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清楚记得,前世,她所知道的。在祁钰未毁容之前,是极受南月王喜爱的。
至于原因,这又牵扯到南月王也就是祁钰的父亲当年的一段风流韵事。
在南月王仍是皇子的时候,曾与一女子相识相知,私定终身,甚至为了她放弃皇子的身份,主动退出皇位之争,这件事当时也是闹得沸沸扬扬的。
可惜,天不遂人愿。
他两个哥哥相争至最后,一场大战下,竟是两败俱伤,双双身亡。
君命难违,他应诏受了皇位,又被迫娶了位高权重,手握八十万大军的元帅之女,也就是后来的皇后。皇后大婚后数月,便传出怀了身孕,谁能想到,那女子此时也怀了身孕。
大皇子出生后一个月,那女子便诞下一名男婴,那男婴,也就是后来的祁钰。
而她诞下祁钰后不久,就突然消失了,从此再无任何消息。
大概是南月王将她保护得太好了,一直到最后,竟然都无人见过这传闻中的女子的真实样貌,更无人知晓其是何身份,为何消失。
而自那女子消失以后,南月王便再不近女色,后宫只皇后一人,也鲜有欢颜,却独独对祁钰格外宠爱,不仅亲自抚养教导,还任命当朝宰相为太傅,传授其治国之道。
若非皇后势大,大皇子在朝中亦是党羽众多,每每联合推辞,从中阻挠,估计祁钰早已被立为太子。
所以宰相曾是二皇子的恩师,也不是什么秘密。
而二皇子痴恋一女子,为救其毁了容貌这件事,也是世人皆知的。
前世在皇宫之中,姜璃无聊之时,便一边到处去搜罗话本,一边派人去打听各种皇家秘史,聊以自乐,排遣消磨时光。
这些,也是她之所以知道这么多事情原因之一。
姜璃又细想一番,自觉所言并无差错,便也稍定心神。
只是思及此处,她也不由唏嘘,这祁家真是尽出情种。
呵!父亲如是,其子亦如是,只是生于皇家,却实在不该有这样的感情,到头来,不过害人害己罢了。
这些都是题外话了,姜璃方才所说的那些,半真半假,虚虚实实,倒也的确几乎让人看不出有什么可疑之处。
可她却不知道,自己说错了极为关键的一点,那就是祁钰所恋之女是宰相的女儿这件事,却是在这个时候,几乎无人知晓的。
那是在后来,祁钰死后,那女子嫁与大皇子祁蒙时,才被公之于天下的。
而姜璃,则是在数年之后,才听说这件事。因为此事在当时已不算秘密,给她讲故事那人便是将事情串联起来说了。
所以,苏璃自己并不知晓,她所说的,是这个时候世人皆不知晓的辛密。
而这时,祁钰突然轻笑一声,说道。
“呵,没想到,你小小年纪,知道的倒是不少。”
语气倒是格外的诚恳,似是完全没有注意到苏璃话语中的古怪一般。
而这边姜璃闻言,却有些不太明白祁钰的意思。
罢了罢了,他如何想的又与她何干。姜璃想了想自己来找他最重要的目的,当下,便定心神,深吸了口气,开口道
“我想,并非是我知道的不少,而是殿下本就未曾想过隐藏自己的行踪,”说着顿了顿,看了眼祁钰,又道:“我并不关心殿下为何来东华,殿下想要干什么也与我无关,我此番前来,却为一事,欲与殿下相商。”
“哦?一事相商?说来听听。”祁钰抬眼看着姜璃说道,眼中渐渐升起了几丝兴趣。
“殿下,我乃苏家嫡女,虽然仓促之间,我拿不出什么证明,但这件事,以殿下的能力,一查便知。今日与殿下相逢,实属缘分,得殿下相救,亦感念万分,”
姜璃低头顿了顿,又抬眼盯着祁钰,抱拳道:“若殿下愿意,我苏璃,可在此立誓,他日殿下欲得美人也好,欲得江山也罢,定当率苏家全族全力相助,”说着顿了顿,又咬牙道:“殿下知道,我,是有这个能力的。”
祁钰看着姜璃微微泛着血丝的眼睛,那里面,有疯狂,有骄傲,有孤掷一注的决绝,还有更多他看不太真切的东西。
一时间有些发愣,只觉得那样的眼神是如此的似曾相识。
迅速回过神来,祁钰渐渐收起眼底的玩味轻视,却对面前这个抱拳而立的人燃起了更大的兴趣。
“那么,你的条件又是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