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哎,阿猛,你有没有听到?”正在努力向上攀爬的牧歌,突然间转头问落后一步的我。
我定住脚步,仔细去“捕获”他所谓“听到”的内容,可听了好半天除了风吹树叶和不知名的某种鸟类和昆虫的叫声,我什么也没听到。于是,我便问他:
“你指得是鸟还是昆虫?”他听到我的回答,扑哧一生就笑了,他边笑边把一个用来盛水的空瓶子向我扔来,我一把接住,然后就听到他说:
“我说的是人的声音!”
人的声音?我很困惑,这荒山野岭的除了我俩这两个“神经病”,还有人会到这来?我又一次竖起耳朵,在风中仔细的去分辨.在努力的忽略掉混淆视听的鸟叫和风声后,我终于听到牧歌所说的那个声音。
是个很好听的女声。大概能够分辨声音的来源在我们的左手边逆风的方向。离我们不远,但因为逆风所以很难听到。我再一次由衷的佩服牧歌那异于常人的观察力。
“听到了?”他问我,见我点了点头,接着说道,“要不要去看看,这里虽然能听到,但是却无法分辨具体的内容。不过,光听声音就知道是个好看的女生!”
“喂喂喂,你想看美女就直说,还打什么幌子!”我毫不客气的拆穿了他。
然后他刚刚还很正气的脸瞬间变得猥琐,他嘿嘿一笑,说道:“还是你了解我,走走走,去看看。”话音刚落他便向声源的方向爬去,我无奈的看着他的背影,叹了叹气,也跟了过去。
我们一路顺着声音传播的方向找去,期间还走错了两次方向,直到再一次仔细倾听才从新找到方向。
一路上杂草丛生,湿漉漉的泥土沾满了鞋子。声音随着我们的不断前进变得愈加清晰。那是多么美妙的声音啊?就像是仙女下凡一般。我和牧歌翻过一块巨大的岩石,终于看到了那位女生。女生穿着一件白色的运动服戴着一个粉色的帽子。长发,五官清秀,算不上貌若天仙,看起来却十分有内涵,好像有一种独特的魅力从她的身上散发出来。她手里捧着一本诗集,正念着一首徐志摩的诗,声音不大却温柔婉转。我很好奇这样不大甚至有些微弱的声音是怎么被听到的,四处环看才发现原来女孩所站的位置据我们第一次听到她的声音的位置不远,直线距离只有仅仅不到五米而已。
我和牧歌站住脚步,仔细而又享受的倾听这婉转的声音,女孩念的是徐志摩那首著名的代表作《我不知道风是在哪一个方向吹》:
“我不知道风~是在哪一个方向吹——我是在梦中,在梦的轻波里依徊”
“我不知道风~是在哪一个方向吹——我是在梦中,她的温存,我的迷醉”
“我不知道风~是在哪一个方向吹——我是在梦中,甜美是梦里的光辉”
“我不知道风~是在哪一个方向吹——我是在梦中,她的负心,我的伤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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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现在喜欢读诗的人真的蛮少见的诶!”我轻声的对着身旁的牧歌说道。“嗯!”显然他已经深深的陶醉在美妙的音海里了,他的回答是如此简单,眼神却如痴如醉。我很佩服他的这一点,有时候对一个明明从来没有接触过的东西,他都能够理解其中的精髓。所以就有这样的一句话说的真不错,上帝造人时把每一个人都设计的十分精巧,有时候明明一样,却总在其他的方面表现出惊人的差异。就比如现在,同样都是在听同一个人读诗,我的反应最多就是有些惊奇,因为我听不出来其中的韵味,而牧歌却能深深的陶醉进去,前提还是他也跟我一样对诗歌一窍不通。真是有很大的区别啊!就在我的大脑里在肆意的惊叹时,女生已经停了下来,她发现了我俩,脸上泛起了一丝红晕。嗯~是一个害羞的女生。我在心里默默地想。
“你好!我叫牧歌,这位是我的发小石猛,我们是来爬山的,中途被你的声音吸引而来。”此时牧歌也回过神来,见女生有点害羞,便主动上前自我介绍。
“我叫赵落落,是‘落叶归根’的‘落’”女孩微微的欠身,说道:“不好意思,打扰你们了。”
见这位叫赵落落的女生有些过意不去的样子,我忙道:“没有没有,你的声音很好听。这首诗也让我们感觉到十分的轻松和惬意。”
“所以说我们俩还要谢谢你呢,帮我们缓解了登山时的劳累。”牧歌笑道。
“没有你们说的这么好啦,这只是我的爱好而已啦。”赵落落的脸更红了,“因为马上要参加学校举办的迎新生大会,所以才特地跑到这里来练习的。”
“赵落落,你也是一名学生嘛?”我好奇的问道,心里也是暗自惊讶,如今还有学生拥有这样高雅的兴趣爱好,可真是难得呀。
“对啊,我是实验一中高二四班的学生,学文的.”还真有!我暗自想道。
“好巧呀!我们俩也是实验一中的,”牧歌说道,中间还有一个大喘气般的转折,“不过我俩是高一的新生。”
赵落落扑哧一声笑道:“原来我要欢迎的就是你们啊!快快快,叫学姐。”一听到我们和她是同门师姐弟,她身上的腼腆好像消失了,瞬间变得大大咧咧的了!我和牧歌都暗暗吐槽,原来那个斯文的你是装的,欺骗我们感情啊,以为遇到了才女,原来是遇到了猛女啊!不过,这种落差也太大了吧,瞬间淑女变熟女是不是快的有些夸张了!?
带着一种玩味的想法,我和牧歌都不约而同的叫道:“落落学姐好!”
“哈哈哈哈”赵落落笑的前仰后合,险些从她坐的岩石上跌倒下去,好在她及时的扶住身下的石块,才避免了意外的发生。只见她一只手扶住岩石,另一只手拍着胸口,说道:“好险好险!”
我和牧歌面面相觊,苦笑不得的看着眼前的这位学姐,感觉这位真像一个戏剧性的角色。时而儒雅,时而开朗,时而羞涩,时而热情。这些很是常人很难同时具备的特点,让我在那么一瞬间觉得她跟我身边的牧歌是那样的相像,无论是在什么样的场合,好像他们总能成为照亮全场的太阳,永远会是焦距的中心。他们身上散发着普通人没有的那种光芒,可我又说不清被那种光芒照耀是种什么样的感觉,舒服安逸?还是遥远不可及?我不清楚。就这样感觉他俩很像。
我们三个又聊了很长一段时间直到落落学姐看了看表说了声时间不早了先回去了。我跟牧歌也笑着跟她说,我们很期待她的表演。她扑哧一笑,骂了我们一声小鬼。便从另外一条小路下了山。而我们俩继续爬到了山顶,在山顶上待了有两三个小时,便沿着石梯下了山。我们回到家的时候天已经黑了。随便的吃了点泡面,就各自回房休息了。
第二天,去上课时。辅导中心的老师问我俩为什么没来上课,牧歌撒谎说我们去教堂听诗会了。老师训斥了两句也没再说什么,放我们回班上了最后一天的课。后来牧歌跟我说,他又没有撒谎,我们确实是去听诗了!我回他说,只是地点有些不对。地点状语有那么重要吗?重要的难道不是干什么吗?牧歌狡猾的说。我笑道,没错,不重要!
短暂的却又显得有些漫长的暑假生活就这样过去了。恍然间,我们真的要成为一名高中生了。只是好日子还没来,苦日子就要到了!本来因为暑热原因告停很多年的军训活动突然间又开始举办了.这如同噩耗一般的消息一瞬间把我们送到了十八层地狱的门口。接下来我们就要列队小跑准备下地狱了。
咦?我怎么有种期待的感觉?心底隐隐的开始幻想接下来要发生的事了呢。那么,接下来会发生什么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