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个药引是谁?”
“他叫白莽(BainBrahma),是唯一一个被红药选中过的药引。”
“唯一一个?”
“对,唯一一个。白莽是恨渡洲的【迦梨】(Kalikata)没落贵族的庶子。十一岁出海被海盗俘虏做了八年船工。三十年前空岛剿灭了那伙海盗把他们丢进地间做奴隶,白莽也在其中。他在地间呆了十年,很少有奴隶能坚持这么久,大部分奴隶都被折磨的发了疯,可是他却活得好好的。因为懂织巧之术,地间司遣他到吴服之间做织奴。如果按部就班,三年后他将迎来生命的大限,死在奥格。可就在这一年发生了件不寻常的大事——久不肯生育的红药忽然答应从奥格之中挑选一名男子作为药引。天间司的姐姐们精心准备众多美男子任其挑选,孰料红药来到奥格后径直将白莽接到了天间,甚至连药引司都没有去,就直接住进了红锈宫里。”
说道这里芳芳忍不住咯咯笑道:“高贵又美丽的空岛之主爱上了相貌残损的卑贱织奴,真是个突破樊笼的爱情童话呢!天间司的大人们得知此事之后全都惊呆了。她们极力反对岛主的自作主张,甚至要求即刻处死白莽,但是红药不点头,谁也不敢动白莽一根手指。”
“就这样,白莽成了红药迄今为止唯一的药引。我见过白莽,他是一个普通的不能再普通的男人。没有英俊的容貌,伟岸的身材。脸上还刻着奴字,胸前有十字伤疤,背还有些驼。如果非要说优点,他很善良,还生着一双迷人的眼睛。”
说道这里芳芳忽然停住似乎陷入了回忆,她轻轻地伸手抚上秦歌的眼眶,道:“他的瞳孔是稀罕的墨绿色,就像蓼海里的水。你跟他的一模一样。”
难道红药看中我,只是因为和白莽生着一样的眼睛么?秦歌心中涌起一阵莫名的悲伤,他低声问道:“如果是三十年前的药引,怎么可能活得到现在?”
芳芳笑道:“因为红药不想让他死啊。白莽在红绣宫里只住了一年。因为担心他死去,红药霸占了锡兰国(Mumbai)都城科隆(Colombo)的王宫,将他安置在那里。每隔一段时间红药就会去科隆看他,并在那里住上许久。哎,我真是不明白,一个织奴有什么好的,能让红药弃岛主之职于不顾,还妄想着过什么寻常的夫妻生活。”
“可是天间司的大人们说暂不让白莽与岛主相见,难道他现在不在岛主身边了么?”秦歌疑惑道。
“十年前,红药终于怀孕了。几经辛苦之后,她诞下了一个男婴——白岩(BainRock)。身为药引肩负传承灵能的重责,让岛主诞下男婴不仅辜负了天间司的期望,更损伤了岛主圣体,这是不可宽恕的罪恶。天间司的姐姐们命我趁红药身体未恢复之机到科隆杀死白莽。”
“她们当我是傻瓜,若是我杀死白莽,红药一定会杀了我。我有一个更好的办法。我把白莽灌醉,丢在科隆的烟花巷。当红药再次到科隆与他见面时,发现了他的不忠。”说到这里芳芳笑道:“记得那天大半个科隆的港口都被红药摧毁了,你们不会想见到红药发怒的样子。”
“可是白莽还活着?”威武问道。
“或许是真心爱的人吧,红药终于还是下不了手杀他。白莽带着与红药的孩子离开了科隆从此隐姓埋名的活着。天间司宣称红药诞下的男婴早夭,而勾引岛主罪大恶极的白莽已经被处决。自这件事之后,红药十年不出天间。无论天间司如何规劝,红药都不为所动。”
“既然他已隐姓埋名,为何还能再找他回来?”威武不解地问道。
芳芳笑道:“你真是天真,似白莽这样的男人天间司又岂会真的放他离开。在他离开科隆之后,天间司就命人到恨渡州搜寻白莽下落,找到他并将他秘密的软禁了起来。过去的十年他一直被关在岛外的一处隐秘所在。这件事天间司里的人全都知晓,除了红药这个傻瓜。”
“既然白莽还活着,把他带给红药就好了;干嘛还要连累我们?”威武接着抱怨道。
“你这呆子!”芳芳敲打威武额头道:“如果现在把白莽送到红药面前,红药就会知道他被囚禁了十年,而他们的儿子至今下落不明。除非万不得已,没有人想拿这件事考验红药的脾气。”
“在过去的十年里,天间司依旧每年精心挑选药引,放在奥格等待红药临幸,但是红药看都不看一眼。不久前,红药竟然提出亲自远征寻找合适的药引,天间司认为这是红药决定重新履行岛主的职责的征兆。或许十年已经足够久,让红药忘记那个‘负心’的男人重新开始。你们就是她新的开始。”
不知觉三人又走到了药冢的出口。芳芳收起光螺说道:“现在你们应该明白你们的身份和处境,这在将来会帮到你们。我告诉你们的这些,绝对不能乱说出去,尤其是在红药面前,不然我们都会有大麻烦。”
秦歌和威武赶紧点头称是。
芳芳伸个懒腰道:“出来许久,该回芳格陪我的女儿们了。可惜她们都不是磁女,还真是让人不开心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