上衫云提着一大袋子刚摘的水果走在去药王峰的路上,哎,这小子看来是摸清了自己的命门啊。还未到药王峰,上衫云就闻到了一股药香,扑鼻而来,门口站着两位童子,“在下上衫云,是尹水寒师兄的朋友,特来拜访还望通告一二。”
“是,师兄稍等。”其中一个童子小跑进院内,不一会儿出来道:“师兄,这边请。”
上衫云点点头,跟在身后进入府内。只见府内沿路种植着各种药材,曼陀罗,何首乌,还有更多的叫不上名字。转一个弯,一排厢房映入眼帘,童子敲了敲门,恭敬地说道:“师兄,客人带到。”
门打开,却是尹雪儿,瞄了一眼上衫云,吩咐童子道:“辛苦了,先下去吧,”“是。”又指指上衫云,“进来吧。”
上衫云进入房内,一眼看见躺在床上的尹水寒正要起身相迎,忙上前扶住说道:“尹兄,你这伤还未好的就不要乱动了。”
尹水寒面有愧色的说道:“那就恕在下失礼了。”
上衫云放下水果,“这是今日刚摘的水果,想着药王府内不缺药材,所以就略备薄礼权当是给尹兄尝尝鲜。”
“云兄客气了,哦,对了,青山兄怎么没一起来呢?”尹水寒有些好奇没看到青山人影。
“青山明天还有比赛,正在全力备战,所以今日就委托我前来看望尹兄,等过几日自会亲自登门道歉。”上衫云随便编了个借口。
尹雪儿眉头一皱,“找什么借口,明明就是自己不想来。”
尹水寒咳嗽一声,“雪儿,不可无礼。”
上衫云微微一笑道:“雪儿姑娘误会了,青山可是对姑娘想念的紧啊。”说着还挑了挑眉。
“你……”尹雪儿作势就要发怒,却被尹水寒打断。
“好了,雪儿,你先下去吧,我和云兄还有事要谈。”
尹雪儿略有不满,可是看得出来她对兄长的话还是言听计从,翘着嘴愤愤地走了。
“这丫头被我惯坏了,让云兄见笑了。”尹水寒笑着摇摇头,话中却满是怜爱。
“我倒是很欣赏雪儿姑娘的真性情啊。”欣赏个屁啊,这动不动就发脾气的女孩他可受不了,也就青山好这一口,现在只得违心说着。
“哦,对了,今日我可是听闻云兄一剑败宋指教门下高徒,这般实力,尹某自愧不如啊。”尹水寒听门派师弟谈起今日战报,得知上衫云一剑击败****也是感到不可思议,毕竟在名气上****可是高出上衫云一大截啊。
上衫云谦虚说道:“哪里哪里,实属侥幸。”
“云兄过谦了,”尹水寒转而严肃起来,拱手道:“实不相瞒,今日在下有一事相求。”
上衫云略有讶异,自己这无权无势的,与药王府平日也素无往来,这能求自己啥事,当下也得若无其事的说道:“尹兄请讲。”
“我这妹妹虽性情顽劣,但是天资聪颖,自幼便得恩师亲传,一手医术起死回生,故得恩师特批下山寻访百草,我担心她的安全,本想着陪她一起下山,没想到这第一轮就被淘汰了。”
上衫云脸色微变,这尹水寒不会打自己的主意了吧。
果然,尹水寒接着说:“今日得知云兄实力非凡,进入大名单怕是易如反掌,而且虽然与云兄交往甚少,可是这两次的接触让尹某相信云兄是品行端正之人,这人品尹某也是信得过的,所以劳烦云兄下山之时可以照看舍妹一二,我尹水寒在此谢过了。”
“这点小事何足挂齿,尹兄放心,令妹的事就包在我身上。”上衫云心中一乐,看来不止一坛酒这么简单了。
上衫云刚到屋,陈青山就像闻着味一般赶了过来。“哎,怎么样怎么样。”
“什么怎么样。”上衫云装傻道。
陈青山说道:”行了行了,别装了。”
上衫云倒一壶水,一边喝一边慢悠悠地说:“一个好消息一个坏消息,先听哪个。”
陈青山想了想,“坏的。”
“这坏的嘛……”上衫云故意拉长了调,“我觉得你和尹雪儿这事吧,挺悬的。”
“嘿,”陈青山一拳锤上去,“是不是兄弟,是不是兄弟啊。”
上衫云一边躲一边笑,“哎哎哎,我错了我错了,我是说尹雪儿还在记恨你,现在你还是不要去招惹她。”
“废话,不然找你去干嘛,”陈青山又转念一想,“那这好事又是什么?”
上衫云神秘兮兮地一笑,“我跟你说兄弟,你这一坛酒已经报答不了我了。”
“别兜圈子,快说。”陈青山有点着急了。
上衫云便把尹水寒托付的事一五一十地告诉了陈青山。
“真的假的,不是骗我的吧。”陈青山不相信地说。
上衫云有点好笑,“我骗你干嘛,过几天你亲自去问问不就知道了。”
“好兄弟,真行啊,来来来,让我亲一口,嗯~啊。”
“滚!”
午夜时分,本是休养生息之时,此刻却有两道鬼鬼祟祟的身影出现在果园之中。
“酒带来了吗。”夜色中一道声音悉悉索索,待得看清人影,呵!这不是上衫云和陈青山吗。
“带了带了,我还从厨房顺走了几碗下酒菜。”陈青山一脸得意地放下篮子,摆出几大碗菜,又掏出一大壶酒。
上衫云瞅了瞅,“不是一坛吗,怎么只有这么点,还不够半坛的,不是你小子半路偷喝了吧。”
陈青山一筷子往上衫云头上敲上去,“偷喝你大爷的,全拿走了不一下就被我爹发现了啊,到时候被打的是我又不是你。”
“不是,”上衫云摸了摸敲疼的脑袋,“你这也迟早被你爹发现啊,偷半坛挨一顿打,偷一坛也是一顿打,还不如尽兴点呢,是吧?”
“嘿嘿,这你就不懂了吧,”陈青山神秘一笑,“我往里面又加了半坛水。”
“暴殄天物啊暴殄天物。”
“行了吧你,有的喝就不错了,”陈青山举起杯子,“来,咱们兄弟走一个。”
“走一个!”一杯下肚,上衫云直觉得一股暖流入胃,说不出的舒服,“果然好酒。”
“那是,”陈青山躺在白果树下,月凉如水,满天繁星似锦,“美酒配美景,唉,就是还差一个美人啊。”
“怎么,又想你家雪儿姑娘了。”上衫云打趣道。
陈青山瞄了上衫云一眼,“我不过是感慨一句罢了,你怎么又扯上她了。”又一杯酒入肚,陈青山已经有点醉意了,“其实吧,好多次我都在想就这样过完一生也挺好,有酒喝,有肉吃,还有一个人可以陪你扯淡。”
“你喜欢就过呗,又没人拦着你。”
陈青山苦笑着摇摇头,“没人?太多了,身在剑阁,身不由己。虽然我爹口头上从来不要求我什么,可我知道他最大的心愿就是我能出人头地,有所作为。前几****只是随口跟他说要参加这次比试,他就把止水给了我,嘿,你说,他是有多想让我滚下山啊。”
上衫云也被陈青山的话逗乐了,忍不住笑了出来,说道:“不想下山那你还报什么名。”
“这不是没办法嘛,你说我吃他的,穿他的,用他的,还时不时偷他酒喝,要是这点心愿都不成全他老人家,不是太畜生了。”
“这人呐,还真是不同,你爹想着你能有出息,可我师父就只想着我平平安安,最好一辈子守着果园,哪都不要去,混吃等死。”上衫云想起师父,抱怨道。
陈青山一听这话,顿时不满了,说道:“我说你个没良心的,白师伯对你还不够好啊。”
“我也没说不好啊,”上衫云解释说,“我只是不想被人保护一辈子。”
“哪那么矫情啊,来来来,再干一个。”
“干!”又一碗酒入肠肚。
暮色沉沉,这片厚土也陷入了沉睡,只有少年的闲谈陪伴夜色。多少年后,上衫云在想,或许陈青山说的没错,就这样过完一生,真的挺好……
翌日,青山家有贵客来访,饭桌上,陈敬平特意拿出了他那坛宝贝酒招待。“则之啊,咱们上次青州一别,竟是有五年没见面了。”
徐则之说道:“是啊,这些年都在忙于执行署的工作,哪有时间呐,今日咱们就一醉方休,哈哈。”
“那你可真是来对了时候,这酒可是杜老前几日送给我的,我自己一直舍不得喝,你尝尝。”
“好,”徐则之一杯饮过,却是眉头一皱。
“怎么?”陈敬平问道。
“酒香甚好,可是这酒味却甚淡,杜老的酒以前我也尝过,可不像他一贯的风格。”
饭桌上陈青山一惊,冷汗直冒,心想早知道就全偷走了好了。
陈敬平端起手中的酒一饮而尽,细细回味,说道:“确实,”手托着下巴,暗自思忖,“你说这杜老突然送我一坛酒,又将这酒味调得如此之淡,莫不是有什么深意。”
“我看呐,这酒中之言是在劝诫你脾气不可太烈,为人处世,要知道收敛锋芒。”
“嗯,在理在理。”陈敬平一副恍然大悟的样子,前段日子伏幽侵扰边境,陈敬平与几位长老向掌门力荐应主动出击,却未获同意,为此陈敬平还与长老会争执了一番,感慨道:“杜老还真是用心良苦啊。”
一旁的陈青山实在听不下了,便说道:“爹,徐伯父,我下午还有比试,就先去准备了,不打扰您二位的雅兴。”
“嗯,好好比。”陈敬平嘱咐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