赤炼已经猜到她的请求是什么,便言:“前尘剑?”
恨千秋轻咳一声,后点头说道:“……正是,钱金银心术不正,这你也看到了。那个魑城城主派弘业来此,或也是有所觊觎,万望尊驾能将此剑交于芊芊,让她暂时保管!”
赤炼思忖少时,正要回答,梅染与钱金银却已经攻来,恨千秋抽神应战,便没有等到他的回应。
直到后来,赤炼捡了个间隙,才回答她:“罢,就算本尊是卖浮小儿(鬼界圣尊名叫浮生)一个面子。”
恨千秋感激不尽,立马说道:“多谢尊驾成全!”一抬脸,梅染再又杀来,她柴杖一扫,又扬起一地杀气,攻她而去。梅染双剑同斩,再又档开,自知不是对手,她便凑到钱金银身旁,伸手在他的腰眼里揿拧了一下,瞪大桃眼,气呼呼的说道:“老爷,你还愣着做什么?还不动手?”
钱金银愁眉不开,双眼带恨,手中公正锤往地上一击,敲出一片“铿锵”声响,释出无匹力劲,直逼恨千秋,恨千秋右手柴杖一点,左手推掌而出,依赖自身根基,但是勉强接住此招。
另一方,眼见欺世负伤而逃,朱翩翩晃招一记,召令百鸟儿统统向红泥生与花无常身上扑去,随后机灵的趁乱逃走。
正在与花无忆相拼的焰舞看出端倪,猜出她只怕是想找欺世报仇,心中不免担忧,手中双扇歪歪斜斜的朝对手刺去一记,对手一招挡杀,她匆忙抬手,从袖中释出两条白色水袖,趁他不备,直直往他脸上攻去。花无忆没想到她会突然使出别招,连忙抡刀斩布,眼见对手受迷,焰舞趁机化烟而去,寻朱翩翩而去。
因为弘天苑二将突然抽离战场,本来还算平衡的战场因此倾斜,弓藏岛此方的赢面变大不少。不远处,手执弼雨剑的弘业已将花邀风重创,杀他只在三招之间,无奈战局骤变,空出对手的花无忆急忙赶来支援,却是打乱了他的计划。
另一边,红泥生与花无常飞快奔到恨千秋身边,欲助她迎战钱金银夫妇。
至于殷霓裳,她的千筱剑法胜在招术多诡,出其不意,制衡殷如绘倒是有余,但想要胜她,却是一时不能,两人因此陷入僵战,谁也无法抽身去襄助自方的阵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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且说那朱翩翩擅自抽离战场,本是大过,但她年纪尚幼,自小又是被大家宠到大的,难免有些恃宠而骄。她一心觉得少主未必会真的降罚于她,再加上她追撵逃走的欺世是为了给赤心报仇,任赤心与少主的关系,相信少主一定能够理解。这便就不管不顾的追了上去,丝毫没有衡量她与欺世之间的差距。
二人前后飞离弓藏岛,着岸以后,欺世又向东飞了十多里数,来到一片空地,主动停下步子,等了一等。
朱翩翩的御风术运用的远不及他,相差了他好大一截,约过半刻,才在欺世跟前现身。
欺世捂紧肚子,一双星眼上上下下的将她打量了一遍,过后奇怪的问道:“小丫头,你跟着我作甚?莫不是你家少主有什么话想让你带给我?”
朱翩翩翘起唇尾,微然一笑,并无多说,步下武式一迈,双手花指一捻,当即启开咒阵,召出了四竟百灵鸟儿,同时箕张爪牙,夺直攻向欺世。
面对如此来势,欺世摇摇头,浑不露怯意,冷笑一抹,只讷着声说道:“你也太小看我了,荒谬!”一声不屑,他将大袖一场,右手食指一点,一道迅光便掠过滞冷而臭不可闻的空气,径直逼向朱翩翩眉心。
朱翩翩受惊不小,“呀”了一声,慌忙折腰躲避,她身体柔软,要使出这等“铁板桥”的招式自是轻松无比。
见自己巧避一招,她颇觉得意,立马扬身直起,哪知另一道白光竟又迫在眉睫。
原是欺世早就猜中她一定能避开第一指的威劲,所以在弹出第一指后,又紧跟着弹出了第二指。
朱翩翩避挡不及,只能任由那道白迅指力如利箭一般刺透她薄薄的胸脯,她一时难以接受,好似一阵冷雨从上泼下,将她浑身浇透,害她彻底心凉。垂下眼眸,她往胸前探去一记,才发现自己的胸前开了个筷粗的小洞,不过一会儿,热血好似奔泉激出,她这才回神,痛苦的“啊”了一声,便仰天而倒,魂归西云。
漫天黑压压的百鸟儿悲啼一阵,欺世扬袖一挥,它们终究各自飞去。
夷然冷望打量着地上的尸首,欺世摇摇头,轻声叹道:“何苦?”正要抽身离去,却在此时,不远云天中又飞来一个摇摇身影,欺世远远观之,认出那人正是弘业手下的第一杀将,心知对手能为不浅,他念及自己有伤在身,不欲与之鏖战,星眸一动,立马有了主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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焰舞生怕朱翩翩会折在欺世手中,脚下步子自然加急。飞出弓藏岛后,寻着她的气息,她又追赶了好大一会儿,突见远处一片空地似乎残有打斗过的痕迹,并且满地都是鸟类的羽毛,猜到朱翩翩或许已和欺世交手,心中更是孳汲,惟恐她会遭遇不测。
将身飞近,她眺眼一眼,竟在一棵大树荫上见到了她的身影。几旋而落,她飞快的朝她凑近,出声询问:“翩翩,你没事吗?”
四周布满了百鸟儿的羽毛与血肉,粪便,味道着实难闻,焰舞不管这些,径直凑近,满脸担忧。
须臾,朱翩翩(欺世所扮)缓缓将眼抬起,神虚气弱的说道:“姐姐……姐姐,你来了?”
焰舞往她身上瞅了瞅,并未看出她身上有外伤痕迹,便一面蹲下,一面问道:“你怎么伤的?是不是国师所为?”
朱翩翩点点头,微噘着嘴,眸中带泪,颇是委屈的说道:“我……我敌他不过……我真是没用啊。”
焰舞“唉”了一声,表情实在嫌弃,摇摇头,才说道:“你呀,真是个鲁莽性子!以国师的修为又岂是你我这等苑将可以随便抗衡的?”
朱翩翩很委屈的说道:“可不是,我真不该不听姐姐的苦心劝告。我本以为他已身受重伤,此时下手未必会输,没曾想他只用了一招,便就将我打伤了,手段实在厉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