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啊!不不……不是我!我没有下毒!怎,怎么回事……这是怎么回事?!”见此情形,郑贤妃已经吓得面如土色,腿一软便瘫倒在了地上,犹自语无伦次地嘶声道:
“这不可能!我不过想和淑妃妹妹开个玩笑,就……就在绿豆汤里加了一丁点巴豆,就只有指甲盖那么大一丁点儿!那最多跑两趟茅厕而已,根本吃不死人的!怎么会变……变成毒药了?!这怎么可能……?!”
她忽然目露凶光,回头狠狠瞪着胡昭仪和万美人,厉声叫道:“是你们陷害我!是你们俩下的毒!”
她的声音嘶哑凄厉,吓得胡昭仪抖衣而颤,也顾不上尊卑有别了,急扯白脸地就辩白道:“娘娘您这可就是血口喷人了……今儿淑妃娘娘身子不爽快,嫔妾原不想去打扰她的,是娘娘您死活非要拖了嫔妾过来,这分明就是……就是娘娘您的掩人耳目之法……”
一旁的万美人见此情形,也赶紧嗫嚅着连连低声附和。
郑贤妃立刻爬了起来,上前下死劲儿地扇了万美人两记耳光,指着她咬牙切齿道:“小贱人,你因为当初小产的事一直记恨着淑妃妹妹,背地里几次三番咒她早死,当本宫不知道么?我看这毒分明就是你下的!”
她们这边乱哄哄吵嚷不休,忽听“咕咚”一声,原来楚婕妤悲痛欲绝之下,已经哭得晕了过去。
“郑贤妃,胡昭仪,万美人,关进永巷受审。”
皇帝明渊的声音忽然在大殿内响起,阴冷如冰,机械得没有一丝感情。“跟着她们的奴才们当庭杖毙。今天御膳房内当值的所有人等全部赐死。”
栖秀宫内陡然寂静了下来,随即便爆发出一片呼天抢地的哭嚎和求饶声。
皇帝仿佛根本没有听见,转而望向凤榻旁跪着的一排瑟瑟发抖的宫女太监,冰冷的目光从他们脸上一个挨一个徐徐扫了过去,过了好半晌,方面无表情地冷声道:
“至于栖秀宫的奴才们……你们没有伺候好主子,每人杖五十,去浣衣局做苦力去罢。”
栖秀宫的宫女太监们原本一个个面如死灰,有几个已经吓得尿了裤子,只道今日大限已到,却万万没想到居然能逃得出命来。此时的她们对皇帝简直是感激涕零,当下拼了命地高呼万岁万岁万万岁,伏在地上叩头叩个不停。
细柳惨白着脸跪在众宫人中间,一言不发,仿佛已经傻了。
皇帝的眼风拂过她的面庞,只微微停留了一瞬,便别开了头。
他走到凤榻旁缓缓坐下,低头凝视着楚云萝那张虽已失尽血色却依然美丽的面庞,喃喃地低声道:“爱妃,宫中险恶,你终究还是离我而去了。”
他的声音微不可闻,鼻音重浊,俊美无俦的面庞苍白黯淡,显得疲惫已极。
他默然坐了一会,终于缓缓站了起来,声音空空洞洞地说道:“传旨:淑妃楚氏薨逝,宣辽东王,王妃及家眷进京奔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