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67,涂山氏,攸女。”
随着祭台上风狐唱名的声音,小攸女猛的一振,她听见周围议论纷纷。
“我记得这个是丙等吧?”
“丙等怎么也能进?”
“看她走前排,是涂山氏推荐的巫女?这也太乱来了吧?”
小攸女舒了口气,涂山氏四人都进了,阿娇竟也是甲等,排名前5,阿笑跟阿英在13,14位。
顶着议论,若无其事的走进玄武区,眼观鼻,鼻观心,安静,端庄的站好。
被人曲解,她心里也挺难过,但能进就好,其他人说,那也只能以后用实力来证明自己。
话虽如此,小攸女的耳朵则是转啊转啊,不停的收集哪怕是细微的声音。
总是处于警觉之中,是她记事以来就养成的小习惯。
风狐看了看攸女,点了点头,对台下的杂音充耳不闻。继续报最后三人入围者的名字。
名单是后台抄下来,女娲氏圈阅的。谁说,都没用。
攸女排名吊车尾,却被女娲氏圈上来放在67。风狐可没做过一点手脚,虽不解,但问心无愧。
“68,有洛氏,甲允。”
一名魁梧的汉子,看上去一点也不象只有14。
“69,有莘氏,不破。”好一名衣着华丽的贵公子,看上去与禹有三分相似,肤色显白,乃是禹的13岁表弟。
“70,大彭氏,女采。”
体态妖娆的14岁少女,只见她用丝绸蒙着右眼,上着短衫,下着及膎裙裤,裸着一双小巧玉足,足下却不沾灰尘。
当报到她名时,攸女听到她轻声道:“啧,搞什么,等那么久。”
禹出了陶唐之城,沿着驰道,一路朝东南宛丘方向奔驰,出了中岳山区,到宛丘之郊,己多了满满三车米酒。
却原来禹早命家奴柱带人到宛丘,筹好货,备好车,搭好营帐,等在此处,准备开伙。
夔也不客气,当场开了罐酒,自己喝了两口还不够,又给自家马儿也喝了。禹见状,便讨了碗,给飞菟解解馋,自己却不喝。
只等柱头上饭食。
奇怪的是飞菟也不抗议自己待遇不如别人家马。只是舔完这碗,便打着响鼻,催促吃饭,与支奇不同,飞菟是匹龙马,它虽然也吃草料,但也是吃肉的,顿顿无肉不欢,最好是斩成碎未拌在一起,饿急了,撕着吃都行。
载着禹疾跑了一上午,从都城到宛丘将近三百里,可把马儿饿坏了。
飞菟与支奇这两匹俊马,一个吃肉,一个喝酒,待遇端是比主人还好。更有柱头招乎奴仆帮两马水洗擦汗。
这一路过来,支奇虽能追个尾巴,但却是飞菟多次等待的结果。支奇虽然通灵但这是与龙马长期相处的结果,本质还是匹千里良驹,而飞菟作为龙马,则是一种可以修炼,进化的妖。
夔不光让自家马喝,还招呼柱头等家奴喝,柱头看了看禹,见禹未点头,制止了几名听夔招呼的奴仆。
“夔少爷,少爷,仆都己吃过饭,备好干粮,随时可拔营出发。”
禹点了点头,道:“那快收拾吧,待我俩吃好,立刻出发。”
夔怪道:“这酒确实不错,难怪禹你念念不忘,还专程来宛丘一趟,不过你怎么不喝?”
禹道:“宛丘乃上古炎帝之都,人称炎帝之墟,未代九黎之主败逃浊鹿前,亦经营于此,后毁于战火,这酒窖,越老越香,王畿之内,自然是此处的酒最好,而诸酒之中,又以米酒最为香甜有劲,我欲结交有穷氏,自然需这酒。你也少喝点,莫误事,过几日,有的是喝酒的时候。”
夔这才明白禹买酒的用意,又道:“逢蒙背信弃义之人,非可结交之辈,且与帝尧关系紧张,我们何必与之相交?”
禹道:“谁说我要找那妄人。”
夔略一细想,又问:“既然来了宛丘,又为何要在城郊露营就餐?有宛氏姜芷彼为好客,完全可以去她那蹭饭吃?”
禹道:“年初,姜芷她爹四岳氏向我阿爹提亲,两家结为亲家,四岳氏是炎帝神农氏之后,彼受帝尧信赖,我阿爹拒了,之后她便从陶唐回了宛丘,怕是不想见我。“
夔道:“还有这事,我以为这大小姐怎么突然从陶唐消失了呢,原来是禹你当了负心人。”
禹道:“我又不知此事,阿爹后来才告诉我。”
正说着,饭食上桌,禹便不再言语,只顾大口吃饭菜。
夔放下酒,刚端起饭碗,却见营帐外宛丘方向跑来一队人马。
为首一员女将,身披银甲,英姿飒爽,也不过14岁豆蒄年华,却已该凹的凹,该翘的翘,胯下一匹桃花马,后面俱是步从。
正是宛丘之主,四岳氏之女,有宛氏姜芷。
她策马来到禹身边,于帐篷外跳下马,银铃般的嗓音传入耳中。
“好你个禹,过宛丘,还不入我家中吃饭,莫非看不起我四岳氏?”
一说话,倒无恶意,只是大小姐脾气尽露。
禹歉然道:“阿芷姐,帝不差饿兵,待小弟我吃完再说。”
夔见禹使尽对他打眼色,连忙往嘴里扒饭。
姜氏虽非帝鸿氏,但在华夏地位特殊,当代四岳氏又深受帝尧器重,子女个个受封,夔这样家道中落,依附于后土氏的就剩个公子头衔的小人物,还真得罪不起。
夔不说话,不代表姜芷看不到他。
“夔,你不用把头缩起来,有本事你缩地底下去,我给你一柱香时间,劝禹进城。”
说完,姜芷一挥手,命手下军士把众人围了起来。
夔仔细一看,那些军士赫然是宿卫宛丘的有穷氏驻军。
姜氏不可能投效逢蒙,竟己获得了本城有穷氏驻军的效忠。
姜芷当上有宛氏不过数月,这是她能力非凡,还是四岳氏早有布置?
如果是四岳氏布置,倒不算什么,如果是姜芷的谋划,那她来作为禹的夫人,当这个主母,倒也未尝不可。大荒向来有抢亲的传统,女抢男,男抢女,都有,只看哪边势大,看这阵势,夔丝毫不怀疑姜芷骗禹入城的目的。
他放下饭碗,刚要试探,却见远处又跑来一女。
小短腿,矮个子,连跑,带哭:“阿芷小姐,阿芷小姐,不好了,老夫人喊你不及,从楼梯上摔下来了!”
姜芷听闻就是一惊,当真是又急又怕,虽然宿守宛丘的有穷氏支持自己,但在有宛氏中,全靠从小疼爱自己,又身兼巫职的奶奶支持,祖孙感情极好。
恨恨的看了禹一眼,道:“这次暂且放过你。”
也不顾那报信的小侍女,赶忙上马离去。
待她带人走远,禹道:“你也赶紧吃,吃完赶紧走。”
一行人既用过饭,立刻起程延着驰道前往商丘方向,白马氏封地处于滑地以东,是著名军事要道白马津所在,正在商丘东南。
驰道是用牛马踏出的军事要道,这个时代,只有王畿与少数方国内有,且互不相通,大小也只够往来牛车。
陶唐,有熊,商丘,宛丘,这四座王畿重镇分别位于四边型的四个角,都有驰道相通。走宛丘,实际己经绕了个弯路。
有宛氏既走,禹也拔营离开,那拖在后面的小侍女趁人不注意,突然伸了个懒腰,化作一头灰毛小狐狸,往商丘方向追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