送小叶子夫妇回到他们下榻的宾馆,坐下来聊天,不知不觉说起了在学校里的快乐时光。记得刚入学的时候,感觉四年的大学时光极其漫长,然而现在已经被我们远远地抛在身后了。身在其中时没有察觉的那些美好,变成了一幕幕充满怀旧色彩的片断,纷沓而来,让我们追忆,让我们在追忆中迷失。
一休和尚的一个忍无可忍的呵欠提醒了我,时间已经不早,我抱着连成鹏起身依依不舍地告辞。连成鹏早就趴在我的怀里睡熟了。
小叶子说:“让鹏鹏在这儿睡吧。”
我说:“小家伙经常尿床的,我怕你应付不了。”
小叶子说:“不怕,我留意就是了。权当让我过过瘾,尝尝搂小宝贝睡觉的滋味。”
我看小叶子说得恳切,就说:“好吧。那就让你辛苦一晚。”
小叶子扬起手来喊打,说:“张颖,和谁呢?这么虚情假意,找打!”
离开宾馆,坐在出租车上,我拨打王海涛的手机,可是他已经关机了。漫无目的地望向窗外,霓虹闪烁着艳丽的怅然,万家灯火点燃着红火的寂寥,我的心却是空的,仿佛一片暗无灯火的寂静旷野。
看到一个网吧,心里就动了一下,或许能够在网上找到王海涛的踪迹,于是忙叫停车。下了车,我进了这家叫做心缘的网吧。
登陆了QQ,王海涛的头像是黑沉沉的,没有在线。打开电子信箱,除了几封垃圾邮件外,也没有王海涛发来的邮件。最后,我登陆了好久没有光顾的银羽球缘论坛。论坛里依旧热闹非凡,一路浏览下来,没有发现王海涛发的主贴。
我心慌了,因为曾经连接在我和王海涛之间畅通无阻的四条绿色通道,已经全部瘫痪。我胡思乱想,牵肠挂肚,自然而然地想到了意外这两个字。但我马上否定了,在心里狂喊:“海涛不会有意外!不会有意外!”但是我想不出还有什么原因,会使他突然之间中断了和我的任何联系。
我要退出论坛的时候,小燕子发的一个帖子吸引住了我的眼球——《疯子遭遇车祸,不幸中的万幸》。打开一看,原来是刘峰今天早上上班的时候,被一辆出租车刮倒了,受了伤,目前正在市医院治疗。贴子里公布了他的病房号码,许多朋友留言,说要去医院探望他。我的心怦怦乱跳,如今车祸多如牛毛,但愿王海涛在遥远的上海平平安安。
离开网吧,我决定明天代表王海涛去探望他。我想,明天见了刘峰,也许能听到有关王海涛的消息。
去医院前,我给小叶子发了一条短信,说要去医院探望朋友,要晚点儿过去,要她在宾馆等我。小叶子回短信说放心去吧。
提着一堆各色水果,到了医院,恰巧是医生查房的时间,不让进病房,只得等。干等无聊,就摆弄手机玩,轻车熟路地按了王海涛的手机号码,这次没有关机。谢天谢地,手机开着,证明他安好无恙。他的彩铃又换了,是一首忧伤的歌曲《爱难永恒》,当我融进歌曲的忧伤里,若有所思的时候,手机里提示对方不方便接听电话。也许他在工作中不方便接听电话,可是他为什么不给我回短信?我忽然恍然大悟,一定是他害怕了,因为连成鹏,他不想承担那份本不属于他的责任了。
尖锐的疼痛突如其来,我忽然想冲出医院,跑到无人的海边,对着大海发泄心中的郁闷。就在这时,听见有人喊我的名字。抬头一看,是同事小陈。这是我被驱逐出会议室后遇到的第二个同事,那天的狼狈历历在目,因此有些不自在,很勉强地冲他笑了笑。
小陈问:“你也是来看汪正龙?”
“噢,不,我来看另一个朋友。”我的头脑有些迟钝,回答完了,才意识到汪正龙是谁,急忙加了一句。“你说汪正龙?他怎么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