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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章 慧极必伤

天南国,风宁镇,宁家的练武场上,一群十几岁的少年正在挥汗如雨的练武打拳,锻炼体魄,呼喝声不断。

而在练武场不远处的一角,一名身着厚实棉衣的少年看着练武场上令人热血沸腾的场面,眼中闪着一抹跟年龄极度不符的悲哀之色。

此时已经到了初夏的季节,天气逐渐炎热起来,但这少年还穿着腊月寒冬才穿的衣服,如此足以表明,这名少年的身体有多么的虚弱,恐怕是一点微风都会让他生一场大病。

看着这些家族同辈一个个挥拳练武,虎虎生风,宁言道心中充满了苦涩,想他出生之时,天地都发生异变,伴随而来的不是婴儿的哭声,而是一种让人心神颤抖的大道之音,轰动整个宁家。

这等天生的大道异象,无不诠释着宁言道将来必定会成为天骄般的存在,让整个宁家都将他视若珍宝,对这个灵智还未开启的孩子寄予很大的希望,认为宁言道可以光复他们这一脉。

然而在此过后,却出现了意外,他的身体极度衰弱,气血不足,好像随时都会夭折一般,这样的身体根本就不能修炼,就算是多走几步路,都会让他气喘吁吁。

这样虚弱的身体,能活下来已经算是奇迹了,修炼之道恐怕是与他无缘了。

也许是他出生时,太过聪慧了,出口成道,所谓慧极必伤,那样的天生异象耗尽了他所有的心血,承受不了那样的消耗,所以才会沦落至此。

原本家族并没有对他彻底放弃,依旧用大量的天材地宝滋补他的身体,但却好似没有任何用处,除了让他保住性命以外,并没有让他虚弱的身体好转,这让家族对他彻底绝了希望。

家族断绝了对他的天材地宝的供应,而他那在家族极度宠爱的身份也彻底褪下,从一个被寄予厚望的天之骄子,沦为被人嘲笑的病秧子。

这样巨大的转变让他看透了很多,心智早慧,有着同龄人很不符的成熟稳重。

半个时辰后,家族子弟的晨练结束,宁言道裹紧身上的大衣,叹息一声,转身朝练武场外走去。

“咦?那不是宁言道吗?这个废物怎么又来了?瞧他那病怏怏的样子,这么大热天还穿着大棉衣,跟个傻子一样。”

一群少年结束修炼离开练武场时,正好看见身体单薄裹着棉衣的宁言道,一名少年轻咦,大声笑道,这人是家主一脉的人,经常对宁言道恶语相向。

自从宁言道三岁时身体衰弱后,家主一脉的人对他从来都没有好脸色,连带着后辈也经常嘲笑他,要不是其他几脉的族老平时极力的维护着宁言道,恐怕他都活不到这么大。

“宁言道,家族有规定,不能修炼之人,不得进入练武场,上次就已经警告过你了,怎么又来了?”人群中一名少年带着趾高气扬的语气说道,他是家主的次子宁浩康,资质很不凡,为人十分桀骜不驯,目中无人。

转身欲走的宁言道听到背后的声音,顿时眉头一皱,对于家主一脉之人的冷言冷语,他已经习以为常,并没有因为这些话而心生愤怒,没有作答,继续一声不吭的朝前走去。

“怎么回事?跟你说话没听到吗?”见到宁言道不做答复,这少年感到有失颜面,一把拽住宁言道的肩膀,沉重的力道让宁言道痛苦的呻吟起来,脸色一阵苍白。

这少年听到宁言道痛苦的闷哼,顿时吓了一跳,急忙松开手掌,但旋即又咒骂起来:“真是个废物,才这么一点力量就承受不住,还天之骄子?我呸!”

宁言道依旧默不作声,神色淡然,让人看不出他的喜怒,如此不染烟火般的样子让这少年心中有些恼火,感觉像是在对着墙壁说话一般。

这几年来身份的落差,人生的起伏,让宁言道的心性比常人要成熟许多。

他很明白,就算是对他们心有不满,但没有实力,任何的想法也都只是枉然,能忍则忍。

“看来你不仅是个病秧子,而且还是个聋子,像你这种废物就不该留在家族,浪费粮食!不对,就不该活着,死了算了。”宁浩康见宁言道打不还手骂不还口的样子更来气,说出的话也更加难听。

就在这时,其他的家族子弟也走了过来,见到宁浩康刁难宁言道,一个个都有些看不过去,要给宁言道开脱,除了家主一脉的人之外,其他的族人对宁言道比较和善,平时也很照顾他。

“宁浩康,你还不长记性吗?是不是还想找打?”

一名剑眉星目很是英俊的少年皱着眉头走到宁言道身边,看着宁浩康的神色非常不善,语气也带着凶狠,他是家族二长老的儿子,跟宁言道关系很好,为了宁言道不受家主一脉人的欺负,经常站出来为宁言道出头。

“宁扬,你什么意思?家族规定,不能修炼之人是不准进入练武场的,难道你还想包庇他吗?”宁浩康见到宁扬,刚才的嚣张气焰瞬间便弱了下来,显然有些害怕眼前的这个人。

两人平时向来不合,经常发生冲突,而宁浩康实力不如宁弘,被宁扬教训过几次,有了心理阴影,见到宁扬有些惧意。

“哼!别跟我扯这些没用的,这条规定也只是为了防止家族的修炼之法外泄,言道的父亲可是家族的长老,就算他不能修炼,来这里也并无大碍。”宁扬冷哼一声,对宁浩康的理由直接无视。

“你都说了是以前,现在的家主可是我父亲,只要家族的规定,那就不能逾越。”宁浩康虽然有些害怕宁扬,但他父亲毕竟是家主,倒还是有些底气。

“你父亲是家主又如何?不就是从主家过来的吗?那又如何!不要把你们主家的规矩拿到分家来,不管用。”宁扬说道。

宁家是大族,实力非常强大,乃是一国之王侯,权势滔天,分家无数,有的是一城之主,有的是一地之首,天骄林立,强者辈出。

而宁言道所在的宁家只是一个支脉分家,实力也比较弱小,掌管一镇而已,相比于主家来说也只是微不足道的一脉,在主家也没什么地位。

但不管怎么说也是宁家分支,就算实力弱小,在方圆之内,也是不容小觑的。

自宁言道出生之时,正值主家新主上位,颁布法令,所有分家都必须臣服主家,接受主家管制,派下主家之人来到分家管理。

这一脉分家的家主来此,见到宁言道不能修炼便果断放弃,断绝天材地宝的供应,大家族便是如此,对家族有利才会加以看重,没什么益处便就不管不顾。

“都是宁家人,这等大逆不道的话你也说的出口?你们想造反吗?”宁浩康听到宁扬的话,顿时来了火气,他这一脉是从主家来的,被一个支脉分家的子弟这么小看,他怎么能忍,直接扣了一个造反的大帽子。

“你还有脸说一家人?难道言道就不是宁家人了吗?你们这么欺负嘲弄与他,这是一家人能做出来的?”宁扬听到他说一家人,火气更大了。

“一个废物而已,耗费了这一脉这么多的天材地宝,可到头来依旧是个无用的废物,那么多的修炼资源都浪费了,如果分给其他子弟,不知道能培养多少的高手,这一脉也不至于被主家如此看轻。”宁浩康是从主家来的,很看不起这一脉的人,说话间不自觉的将两者分开。

“你嘴巴给我放干净点,看不起我们这一脉就回你们主家去,没人拦着你们,再一口一个废物信不信我让你成废物!”宁扬一指对方,不再温声细语的说话,声音极为冷冽。

“你……”

宁浩康见宁扬如此架势,一时间说不出话来,倍感颜面扫地的他,顿时也豁出去了。

“宁扬,你别太嚣张,我大哥马上就要从主家过来,难道你还想跟我大哥为敌不成?”当着所有人的面失了脸面,宁浩康脸色十分难看。

他大哥一直在主家修炼,很久没回来,没了靠山他面对宁扬有些发怵,但他大哥不久之后要回来了,自然不会再怕了。

听到这个消息,宁扬眉头一皱,感觉有些不妙,虽然那位资质卓绝,但也不怎么怕他,只是那位对宁言道的态度很不好,他回来了,宁言道原本就清苦的日子恐怕就更难过了。

“怎么?听到我大哥要回来不敢说话了?为这个废物出头,也不看看自己几斤几两,对上我大哥,还不是跪倒的货色。”见到宁扬没说话,以为他是怕了,宁浩康再次嚣张起来,神色十分得意。

“你是找死吗?你觉得你大哥要回来了,你就连我也不放在眼里吗?”宁扬听到对方如此轻视的话语,顿时目露寒气,一个箭步便跨到宁浩康面前,一把捏住他的脖子,浓浓的杀机迸发。

宁浩康连反应都来不及做出,便被宁扬拿下,被掐住了脖子,连呼吸都十分困难,血液淤积,面色通红,眼珠子都泛白了。

“宁扬你想干什么?还不快放开!”

其他几位宁浩康的死党见到这一幕顿时大惊失色,急忙上前想要制止,却被几位族人拦住。

眼看着宁浩康就要被掐的断气,一直在旁边默不作声的宁言道走了出来。

“够了,宁扬,住手吧!”宁言道声音温和,却显的有气无力,身体虚弱的他,说话也带着病态。

听到宁言道的话,宁扬冷哼一声,如扔死狗般将宁浩康丢了出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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