈哈，孩子，有心了。家教不错，不是豪门世家子弟，也必是家学渊博，授名师指点。能有如此见解和心性，日常定是下了苦功，不可懈怠，你的路还很长。”
这才是高人的风范，这才是高人该有的气质，这才是高人让人钦佩的地方。
卫善现在羞愧难当，自己的小人之心害苦了大师，这心中说不出的悔恨，愁肠寸断。
“大师，小子年幼无知，言语不当强逼大师，小子心中悔恨，大师，”
众生打断了卫善说话，“孩子，你不可自责。你做的对，说的更对，如果不是你的话，贫僧就已经走上了一条不归路，再无回头可言，日后必定成魔，你这是救我，不是害我。”
“阿弥陀佛，今日之因，明日之果。种什么因，自会得什么果。今日贫僧如果把这因种下，他日我必定会得恶果，毁佛成魔已是罪过，再遭杀念，贫僧万死难辞其咎。”
“大师，既然你已明了，何必如此，毁神体，缺五行，日后修行不易。”
“哈哈，痴儿，痴儿，自我在佛祖面前剃度受戒，发下大誓愿，护众生，度众生，得名众生。”
“守清规戒律，行走四方，行善积德，不足百年得佛祖厚爱，踏入神道，佛祖如此厚爱与我，为的是让我有能力，有担当，还世间一片安宁，给世人一条活路。痴儿，你可懂？”
“小子无知，不是太懂！”
“哈哈，阿弥陀佛，你倒是实在，多说无益，你日后体会顿悟便会明白。”
卫善现在真心的敬佩众生高僧，人非圣贤孰能无过，既然承认了错，自己就应该规劝高僧，不可自残谢罪。
“大师，你已成神问圣，此时将神目归位，为时不晚。你就是想抵罪，也可以换一个方式，例如，多行善事，多帮助世人，不也一样吗？”
“孩子，你有心了，好意我心领了。你说的没错，可以这么去做，但是，我不会这么去做。”
“今日之错，看似计划不周，实则是我心性不良。师兄们残死仇念起，为报私仇不顾世人私念起，这就是诸恶未净，魔念存心。今日我若退这一步，良心何安？脸面何在？”
“身残是小，佛誉才大，贫僧不能惜小命，而坏了无数先辈维护回来的清誉。”
众生闭眼，用眼皮挡住了没有眼睛的黑洞，满脸的愧色，手慢慢紧握掌中的眼球。
一生一把抓住了众生的手，一生此时哭的气息都乱了，“师兄，万万不可，你这么做了，你让师傅还怎么活？师兄们已经走了的没有几个了，你再残了，师傅受不了，师兄，你多为师傅想想，行不行？师兄，就算师弟求你了，要不这样，师弟我，我废了双眼，你要是觉得心中不安，师弟废了修为做凡人可好？师兄，你不能这么做啊。”
“师弟，你又不懂事了，再这样为兄就死在你面前，放开手。”众生伸手拍了拍一生抓着自己的手。
“大师，你就听一生大师的劝吧，你这样小子心中更是，更是”
“你给我闭嘴，小子，你给我记住了，如果我师兄有个三长两短，我和你没完。”一生说完就嚎啕大哭了起来。
“阿弥陀佛，孩子，莫要理会这个憨僧，他至小与我相伴，颇为亲近，性情良善，就是不明事理，让我头疼，见笑了。”
众生说的祥和，卫善听着心里却是悲由心生，眼泪不由的就流了下来，这件事情发展成这样，已经说不清道不明了，多出来的全是凄凉苦涩。
“啊”一生怒吼一声站了起来，朝着卫善身后的方向跪拜下去，用力过猛，“咚”的一声，荡起一片尘土。
“众生悲苦，全是我们的过错，我们不抵赖，师兄之错，就是我的错，师兄之过，我代劳。我一生本就痴憨，不懂太多，已死赔罪，忘你们安息。”
一生说罢，抬手就拍向自己的脑袋，手掌通体金黄，灌满了神力。
卫善被这突变吓得惊呼一声，跃步向前想要阻止，却是慢了一步。
众生打出一道神光，飞入一生体内，把一生困在原地动弹不得，这才止住了一生的自杀。
卫善吓得冷汗不止，后背的衣服都湿透了。
“阿弥陀佛，师弟，你要是再敢如此鲁莽，师兄就先你一步而行。”
众生手中的眼睛盯着一生，直勾勾的看着。
一生吭叽着就是不说话，用力挣扎想要挣脱束缚。
“罢了，罢了，各有各的信念，何必强求。贫僧之过，贫僧自担，如何能让他人受过。”
“贫僧眼见惨杀无动于衷，视而不见。自挖双目，给你们赔罪，贫僧罪过。”
众生双手合十，运神力一压，掌中的双眼破碎化尘，飞散在空中。
低声念了一句佛号，朝着那片居民区躬身施礼。
“大师”卫善一跺脚，自己这事办的，太过了。
“阿弥陀佛，小施主不必自责，贫僧自己的选择，不怪你。师弟，你来，为兄还得仰仗你，领我回家，切不可再寻死觅活，让师兄无家可归。”
众生已经给一生松了束缚，一生哭哭啼啼的来到师兄面前，扶着师兄。
一生看都不看一眼卫善，领着师兄就要离开。
众生止住一生的动作，估摸着卫善的位置，把手一招“小施主，你我缘分深厚，你过来，这个送给你留个念想。”
卫善犹豫着，不知道该怎么办。
一生却恶狠狠地盯着卫善，那意思你敢过来，我就是拼着被师兄责罚，我也得整死你。
“阿弥陀佛，小施主，你家中长辈没有教导过，长者赐，应该如何吗？”
哎，众生大师这么一说，卫善硬着头皮，来到了众生的身边。
“给，这个你拿着。”
卫善一看递在自己面前的是一串手珠，晶莹剔透宝光流溢，这是宝物啊。
“大师，这个太贵重，小子不能要。”
“师兄，不可，这是你的手串，岂能送人。”
“呵呵呵，来，把手伸过来，不可违背，我受你指点醒悟，但对你我也可以说有教导之情，受人教导，你家中应该也给你说过其中的道理吧。”
“这”卫善当然明白，娇姨给你自己都叮嘱过，怎能不懂，这一夜发生的事情过于波折，但是，自己受众生大师的教导却没有半点水分，人家是真用心教自己了。
“谢谢，众生师傅，小子记心里了。”
“哈哈，好孩子。”众生把佛珠戴在卫善的手上，伸手摸了摸卫善的头顶。
这一摸，卫善可不能再站着了，赶紧跪地给众生磕了一个头“众生师傅，弟子受教了。”
“以后但有困惑，你可寻我。”
卫善被感动的热泪盈眶，人家不记恨自己，还给自己一个入门的情分，这胸怀自己望城莫及。
“师兄，你怎么可以如此厚爱与他。”
“师弟，他与我这是缘分，以后，你不可欺负他，有了这份羁绊，你也有所顾忌。”
“众生师傅，弟子谢过。”
卫善不得不谢众生，而且是真心谢过，教导之恩，恩重如山。
“哈哈，好孩子。”
众生夸完卫善，把脸抬起，紧闭双眼，自言自语“我众生修道百年，谨慎有余，心性不足，不见世人悲苦，不闻世人哀求，这耳你也去吧，不死已是惜命，留此残躯为世人劳作，抵我罪过。”
“众生师傅”“师兄”
卫善眼看着众生大师双耳流出鲜血，吓得他惊慌失措，不停的唤着众生师傅，众生却没有应答。
众生看着在自己面前惊慌的二人，慈祥的笑了笑，“你们这两个痴人，现在我已经失聪，你们说什么，我都听不到了，走吧，我们散了吧，孩子，以后你见我不过遮掩，这样有失礼仪。”
“众生师傅，我，”卫善伸手就要摘掉面具。
众生伸手拦了下来，“孩子，我说的是以后，不是现在，我虽然看不见了，知道你要做什么，下次吧，现在这个时候不妥。去吧，下次见面我们再详谈，不可荒废学业。”
“谨记众生师傅的教诲。”卫善整理衣服，恭恭敬敬给众生磕头行礼。
众生受了卫善的礼，“师弟，我们走吧。”
“是，师兄。”一生凄苦的扶着众生，准备离去。
众生双手合十，念了一句佛号“阿弥陀佛，尔等鼠辈，速速离去，如若再造杀孽，贫僧就送你们西行。”
这一声传出很远，打破了夜色下的诡静。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