哪知弘业却冲她摆手一记,厉声说道:“不!”
另一方,当钱金银知悉了弘城不过是由国师欺世假扮,心中亦大感吃惊。这欺世虽然本事通天,但当年圣尊驾崩,他便杳无音讯,如此多年,大家都以为他已经死了,没想到今日他竟又重现尘寰。不管怎么说,前尘剑与弓藏岛的线索的都是他提供的,他仍应感谢欺世,莫非如此,依此岛的偏僻程度,恨千秋还不知要带着前尘剑逍遥法外多久。捻了捻花胡,钱金银眉下一双星闪微微,冲弘业请道:“阁下,此人虽然假扮了你的父亲,却是为了引出前尘剑的所在。为了鬼界安宁着想,前尘剑最好的去处只能是不战城,否则四城战火再挑,绝非你我乐见。还望阁下能卖老夫一记薄面,就此放下此仇。”
弘业将手一背,光毫在俊颜之上蔚然流转,眸红星眸中似暗蓄他谋,仅流出一线黯然寒光,让人着实抓摸不透。
钱金银为护欺世,抱手又求:“还望阁下成全!”
稍一顿,弘业松开双手,予之还礼,冷冷道来:“好!”
朱翩翩一听“好”字,浑将柳眉折得弯弯的,满脸矫情的说道:“少主,此仇岂能如此善罢?”
弘业冲她利落的挥了一下手,要她勿再多言,焰舞看出弘业已然不悦,连忙拖着朱翩翩的手,小声安慰:“傻丫头,一来国师本事通天,就算我们联手也未免打得赢他,二来,我们此回有御令在身,需得先将城主交代之事处理完毕。其他事情,以后再说也不迟呀。”
朱翩翩杏眼里精光一闪,顿时明白过来,即刻收回怒颜,薄薄的嘴浅浅咧开,露出一道白白的牙,点头道来:“姐姐这话倒是不假,那好吧!”
欺世见钱金银为自己周旋,立马回头一记,扬剑谢道:“多谢!”
再观另方战场,梅染与碧落兄妹可谓战得天昏地暗,她的双剑虽是厉害无比,无奈碧落兄妹功体特别,想要杀他们绝非易事。
在侧的花无忆怕两兄妹吃亏,突抽刀出鞘,准备动作,却在此时,一身华裳的焰舞冥冥朝他飞来,秀丽皙白的双手各执一扇,才方落定,掖掖白花花的胸脯,娇怪叫阵:“俊哥儿(指花邀风)既然不得空,就由你来陪我玩玩吧……不过你下手可千万轻一点,我怕疼!”
花无忆恨眸一凛,顿时骂道:“擅闯弓藏岛者死!”焰舞舞了舞手中铁扇,摇摇头,且答之一句:“可笑,可惜,我命在己,由不得你!”
花无忆话不再多,霸刀上手,二人便就地划开拳脚。
殷霓裳见意中之人陷战,正欲抽身相助,殷如绘却后脚飞来,蝴蝶薄剑一扬,多话未有,直接动手。殷霓裳“哎呀”一句,头疼起来,只怕敌她不过,立马掏出随身佩戴的千筱剑,横扫一记,强势格开了她的剑气。
红泥生与花无常虽已并非岛中之人,仍不敢旁观成败,也纷纷抽出兵器,打算出手襄助殷霓裳,此时却见无数雀儿自远方飞来,啼呀阵阵,随着冷风阵阵,半空云天突如黑云压境,四野顿时变得昏暗朦胧。
红泥生深知朱翩翩的能为,回过头与花无常交代了一声:“小心,此女能号百鸟,擅长奇阵,不可大意。”
花无常手抬血虹剑,冲他点头一记,连忙使出惯用招式“血光七色”,霎时只见七彩剑身泛出一片绚丽光芒,花无常凭心一划,有如彩虹一般的剑气便直直飞向云天,惊得上头盘踞的百鸟一阵喳喳乱叫,各向朝两旁退去。
红泥生见此招术,心道,无常果然厉害,看来此战未必会败。
思忖时间,一身淡黄裙子的朱翩翩有如羽毛一般绵绵飞落,摇了摇身上串着的那些银制铃铛,开口便是骂阵之句:“判徒受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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几方战场正炽,但恨千秋与欺世的战场却己见胜负,欺世毕竟是圣尊之后鬼界的第二高手,稍用几招,就用手中的镜像咬月剑劈断了三具偃尸,恨千秋则因为内元损虚过度,一时不济,重咳一声,吐出血来。
正在与弘业、钱金银僵持的花邀风见母亲失利,意欲抽身回助,弘业却突然幻出一把峭利无双的剑,随手一削,原本坚实的地表竟豁然裂出一道丈远长口,斩断了花邀风的去路。
花邀风见对手未用招式就使手中兵器的威力发挥到如此地步,心间微微一颤,不禁思量:“没想到这个死结巴平时不吭不响的,倒还真有两下子,还有小芊不在这儿,不然又要眼冒精光了!”
于此际,正与红泥生夫妇应战的朱翩翩乍呼蓦地起来:“弼雨剑?少主已多年未见用剑,可见少主这回是打算动真格的了!”
焰舞也凑了一记热闹,一面将双扇舞得美轮美奂,一面应和一句:“哈哈哈哈,弼雨一出,今日我们定要大胜而归!……哎呀,我的皱纹哟!”
花邀风却懒理这些,暗自骂道:“什么‘避雨’不‘避雨’的,同样都是少主,我今日倒要让他见识一下我这个青年才俊的厉害!我倒要看看,是他的‘避雨剑’快还是我的‘肇世刀’硬!”
随之,花邀风纳气入胸再填入气海,脚下武步一迈,率先劈出一腔刀气,直冲弘业面门攻去。弘业嘴角一搐,眸红星眸中杀意弥漫,随手一削,便以无匹剑气格住来势。
见到二人强势开战,在旁的钱金银不忍与骨肉相杀,便就主动退开,撤到了爱妾梅染身后,想要助她随灭两个纸人。
一直都在静观两方局势的赤炼心中稍作权衡,见恨千秋快要败在欺世手中,只怕前尘剑会因此落入敌方,便纵身一跃,转而跳上恨千秋的肩头。
当下,恨千秋正以柴杖与对方的咬月剑比拼内元修为,越退越后的她败势已然明显。赤炼为了助她,偷将无上神元通过脚心直直灌入她的丹田之中,本来已经颓战的恨千秋突受如此沛然神元,登时觉得丹田内有如蛇过蚁咬火烧,又冰又痒又烫,挠得她心头着实难受难耐。
直到那股子心痒难耐被逼到极致,她宏声一“喝”,强大内元便有如泄闸之洪浑浑奔将而出,浊浊威力震得四下云天骤变,势气直逼欺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