马亚丽死的那儿天,是深秋,山上被那些变红的叶子渲染的一片凄凉,干枯了的树叶纷纷唰唰的落下,老呱不停地呱呱的叫“呱、呱、呱”,那成群的老呱就在河套那杨树林上来回盘旋。
树叶都落下了,老呱窝快散落了,那黑黑的一窝,在风雨中飘摇。
秦哑巴捡起石头,不停地向那群老呱扔去,并发出他那儿还仅剩下的声音“嗷~~”想趋赶走它们,但是不起什么作用,只是叫的声音更大了。
农村里最忌讳白天老呱叫,晚上狗叫,只要不停地叫,一般用不了几天村里就会出事。谁听了都会不舒服,会骂上几句,想趋赶不吉利。
马亚丽的棺材就摆在她家的月台下,来帮忙的人很多,人流穿梭中,两个小孩子戴着白孝,大的姑娘哭个不停,因为她知道她失去了什么,她的小儿子还不太懂什么叫死亡,一脸懵懂的样子,围着棺材来回跑个不停。
那几个上了年纪的老太太在一边儿抹着眼泪:“你说总得给孩子留一个吧”
也许上帝太忙了,他照顾不到人间的悲欢离合。
人群中还有一个身影来回穿梭,那是邵建国,他面容憔悴,他安排着坟地、丧事等各种事宜。
他在用自己最后的一把力气支撑着他要倒下去的身躯,无论如何,他的把她的后事办完,他快要支不住的不是他的身体,而是他的精神。他的精神已经走向了垮台的边缘,他现在就像一个荒郊野外流浪的野狗,找不到栖身之所。身边儿都是人儿,却感觉不到人气,只因为她死了,连带着他所有的希望,她在,生活便美好,他能看的见天上的蓝天,分辨出朵朵白云,能够感受到皑皑白雪。
她不在,身边的一切,天上地下都灰暗之极,他感受不到生命的活力,生活就像一潭死水。
那温软如玉的身躯无人可以替代。他真想如果允许,让他和她一起躺在那个棺材里,那会有多好,可那些个责任和道义,人活着的时候,是他的枷锁,人死了,依然是他的枷锁。
起灵了出殡了,他跟着大家一起在坟地,看着铁锨锨起的黑土就那样密密的一点点儿的埋葬了她,但是她却永远的活在了他的心理,他的精神世界里,生生世世。
她可以安祥的在此长眠,可他还要回到尘世去,履行他的责任。
他终于完全回家了,他一回到家就倒下了,倒在床上很多天才起来。
李雪突然变聪明了,她不能在去攀比着他那些所谓的爱情,那些东西,在生存面前似乎变得都没有了意义,她现在能企求的是他能赶紧好起来,因为她们还要活着,还要生存,两个孩子还需要他这个父亲。
她尽可能对他照顾的无微不至,只是他那脸上的意气风发却不复存在。
她相信,他需要时间,因为她更坚信,他的骨子里还存有着善良的成分,他不会舍弃她们娘们儿不管儿的。
就让时间,去把那一切伤痛抚平吧!
想到此,李雪不禁眼泪又冒了出来,她的痛无法言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