沁雪立刻回屋将自己与哥哥三人的贵重物件统统收进了空间,然后带着两人,在嬷嬷和丫鬟的陪同下迅速离开了雪意苑。
沁雪这是要去谢氏的澜漪院。
昨日在确定张氏会在今天行动后,沁雪就提前找了谢氏,表达了想要今晚去澜漪院用晚膳的想法,谢氏当时虽然奇怪,但还是笑着应了下来。
澜漪院中的谢氏,在看到沁雪和她身后跟着的泽哥儿和润哥儿时,心里越发奇怪了,这是刮的哪里的风啊,平日里沁雪可是将泽哥儿和润哥儿二人当眼珠子似的看着,今日竟然带着他们出了雪意苑,换谁都会好奇的。
谢氏心中念头急转,面上却分毫不露,热情地迎了沁雪一行进了正厅,然后扬声喊了跟前的丫鬟摆饭。
沁雪看到餐桌前只坐着二姑娘,心知,二伯和二哥哥、沐哥儿应是在外院用饭了。
二姑娘王沁霞是个直脾气的,心中很是看不惯以前原身清高孤傲的模样,面上没有收敛,就显了出来。
谢氏很是尴尬,沁雪却并不在意,小姑娘虽然傲气,却并没有坏心思,所以沁雪只把她当成闹别扭的小女孩儿,甚至觉得她那些小别扭也挺可爱的。
在谢氏的张罗下,沁雪安下心来,慢慢用起饭来。在大燕,淑女进餐还是讲究”食不言,寝不语“的,所以大厅中一时很安静。
用完饭,沁霞被谢氏打发去陪着泽哥儿和润哥儿玩,沁雪陪着谢氏坐了下来。
沁雪知道谢氏心中的疑惑,主动开口道:”二伯母,刚刚来您这儿之前,我得到消息,王总管家的孙子得了急症,他很是担心赶了回去。再过一个时辰就是戌时末了,那时候府中大库房的守卫会换班,是守卫最薄弱的时候,二伯母猜一猜,到时,会不会发生什么?“
谢氏心下大惊:“你的意思是,有人大胆到要入府盗窃大库房?”府里的财务大部分都在大库房啊,要是真的让贼人得逞,那府里损失就太巨大了。
“二伯母放心,他们的目标更准确的说是大库房里的二号小库房,那里放的都是我娘的嫁妆呢。”沁雪解释道,最后一句颇有些意味深长。
谢氏是何等通透之人,立时明白了缘由,指了指荣安院的方向,轻声问道:“是那位?她哪儿来的人?”
沁雪讽刺一笑:“她是没人,可是她手中有银票啊,有了银票人还不好找吗?”
“她怎能如此大胆?”谢氏觉得张氏这是得了失心疯了,竟连安国公府的安危和脸面都不顾了!
稳了稳心神,又问道:“那你现在来找我,是打算如何行事?”
谢氏心知沁雪是想让自己帮忙,可是大燕讲究孝道,她并不想正面跟张氏碰上,一个不慎就会被扣下”不孝“的大帽子,到那时,不止二爷,连沁霞和沐哥儿他们的前程都要被毁了。
沁雪察觉到谢氏的心思,笑着解释,”二伯母是个明白人,这府里大大小小的事情都逃不过您的眼睛。我们兄妹三人只想平平安安的长大,却发现很是有些困难呢。我们手握娘亲的嫁妆,就犹如小儿抱着金元宝走在闹市之中,总会有觊觎之人。数日前得知她们的谋算后,我已飞鸽传书将此事告知了祖父,祖父已快马加鞭往回赶,想来今晚就能回来,只是侄女担心时间上赶不及,这才厚着脸来请二伯母帮忙,毕竟府里侍卫现在由二伯父负责。“
说完,又压低声音再说开口:”这次的事情张忠也参与其中,只要将他拿下,就是张氏的铁证了,祖父早已对张氏耐心耗尽,此次定然不会轻易揭过,到时候,二伯母往后也不必再忍受她的指手画脚了。“
沁雪以前出了雪意苑,还会假意称张氏一声“祖母”,此时当着谢氏的面直呼其为“张氏”,已充分表达了对她的厌恶。
谢氏听得沁雪口吐“张氏”二字,心中一惊,抬眼打量这位隔了房的大侄女。她今日身着一件交领白色素纹短襦,搭配一条黑色纯棉齐胸长裙,胸前系着一条白色窄带,随意挽了个蝴蝶结,显得整个人素淡如菊。双眸漆黑如墨,清冷自持,在提到“张氏”二字时,眸底寒光飞速掠过。
这一打量,谢氏心中大骇,知道这位侄女已经改变了许多,却不知她竟然变化至此,看着她单薄的坐在眼前,周身散发出的冷硬气势却是有如实质。
如此,与她结盟,未必不好。
谢氏实在是厌恶极了张氏毫无章法的指挥,可偏偏她是婆婆,府里的事情本来就一大堆要处理,自己每日还不得不强撑精神分出精力和时间与她周旋。
而且,这次张氏确实是自己作死,与自己无关,这么一想,谢氏就更加心动了。
点了点头,谢氏利索地应道,”我这就找你二伯去拿令牌召集府中侍卫。“语毕,就要起身向外走。
沁雪赶忙拦住,快速出声:”二伯毕竟是祖母的亲子,到时候只怕会为难,一不小心还会牵扯到孝道,影响了二伯父的仕途就不好了。二伯母还是想个其他的办法吧,最好不要惊动二伯父。“
二伯是张氏嫡子,谁知道到时会不会向着张氏让自己功亏一篑呢。
沁雪的父亲王锦文本是世子,这块令牌应该是交给他的,可是近几年来王锦文沉迷女色,数度惹怒安国公,致使安国公对他日渐失望,几年前就将一府内事务移交给到二爷王锦武手中。
谢氏心知沁雪说的有道理,想了下,招来沁霞,在她耳边仔细说了几句,就见沁霞撒娇道:”娘亲我要是办成了,您得奖励我,不然我可不依。“
谢氏极喜沁霞的娇憨,揉了下她的头发,柔声保证道,”给你买锦衣阁里看上的那条霓裳长裙好不好?“
”真的?那娘亲等着我哦,我马上回来。“沁霞听到谢氏的保证双眼一亮,那条裙子要三百两呢,娘亲一直没答应给她买。此时听得保证,沁霞喜出望外,生怕娘亲反悔,急忙出了正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