二人来至斋天大殿外,才一抬头,便就看见了正在与穷凶敖斗的族长。
其时族长已敕出封印术,将穷凶的双足双手紧紧捆缚,穷凶一时无法动弹,暴躁的狂吼了几声,声声皆具撼天碎云之力。似感知到有人接近,族长慌忙的将脸折过,见是他俩来援,立马有所觉察,且道一句:“看来这一次的形势更加严峻了。”
他心下寻思,既然赶来的是梓骺与芊芊,并非诸位长老,可见练武台肯定是出事了。
其时教习长老将眼一凛,抓握住芊芊的手腕,脚下一登,便就飞蹿到了族长身边,芊芊因为还没学会御风之术,是故有些不适,身子左右摇晃了一会儿,好容易才掌握好平衡。
“要帮忙吗?”教习长老沉稳的声音飘荡随风,并不带任何情绪。
族长冷哼一记,因为封印此兽耗费了他不少力气,是故当下他已觉力竭体涸,只有勉强作答:“绕到它背后去,运土灵封印术,助老夫一臂!”
教习长老眸光不闪,又轻飘飘的说道:“你太逞强了!”过后脚下微动,便就带着芊芊飞到了丈外之地。哪知二人才行至半途,突然感觉一阵冷风逼面而来,教习长老品到风中暗藏的杀气,当即止住步子,将手一抬,轻易便结出了一片冰蓝色的护身结界。
芊芊眯着眼环了环四下,看见远处缓缓飘来一道玄异的墨色身影。细作一量,但见来者手提一把宽刃刀,身形挺拔魁梧,身着暗袍,黑幕遮面,只剩一对虎睛在外,睛中杀气腾腾,教人直不寒而粟。
教习长老脸色一白,突然没来由的喝道一声:“末路!”
芊芊抬眉觑他一眼,好奇的问道:“末路是谁?”
教习长老头也不回,目光依旧紧紧的贴在那人身上,冷冷答道:“末路不是人名,是刀名,那是妖王的兵器!只是千年前便已在大战中丢失,不知此人是何来厉,为何会拿到此刀?”
芊芊眉毛一挑,霎时吃惊起来,说道:“这么说,此人很有可能也参与过千年前的那场大战了?”
教习长老抿了记嘴,并未答她。
瞬眼之后,那人停在丈远之地,脚步刚稳便就虎睛一凛,睥睨而道:“让道者可免一死。”
教习长老幻去结界,纵使心知敌手修为高深,却仍岿然应之,丝毫不露怯意的应道:“天下这么大,兄台的道非要路过这里不可吗?”
那人缓缓抬起手中的末路,再度威赫一句:“不识趣等同找死!”
话声才甫,但见刀光一动,一股掣天巨力便如泰山压来,气劲强狠,霎时冲散四下流云,使茫茫青天一息沦为坟场。
教习长老自知硬受不过,当机立断,狠一跺脚,便带着芊芊降到了那片刀劲的下方,巧妙的躲开这一式格杀。几声密咒轻诵,他飞快的使出了隐身术,与芊芊一同隐入了一片流云之中。
看出对手刚狠,修为不同反响,芊芊吓得一直紧攥着教习长老的袖袍,连大气都不敢喘,赤炼突然开口说道:“末路本是慕大虫的刀,是以神界异铁打制,重过千斤,天下没几人能使得动。此人力大无穷,只怕你们三人一齐联手都未必是他对手。徒儿,你先撤退,此人就交由本尊来灭杀!”
芊芊回过脸去,嫌弃他道:“哎呀,师父,这种时候你就别添乱了!”
未料教习长老却道:“不,这条龙说的有道理,你呆在这里确实太危险了!”说完话后,他略一扬手,作势要将芊芊推开,哪知芊芊却先他一步,死死的搂住了他的腰,教习长老猛然一呆,霎时面红耳赤。
芊芊已顾不得有所失礼,慌忙急道:“长老,先听我一言,既然我们三人都不是他的对手,我又怎么可能逃得掉呢?我们虽是硬拼不过他,但这穷凶也同样是力大无穷的,咱们何不想个法子让他俩自相残杀呢?”
教习长老幡然一怔,尔后目光凌厉的看向她:“这话不错,但你说我们该怎么做?”
怕死的芊芊脑筋急转,猛然灵光一闪,即便道来:“我有法子了!”
无片时,教习长老双手一背,便就独自出现了那名刀者的面前,白袍飘飒间,眉宇全是杀气。
那名刀者恨了一声,不屑问道:“不躲了?”
教习长老一言不发,只将武步开迈,气纳丹田,手中契花方败,便就祭出了惯用的修罗夜雨,只是相较前日,他今日所铺出的红雨范围只缩减在了穷凶所伫之地的方圆一里内。
红色的冷血疏落而下,霎时就遮蔽住了众人的视野,那刀者适时结出护身结界,待霸刀上手,脚下一震,竟然秉靠修为驱散开身子四周的雨帘,为自己拓宽了视野。一时嫌烦,他便愤愤骂道:“讨厌的雨,讨厌的术!”
他声音才落,暗暗伺机在旁的芊芊此时亦有了动作,杏眸稍凛,一道水灵之力便凌厉的由她袖间赫出,直直击向刀者。刀者因为不知她修为深浅,抬手一削,狂躁对应,手下力道未敛一分。哪知刀气横直扫过那女子时,她竟与眼前瞬眼消弥的红云一道灰飞烟灭。刀者这才认清,原来他奋力砍杀的不过那女子的分身而已。
他心下不禁骂道,这对狗男女,一者以红雨障目,一者以分身术搅乱他的视线,真是难缠!正愤愤不平时,突然眼角边又见一片磷火径直的朝他奔来,他不容分说,横刀便是一挡,同时掌敛风云,起势直劈偷袭之人。哪知等拳风驱尽那片障眼的红雨后,露出的仍是那女子的分身。
刀者不禁恼了,对着眼前这片没完没了的红雨诳骂:“你们这些鼠类!有本事就现出真身,我们堂堂正正的杀一局!”
一阵吴侬轻笑声丽丽传来:“哈哈,你骂得没错,我们都是老鼠,你是猫,可你这只猫本事不够,抓不着我们!”过后还附了几下充满嘲弄的吐舌声。
刀者闻之,气得不轻,急躁中慌忙辨出那女子说话的方位似是在东首边,他霸刀一举,不容分说间便又是一劈,力劲间贯穿他的一身修为,势如割天,洪荒开杀。
但见得一片磅礴红雨竟然被这刀气一劈而二,过后一阵轰天吼啸传开,天地亦为之一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