凤舞卫众女看着满满一箩筐腌制的贡女头颅，十几具破败的尸体，不禁泪水横流。
几曾何时，她们也是这样，冒着生命危险，穿越大荒，从自己的家乡来到王畿。
加入女娲氏族是大荒最大的荣耀，这荣耀却并不是那么容易获得。
“都散了，好好下去安葬了吧。”凤舞卫风狐吩咐道。然后她又蹲下身，温柔的抚摸着少女苍白的脸庞，道：“阿瑶的话，就葬在我这里吧。”
涂山氏族有把直系亲人安葬在自家门前空地的传统，风狐虽然加入了女娲氏，但旧的风俗只要不与女娲氏的风俗相违背，就是被允许保留的。
燧高声喊道：“女娲氏为什么不见我们？为什么，为什么不帮我们报仇？女娲氏的尊严，就是这样，一点价值都没有?涂山氏的血，难道就这样白流了？”
凤舞卫举起弓身，当做墙壁拦住他上前。身边的人也连忙拉住他：“大燧，别冲动，那是风婆婆。”
风狐抬起头，看了看燧，道：“女娲氏自有道理，凡人不得妄议，若非念在你我同出皋陶氏，今日便要问你亵渎女娲氏之罪！下去吧！十日之后大化之礼，能不能入得女娲氏，就看你们自己造化了。”
燧怒道：“哼，这样的女娲氏，燧不入也罢！”
顿时有与他一处的幸存涂山氏少年跟着道：“大燧说得对！这样的女娲氏太窝囊，我们不入了！”
却有9龄女童，怯怯的站在原地，没有跟着离开。这样一来，原本鼓起勇气，跟着燧走了几步的人中的几名少女疑虑的留了下来。
燧怒目瞪了9龄女童一眼，正是阿瑶看重的那个，转身带人离开，心想：“贡女都留下来了，也好。”
“这样好吗？他们根本没地方去。”风磊突然出现在风狐身后。
风狐道：“估摸着，他要是见不到帝尧，实在没办法，最终就会去找那个禹。等下找人跟一下就是了。陶唐之国内，也出不了什么事情。反正你也不喜欢这样的人，让他参加大化之礼，也过不了你那关，不是么？”
风磊露齿一笑，道：“你猜错了，我偏还喜欢这种弟子。看，这是女娲氏给的。”
说着风磊张开手，露出一只墨玉雕刻的獬豸来。
风狐惊道：“獬豸，这不是皋陶氏的氏族标识么，女娲氏这是什么意思？”
风磊道：“这东西，可以挽救无罪者的灵魂，使之重入轮回，你先拿去用，回头还给我。这是我送给弟子的收徒之礼，你可别搞丢了。”
“天道有常，世事无常，虎之幸甚，牝鹿之劫。”风狐接过墨玉獬豸，回想女娲氏离开时的这句话，不由有些痴了。老虎要吃小鹿，天经地义，不吃，老虎就会饿死，而母鹿却不得不承受失子之痛。
这大荒之中，互相吞噬，本就是天经地义，又哪来那么多仇恨。
唯一的选择是，要做老虎，不要做鹿！这就是女娲氏之道！就是因为这样，女娲氏才成为这大荒的万王之王，众神之神。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