爷爷、大爷的书记时代一去不复返了,刘振轩在刘家营子长达二十多年的政治统治也告终结了。
2000年以后,人们的生活越来越好,农业税不交了,甚至种地还有补助,人们的主要收入已经不单单依靠土地,外来收入的多少决定了一家生活的水平。
人们满足了小康生活水平后,开始了对村里的政治清算,他们把以前的不满变成了行动。
以冯志良为首的杨学忠等人开始向刘振轩对九十年代末承包给别人的矿山讨要说法,并且一次次找时任的会计穆昌和要当时的帐,他们坚信,穆昌和保存着最好的证据,只是不敢拿出来,那份证据能证明刘振轩侵吞了村里的财产。
他们更不满意挂排树那原本属于村里的上百亩山林,最后刘振轩却办了属于他自己的山林证。
他们找了村儿里太多的老人证明刘振轩当时只是看山人的身份,村里儿按年给点看山费,怎么后来就对那山上的树拥有了所有权。
面对着此起彼伏的上访,刘振轩的书记走到头了,镇里换了他。
刘东强当了村儿里的书记,他没有顾念他与刘振轩的叔侄关系,而是急于摆脱刘振轩对他的说教,对村儿里大张旗鼓的讨刘运动,睁一只眼闭一只眼。
刘振轩遭遇了前所未有的挑战,因为被村里称为十大吃僧的十大队长开始多数已经向村长邵建国靠拢,邵建国无论他自己有着怎么样的抱负,他在某种程度上也必须做村儿里的一部分利益的代言人。
他的上任是得到了我们老赵家及姻亲的大力支持的,占据了一定势力的羊草沟的老李家对他也是不遗余力。
村里的讨刘行动是一次比一次激烈,他们认定上面是保他的,所以他们在本地得不到满意的说法后,就不停地去省里找。
他们还和在外面打拼的本村人取得了联系,并且得到了他们的财力上的支持,他们先垫付钱,全部记帐,承诺等告倒后众人在把这些钱给他们。
杨学忠作为村民代表像个忠实的募僚一样每天一次进出村长的家里汇报情况,邵建国不敢得罪这些民意,也不想与老刘家正面为敌,只是赶兴趣的听听,从不发表任何看法。
村长家每天差不多都高朋满座,热闹非凡。
村里讨刘行动也伴随着舆论四起。
你一个书记,只是务农,从来不去外面打工,好几个儿子也不去干活,何来的你们就吃香的喝辣的?
你一个姑娘出嫁就陪送一辆车,哪儿来的钱?
更让人眼红的是那片山林估算出来的价值可能不止千万。
引得上面纪检的、检察院的来了一拔又一拔,查了走,走了查,也没有查出什么结果。
村民又开始说,上下都连着的,能查出什么。
还有人举证,西头的张树良哥三个儿,都是光棍,六十多岁的人了,没有外来收入,只种点儿地,凭什么刘振轩他老丈人都有低保,他们凭什么不能有?
冯志良叹息道:“上面的经都是好经,可经这王八一念,都变了味了”
张树良哥三儿,老实巴交了一辈子,最不喜惹事,虽经人鼓捣,也不出去多说话。
但这些上访者替他们找了,刘振轩老丈人的低保取消了,张树良哥三儿都享受了低保。
邵建国无形中树敌
东头的老韩家,两个妯娌又撕巴起来了,韩老大媳妇被她兄弟媳妇给打了。
又找村儿里解决,邵建国去了以后,都公说公有理婆说婆有理。
邵建国说他的了解一下情况。
来了很多证人也来了很多老人,邵建国终于弄明白了事情是怎么回事儿了。
原来,几年前韩老大家盖房子的时候因为地方不够,就让老二家让出来一块儿地给他,但是老大家得保证老二家盖完房子以后,允许从他门前经过。
老二当时把地儿让了,现在轮到老二盖房子了,老大媳妇却不让走,还把正在盖房子的小叔子给挠了,老二媳妇哪儿里肯让,一看自己的丈夫被挠了个满脸花,上去就把她大伯子嫂子蒿着头发给打了。
最后儿邵建国出面对老大媳妇说,你的让他走呀,不然你让她们搁哪儿走呀,从后面走那不得上后山呀,再说你是当大嫂的,应当让着点儿。
这些话激怒了老大的媳妇:“合着你说儿的都是你婶儿我的不是呗,你怎么不说说她干的那些个事,她凭什么打我,我还就是不让她走了,除非我死!”
围着的人很快散了,有人说道:“就那儿个娘们,可不是个东西,跟石三因为地儿打架的时候,是她偷着把界石挪了,还说人挤了她的地儿,结果土地所来一量,她不仅不少,还多着呢。”
从此,老大媳妇见着邵建国便不再说话,在路上,邵建国正要主动跟她打声招呼,她便把头扭过去了。
她缝人便说自己当初瞎了眼选了他当村长。
韩老大媳妇口碑虽然不怎么好,但是她非常能干,她和自己的丈夫什么苦都能吃,有人说看她在建筑队儿上像个男人一样干活,那累受的都不睁眼睛。
好在上天对她也很回报,她把她姑娘供到卫校,毕业后在卫生院当了护士。
今年她又把她儿子供上了大学,竟然考上了北京科技大学。
大家都很难理解,儿子女儿将来都不回来住了,她还较什么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