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冯大哥,可别胡说,大少爷的事情岂是咱们能够乱猜测的。”吴正为人就如同他的名字一般,正直稳重,行事一板一眼。
赵德此时不知想到了什么,边笑边摇头,看样子很是兴奋。
任正霖推了推赵德的胳膊,问道:“赵大哥,你平时最是聪明,是不是猜到什么了?让咱们也听听。”
几人一听,都齐刷刷地看向赵德。
赵德兴奋地笑出声来,好一会儿才轻声开口:“你们听到他们喊大少爷大少爷了吧?那你们听到他喊咱们大姑娘和小少爷什么了吗?”
“世子?”任正霖弱弱地出声。
“对,就是世子,知道世子是什么吗?那就是下任国公爷!咱们小少爷是国公府的世子!”赵德的声音因为兴奋不自觉地提高了好几度。
“小声点,让人听到!”任安被赵德的高声吓了一跳,走出房间四下瞅了瞅,没发现人,才重坐回去问道:“照你这么说,小少爷是世子爷,那大少爷呢?不应该长子继承家业的吗?”
“嗨,这有什么稀奇的,这种高门大户的,里面的事情复杂得很呢,你仔细想想,这中间要是没有什么事儿,咱们三位小主子怎么好好的国公府不呆,却要跑到湖州城这小地方呢。”赵德想了想,肯定地开口。
冯三思摸了摸头,咧嘴一笑:“赵德,你小子脑袋瓜怎么这么灵呢,可不是嘛,咱们府里少爷和姑娘那样的人物,不是有什么原因,怎么会到这小地方来呢。说不得就是被后娘给害得。”
“行了,都别说了,这是主子的事儿,咱们也别瞎猜了,该让咱们知道的,少爷自然会让咱们知道,咱们只要对大少爷忠心耿耿的就成。”想起上午大少爷的话,任安对其他几人嘱咐道。然后起身拿出几个碗来,将水囊里的水小心分成五份。
几人一看,原来是水啊,心中很是奇怪,但还是拿过自己分到的碗,一口气喝了个精光。
小半个时辰后,等几人看到身上浸出的污渍,并且感受到身体内部的变化时,都震惊得半晌都开不了口。
再到第二日,几人从任安那看到伏虎三十六式里绝妙的招式后,内心的冲击已经翻天覆地了。自此对王泽更是敬畏有加,永无背叛。
王泽将前天夜里王精和王忠夜探的事情告诉了沁雪,同时转述了王锦文的本意,也没再多说其他,有些事情是不能开口劝的,得让时间帮助人淡忘。
沁雪对此不置可否,依然努力修炼不缀。
三日后,程府内外挂上了白幡,宋家村有那好事者上前打听,一问,这可不得了了,那个长得跟神仙似的大少爷死了,连神医都没有治好他。
一时间整个宋家村人都涌入了程府吊丧。
沁雪在程嬷嬷的帮助下主持着丧礼,期间迎来送往的极为累人,可是这些事情又不能不做,毕竟“死去”的是自己的哥哥。
梁盈盈得到消息后,也带着涛哥儿赶了过来,一见到哭得眼睛红肿的沁雪(其实是姜汁给薰的),也落了泪,握着沁雪的手,一个劲儿的安慰,后来因为担心沁雪年纪小忙不过来,硬是留下来了两日帮助张罗丧礼事宜。
沁雪虽然很是感念梁盈盈的帮助,但更多的是郁闷,本来离了外人就可以不装了,现在好了,回了内室,面对梁姐姐,还得继续装,苍天啊。
“停灵”七日后,沁雪按照习俗将“王泽”在后山深处下葬了,当天晚上,王泽带着玖哥儿、任正霖和赵德三人离开了宋家村,直奔杭州府。
这毕竟是王泽第一次独自出门,沁雪和朱嬷嬷很不放心,几经劝说,王泽只好无奈妥协,最后达成协议,王泽几人骑马先走,朱嬷嬷带着凝眉和凝荷在出了正月以后,再坐马车前往杭州府汇合。
此时远在京都的安国公府里,现任安国公王锦文刚刚收到王忠二人的书信。
王忠将王泽死遁的事情描述得十分详尽,还提到了王泽仅半年时间就有了极高的功夫之事。
王锦文看完信后,就将它放在炭火盆中烧成了灰烬。透过明灭不定的火光,仿佛看到了幼时粉琢玉器的泽哥儿,粉嫩的小脸每当看到他时,总会眼睛一亮,快步跑到自己跟前撒娇,埋怨自己有多久没有去看他了。
深深叹了一口气,王锦文将这些事情抛之脑后,重坐回书桌后面,桌上放着的是今日刚刚拿到的朝堂最新的动态。
开国皇帝刘永棣因为感念第一任恭诚侯周衡的数次救命之恩,所以在天下大定后,不仅没有打压恭诚侯府,还迎了周衡的嫡长女入宫,封为慧妃,之后盛宠多年。
二十三年前,十八岁的五皇子刘昱被恭诚侯府扶上了皇帝宝座,同时,恭诚侯权力越发鼎盛,掌握了大燕大半个朝堂。当今圣上当年虽然是靠恭诚侯才夺得了皇位,但却极恨恭诚侯将自己当作傀儡一般摆布。
王锦文不是不知道皇帝的拉拢之意,只是刘家人仿佛都是刚愎自用、不能容人的性情,当年开国皇帝是这样,现在的刘昱也是如此,所以王锦文并不愿趟这个浑水。
所幸现在处于丧期,事情还有回旋余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