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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2章 陈文泽

面对属下的提议,苟善文只是低头沉吟片刻,便一脸严肃道:“不对,这是在故布疑阵。想我老苟在书院中读书多年,对这种虚虚实实的小伎俩,最是清楚不过。那伙贼人定是早猜到了你这种想法,来故意迷惑你了。以我看来,贼人应该向东北那条驿道逃了。叫齐人马,咱们赶快往东北方追。”

捕快愕然当场,可是官老爷的话又不能不听,只得召集同僚准备追击。

苟善文本就不忿柯国公的所作所为,此时自是不愿意去追他心目中的蜀国好男儿,看着捕快惊愕的样子,心中不禁有些小得意。但他自己又怎会知道,这次他还真是歪打正着了。

驿道虽是交通要道,可终究还是泥土路,路上印出的马蹄印虽不明显,却逃不过府衙中精锐捕快的追踪。

捕快差役全都打着火把,熙熙攘攘的一行人循着小黄马留下的印记,尾随着上官丑丑而来。

无名小庙前,小黄马喘着粗气,终于把上官丑丑与小裨将带回小庙。上官丑丑使了好大把力气,才将小裨将从马上拖下来,将其扶好靠在马侧。回头一望,见小庙厢房外的门还是虚掩着的,正打算带着小裨将过去,但小裨将身体壮实,上官丑丑一时没有扶稳,威武壮汉陡然朝地上一缩,就躺倒在地上了。也亏得小裨将生得皮粗肉燥,身上也没出现什么瘀伤。

上官丑丑见此,索性就顺着地面把小裨将拖了进去。

进得厢房,小黑猫也不知跑到哪儿去了,这猫从没与自己分开,一天不见,也不知会饿成什么样了。

上官丑丑将小裨将拖至床边,本想把他放到床上,但小裨将果然壮实,使了好大把力气也还是顾得了头,顾不了腚的,根本抬不上床,只得让他躺在地上。

蜀地潮湿,就这般躺在地上容易得病。上官丑丑也不顾及什么忌讳了,从旁边扯起几叠纸钱垫在小裨将身下。

好不容易安顿下来后,见小裨将依旧紧闭着双目,却不知是受了什么伤,这可把上官丑丑愁得不行。忙忙碌碌想将他唤醒,却怎么也不得其法。

一开始只想着把人救下来,却忘了小裨将吊在城楼上时就已经昏迷过去,花费这么多心思才把他给救回来,要是他不能醒转,这事不就白忙活了。见小裨将嘴唇干裂,先给他灌点水总是对的。

上官丑丑知道庙宇里有专门盛水的缸子。寺庙为了方便厢房客人使用,每日清晨都会有人专职从井里打水装进缸里。

可到了缸前,上官丑丑又郁闷了。也不知是庙里和尚懒惰还是今日忘了,水缸里竟然没有多少水了。装水的瓷缸极大,上官丑丑趴在大瓷缸边,伸直了手往下去舀,也还是够不着。敲动瓷缸,只看到浅浅的一层水光倒映着月光,荡起一圈圈淡淡的波纹。

大瓷缸里即使没多少水,也还是极重的。想将瓷缸推倒都不行,真是麻烦得令人头疼。上官丑丑眼睛一转,立即在院子里寻了块大石头,作势将要扔出。

“你干什么?”

一声断喝令上官丑丑一惊,可石头还是脱手而出,飞速击向瓷缸。

“砰!”缸子没砸破。却从后面闪出来一个人来。

一个穿着短裤,赤着上身,光着膀子的青年从暗处走了出来。

上官丑丑也不用细看,从他的声音里就已听出此人正是那个杂役书生。这才恍然想起怎么把他给忘了。一瞧书生还光着膀子,不由心中气闷道:“大晚上的你光着身子又在干嘛?不冷么?”

“刚被尿憋醒,想出来如厕,就遇见你了,大晚上不睡,你是想做什么呢?”书生疑惑地望着上官丑丑。

上官丑丑嘴里轻声嘟囔道:“没马桶么?不好好待在屋里,还得出来解决。”这一出来,不耽误救人么。小裨将现在是不能见光的。上官丑丑自是不敢央求书生帮忙,只得干咳一声说道:“突然感到口渴,够不着缸里的水。”

书生笑笑说道:“这处厢房已经大半年没香客来住,缸里的水多半是积存下来的雨水,喝不得的。到我那屋里去提水吧,今早从井里打的,还剩下半桶。”

上官丑丑心里一喜,连声道谢。

书生没有还礼,随口说道:“我叫陈文泽,文人相轻的文,泽被苍生的泽。你是上官家的人吧。”

上官丑丑拱拱手道:“哦,原来是陈兄,小弟正是上官家的人,本名上官养正。”

陈文泽点点头,脸色没有任何变化,自顾自的在前面引路。

上官丑丑急忙跟上,本想寒暄两句,却听得门外传来喧哗声,还有快马嘶鸣的声音,而墙外火光隐现。上官丑丑脸色一变,心知不妙,莫非那些人这么快就追上来了。

陈文泽往院外一望皱眉道:“今晚怎么这般热闹。”

离小庙不过半里远近。苟祝两人率领着锦绣城的捕快差役,正在快速行进着。

苟善文打了个呵欠说道:“祝兄,追这么久了,没追上也不关我俩的事了,我看就到此为止吧,咱们回城去,好好睡一觉。春宵苦短啊。”

“还会拽文了啊,行,看到前面那个小庙没?到了那儿咱们就可以回去交差了。”祝若愚点头答应道。

苟善文向来以祝若愚马首是瞻,一听此言高声对捕快们喊道:“就追查到小庙为止,如果没有踪迹就立刻回城。”

小半里地转瞬即至,苟善文抡起粗大的手臂,正要命令大家回去时,一个捕快急匆匆跑过来兴奋的邀功道:“小的发现马蹄印就在这间小庙旁的厢房消失了,贼人定是混入寺庙中了。”

苟祝两人对视一眼,心道不会这么巧吧。

可是当着这么多的属下,也不好敷衍了事,只好下得马来,使个眼色让差役去厢房敲门。

“咚!咚!咚!”屋外的捕快差役全都屏住呼吸,仔细听着屋后的脚步声。

上官丑丑刚从陈文泽的住处提水回来,听见敲门声也顾不得小裨将了,本想把他塞在床下,却发现床底竟是实心的。只能把屋里用来祭祖的各种贡品往小裨将身上一堆,堆得分分散散,直到分不清人形为止,这些东西重量不重,也不用担心小裨将被压着。好在屋中本就杂乱,即便床前垒上一堆,也不显得突兀。

上官丑丑往屋外一望,见陈文泽已经慢慢腾腾的去开门了。

“咚!咚!咚!”敲门声又传来。

陈文泽已走至门前,把插在门上的门杠挪开,将门向后一拉,吱呀一声,门开了。

上官丑丑的眼睛被火把晃得一亮,心里同时一惊。

刚才门挡着还好,虽知人多还不打怵。此时看见外面明火执仗的架势,不禁为自己和小裨将担心起来。此时身在厢房,进退两难,只好先看他们会怎么做,见招拆招了。不过心中又想起海老头的话,望着门外的小黄马也不禁有些犹豫。要不就听海老头的,甩下小裨将就跑。

厢房门口。

陈文泽一开门,立时被火把的光芒晃得眼睛一花,赶忙把眼睛闭上。

却听得耳边一个熟悉的声音传来:“是你!”

陈文泽眼睛一睁开,先被外面的阵势所惊,再看眼前是一个黑面粗鲁的青年,不禁冷笑道:“苟善文,你该不会是闲着无聊,大老远跑这儿来给我灌酒的吧?”

苟善文双眼一鼓,开口就骂:“格老子,陈文泽你……”却瞥见祝若愚站在身旁一努嘴,顿时想起当初的确有些过分,当即低着头道:“陈兄,唉,当日真不知你不可饮酒,那天对不住了。”

虽然当着众多属下,苟善文显得有些不好意思,但他真就弯腰鞠躬,认认真真的向陈文泽道歉了。

陈文泽从未想过苟善文还会认错,还是当着这么多的属下面前。不由感到一阵莫名其妙,心中疑道:“以前此人喜欢恃强凌弱,难道只是因为性子质朴野蛮罢了?”

“陈兄,小苟他粗暴鲁莽,但心地不坏,请陈兄大人有大量,原谅则个。”祝若愚也在旁边插话道。

陈文泽也不是那种小心眼的人,轻轻一笑揭过此事道:“两位大人今晚是来做什么的。”

祝若愚说道:“陈兄你就别这样抬举我们了,还是直接以姓氏相称吧。我们是为了追查一个逃犯,此事说来话长,陈兄难道不请我二人进去一坐吗?”

陈文泽把门让开,笑道:“进来吧。”

苟善文吩咐众位捕快留在外面,就与祝若愚并肩走了进去。进得门来,只要不是瞎子都能看见小黄马。

苟善文最先忍不住问道:“陈兄,这是谁的马匹?”

“这是上官居士带来的。”陈文泽答道。

“哪位上官居士?”苟善文奇道。

“就是上官酒坊的那位东家,上官养正。”陈文泽答道。

苟善文答道:“哦,我见过那人,赌王啊,还敢叫柯国公下跪,哎呀,当时可解气了。咦!灯还亮着。没想到在这还能遇见赌王,这得去看看。”

苟善文径直就往里边走去。

上官丑丑在房里看见三人有说有笑,又是鞠躬,又是抱拳行礼的,大气也不敢喘一口,眼睛一直注意着情况发展。

见陈文泽似乎还与追兵认识,上官丑丑心惊胆战中,不停的念叨着:“不要进,不要进。”

事与愿违,那二人还是进来了,上官丑丑最近不知怎的,自从遇上了柯家人,运气总是有些坏坏的,丹田里那股奇异热量也未出现过。

见有人径直走来,上官丑丑心里仅存的几分犹豫,也终于一扫而光,攥紧拳头下定决心:“格老子的,好不容易做条好汉,可不能认怂。”

再抬头一看那位身着官衣,看起来有几分眼熟的黑脸汉子已经走到门前,低声骂了一句,壮壮胆迎了上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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