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一会儿,那几个进入地道的家伙便上来了,
“殿下,那洞口进去,是个极大的村落,应该就是山匪的老巢。”
“好!好!好!”萧墨大喜,“总算是让我找到了。”
转身向声后的人吩咐道:“去召集人马,准备夜攻匪窝。”
“殿下,小女子有些话,不知当讲不当讲。”
“说吧。”萧墨闻言,看着姜璃道。
“狡兔三窝,他们像这样的机关定是不止一处,且要想挖出这样的地道机关,便一定只有在没有树林,乱石的空旷之地,我们不妨寻上一寻,到时兵分几路,四面夹攻,必能将这伙贼人一网打尽……”姜璃垂眸,想接着说,却又做出几分犹豫的样子。
萧墨闻言,微微挑了挑眉,深深看了眼面前低眉顺眼的姜璃:“不错,接着说。”
姜璃闻言抬眼头看了眼萧墨,顿了顿,又道:“小女子以为万不可夜攻,此时敌暗我明,殿下又人马众多,目标太过明显,若被他们发现,给了他们喘息的机会,实在得不偿失,我们不如攻其不备,打他个措手不及。”
萧墨闻言细想一番,便觉得姜璃所言不无道理。
“也好,就按你说得办吧。”
他本以为只是一场围剿,确没成想一拖再拖,耽搁了这么多天,却连这群山匪的大门都没有找到,这些日子的等待,已磨光了萧墨所有的耐心,相信没有谁能比他更想尽早结束这里的一切了。
姜璃暗暗松了口气,去他的“一网打尽”、“措手不及”,她当然不是为了萧墨着想,凭借萧墨手上这些精兵,攻下一个周边的小国都绰绰有余,久攻不下不过是因为没有找到攻寨的入口。
要是让他带领全军从一个方向进攻,只怕不消片刻他便能踏平这里,她还哪有什么时间,趁乱救人啊!
还有什么夜攻,等他夜攻,黄花菜都凉了,那段颐早就不知道魂归何处了。
而她这次之所以能说动萧墨,倒不是她有多聪明,也更非萧墨蠢笨,不过是因他不清楚山匪的人数,底细,又缺乏带兵打仗的经验,加之久攻不下的烦躁,这才让她有了可趁之机。
不过,好在,目前为止一切顺利。
……
姜璃想到过三方人马打起来,现场会很乱,可没想到这么乱。
萧墨本是派人保护她,她是偷偷换了男装,这才趁乱混了进来。
正想着,她便侧身躲过了不知道是那方人马的攻击。
好吧,姜璃缩了缩脖子,她也没有想到事情会演变到这个地步。萧墨这次怕是要损失惨重了,不过,这又与她何干。
算了,找人要紧,这样想着,姜璃一边闪躲着向她招呼来的刀剑拳脚,一边不停吹着归云烟给的玉哨。
然而姜璃不知道的是,她这一系列举动都被不远处的萧墨尽收眼底。
……
“你为何会有烟儿的玉哨?你是何人?烟儿在哪儿?”
突然,姜璃的后肩被人用力扣住,听到来人的话,她不禁松了口气,
可算找到了!!!
“首先,你的烟儿现在很安全,其次,我是受她所托来救你的,最后,现在不是说这些的时候,快跟我走。”
说着,揪住段颐的衣袖便欲离开。
谁知那段颐,却是站在原地,一动不动。
“走?往哪里走,出口都被堵死了。”说着叹了口气,面上竟是存了死志,
“她这又是何苦呢,我段颐不值当的,倒是还连累姑娘你了。”
……
出去的路倒是意外的顺畅。
“你到底是何人,怎么会知道他房中的密道。”段颐一脸疑惑地看着身前的姜璃,连他都不知道大当家府邸的这条密道,姜璃却熟练的将她带了出来,对于他来说,这一切都来的太诡异了。
“我是苏家之女苏璃,你只需记住,这次我可是冒死救了你俩,其他的,你就别管了。”姜璃转身看着段颐,一字一句道。
这密道是前世萧墨发现的,她一直跟着萧墨,自然是知道的。
方才太过慌乱,地道又昏暗,以致直到这时,她才真正看清了段颐的相貌。
果然如此,这张脸与他父亲竟是有七八成分相似。
段颐,段家,到此前,姜璃原本还一直想不明白,虽然苏家受了重创,但百足之虫,死而不僵,以萧墨一己之力,到底是怎么做到以如此快的速度将苏家逼到那种境地的,那些剩下的苏家军,每一个都是身经百战,每一个都可为兵为将,他到底何来的底气和能力。
姜璃不是不知他在暗自蓄积力量,之所以一直这么放心他,便是因为,在她看来以他手中那点权利,兵力,是绝对翻不起什么大浪的。
她却一直忽略了段家,那场战争中唯一一个几乎完全没有被波及的家族。
前世,段家在南月所有世家,皇权争斗中,一直都是最中立的那个,且所表现出的实力也是大族中不强不弱的,谁知后来段贵妃突然得宠,一时间,段家势力猛涨,如日中天,却不知何故,族长段岩竟是在这时自请驻守边境,举族迁离帝都。
要知道,一个世家在帝都有一席之地是多么不易,它所带来的荣耀,财富,权利都是不可估量的。
而段岩上诉的理由便是“好不容易寻回失散多年的独子,想过过平静的生活。”
一时间,满朝上下,群臣百官,都有一个同样的想法:段岩疯了。
于是,就在苏家改头换面举族迁来南月前,段家迁离帝都。
而这段家寻回的独苗,便是叫段颐。
段颐段颐,好一个段颐啊!
将前后的事情联系在一起,萧墨剿匪,救了段颐,段岩感激,又或是早已有此野心,便借机依附于他,而他在与姜璃达成协议后,便留了后手,让段家举族迁离帝都,隐忍蛰伏于边境,一场斗争中,苏家元气大伤,这时,他再让段家回来,联手灭了苏家。
可是若灭了苏家,那段家又何尝不是一家独大,萧墨又拿什么来制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