二哥对这次选举是寄予了厚望的,他本以为老赵家和老刘家联合起来自然所向披糜。
可是时代终究会向前,没有谁可以永远统治别人。
在以往只要两个家族决定的事,两个家族的姻亲自然都会倒过去,但是这次恰恰相反,即使是姻亲,也牢牢地权衡着自己的利益。
妈妈在厨房一边捏着饺子,一边与我落着家常:“哼,你寻思咋样吧,连你亲姑夫都没有投。”
我更一次吃惊了,为了我不了解的农村社会。
“你二哥老是看不清形势,接下来干,涉及到分山还有要整倒刘振轩的事,那都是得罪人的活,冯志良愿意干你就让他干呗,你看他能干成什么样,到时候村里肯定不满意,你就此机会再上,好干多了。也就是等两年的事。年轻,怕什么?”
妈妈一边儿说着,一边又把煮的骨头放在了电磁炉上去蒸。
“再者说了,你二哥与老刘家走的那么近,书记已经是老刘家的了,怎么可能还让你当村长呢”妈妈讲不出大道理,但却深谙政治制衡之道。
“因这这次选举闹的,谁也不愿意上你二哥家去了,因为上他们家你二嫂子,老跟人家说,这人都是白眼儿狼,都白维了,谁还去啊?”
经济的推动带来了人们高涨的意识,但是经济的副损伤呢?那传统价值观念呢?
老李家认为自己的选出顺应民意的村长,竟可以不顾二哥的救命之恩。
我看得出人们思想里的进步,似乎又听到了进步中哭泣的声音。
淳朴的作风似乎要滑落于历史的深渊,明码标价也许才符合商业社会吧!
农民的意识形态发生了严重的变化,只要土地不在是他们唯一的生存来源,他们就可以不必像过去那样仰村书记、村长的鼻息。
家族式的对农村的统治趋近于崩溃。
从六七十年代就开始有所竞争的两个家族,这次不再竞争了,而是变成了一个战线上的朋友。
但就是这统一战线也没有挽救二哥落选的命运。
王氏一个家族,老赵家全部使出了关系,费尽心机拉选票,也与冯志良相差很多。
我没有亲历选举的盛况,只是听他们说,在选举的前一天,二哥还是不死心,费尽心力的去拉选票。
他在鲁伦还请了老李家一桌,希望他们那个家庭导向自己。
在第二天的选举上,就有人说出了这一事情,那煽动的二哥的对立面自然是义愤填膺。
有些妇女还火上浇油,臆造出了二哥与政府工作人员都有勾结。
对立面年青气盛的小伙子直接冲向了主席台,抓起了政府工作人员就像抓一个小鸡一样,就给拖到了台底下:“你说?你们在选票上作弊,你们就的重选!”
拉扯中,他抓伤了政府工作人员的耳朵,面对这一民智未开的粗鲁莽汉,政府工作人员不敢言语。
还是有人报了警,但此事不了了之。
冯志良顺利当选。
人们指望他扳倒上届村长。
邻居说:“冯志良想保他,他保得了他吗?所有的都是明帐。”
我问一下有人告吗?
邻居说,咱们村里在县里告状是出了名的了,从此以后什么好处也不会给咱们了,咱们还被挂上了一个小康村的名。
你说说人家砬红村做的多好啊,村长和上边走的近啊!上面给补助了两个大挂拉的太阳能,每家都有。
许和媳妇说,让他妈我说,就是******不明智,你看看三道沟的王宝,现在就没有人给告了,人家两个儿子弄两处楼房,开两个半挂。你不告吗?把那几个告的欢的告的勤的,一人给十万块钱,都老实了!你想想,他就是告下来,也分不到十万块钱啊!
有人问,那真的能堵住别人的嘴吗?这年头,你知道谁什么样啊!昂,你给别人十万块钱,别人不告了,那我也去告去,你也给我十万?呵呵!
你说的这可还真没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