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姜璃远远地便瞥见了那抹银色,还是如同那时那般的夺目,震撼,只是,她却不再是那时的她。
姜璃几乎拼尽全力,才让自己不至于抖得太厉害,她也不知道自己怎么了,只是突然觉得来找他真的是个极为错误的决定。
直到被带到萧墨面前,姜璃也一直低着头,她不敢看他,她以为她已经放下了,她以为她可以不怨不恨,可她终究高估了自己。
当她真正站在萧墨面前时,她才知道,自己有多脆弱。
她听到他转身,感觉到他的目光落在自己身上,她突然好怕,怕他,更怕自己。
“抬起头来。”
熟悉的不能再熟悉的嗓音,熟悉的不能再熟悉的人,姜璃恍若未闻。
她突然想起了皇城里那场大火,想起了血肉糢糊的亲人们,想起来萧墨那冰冷痛恨的眼神……
一时间,鼻酸眼胀的厉害。
突然,下巴触及了一个冰冷的物件,将姜璃的头硬生生的抬了起来。
入眼便是一张白净清丽有着些许擦痕的脸,微眯着看不清神色的双眼,以及死死咬着的已经渗出血丝的唇。
萧墨微微抬了抬眉,将挑着姜璃下巴的剑放下,问道:“你是姜璃?”
姜璃拼尽全力控制着不让自己的透露太多的情绪,微微颔首。
待萧墨看到姜璃腰边别着的玉佩,以及那张与姜沫有六七分像的脸,便确定了她的身份。
“松口。”萧墨命令道。
姜璃却像是没有听到一般,依旧死死咬着唇。
萧墨见状,上步抬手捏住了姜璃的两腮,暗暗一用劲,便松开了她的嘴,此时姜璃的唇上已是一片血肉模糊。
“你这姑子是不想要自己的嘴了。”语气已是带着几分冷意,话一出口,萧墨便愣了愣,有些诧异自己莫名的恼怒。
姜璃闻言却也不说话,只是一双眼胀的通红,却也不看他。
“你怎会在这里?”萧墨不再纠结于此,松开手询问道。
萧墨的问题如一盆冷水泼下,姜璃猛的惊醒,自己在干什么,这般扭扭捏捏做甚,难不成还想再续前缘,姜璃恨不得抽自己几耳光,却是差点忘了正事。
姜璃狠狠地掐着自己的手心,勉强使自己平静下来,抬眼强迫自己与他对视。
“前两日便听闻朝廷会派人来剿匪,不知你们可是入山剿匪的军爷?”
毕竟这一世姜璃与他是初见,自然不会相识,姜璃故作不知地问道。
萧墨细细将姜璃打量了一番,总觉得眼前的女子从出现在他面前那一刻起便透着十分的古怪,但却又说不出是在哪里,可他毕竟不是计较之人,便暂且压下心中的疑虑,应了声是。
姜璃便接着道:“我乃姜府之女姜璃,今日本是来上山祭拜娘亲的,不曾想却遇到了一伙山匪,我的丫鬟为了救我换上了我的衣服被他们抓了,”说着顿了顿,做出一副伤心的模样:“我方才凭着丫鬟留下的线索,找到了进山寨的入口……”
“你说你找到了进山寨的入口!!”萧墨惊喜的一把抓住姜璃的胳膊。
“嘶……”却正好是她受伤的地方,钻心的疼痛不由得使姜璃倒吸了一口凉气。
萧墨连忙松了手,怨不得他这般激动,他已在这山头守了数日,将这座山团团围住,可奈何山匪狡猾地很,将山寨入口设置的极为隐蔽,派出去的卧底又一直没有消息。
要不是找不到入口,他早就将这伙贼人一举拿下了。
看了看手上的血,萧墨这才注意到姜璃手臂上的伤,
“姑娘,你这伤……”
还不待萧墨询问,姜璃便立刻回到:“不碍事,不碍事,就是在来的路上被树枝划伤了,”
姜璃顿了顿,又道:“这位官爷,还请你救救我那可怜的丫鬟,要不是为了我,她也不至于被抓进那山寨里。”
萧墨眯了眯眼,习武多年,他怎么可能看不出,这姑娘的伤口,无论是深度,还是衣服裂开的形状,都绝不可能是树枝刮伤的,倒像是极为锋利的匕首造成的。
再加上她初见她时的那一系列反应,若不是她那与沫儿极为相似的眉眼,以及腰间的这世上只有姜璃才会有的玉佩,萧墨几乎要怀疑她是什么人派来的细作。
萧墨看着姜璃,不知道她打的什么主意,可看那样子又不像是在说假话。
算起来他在这山上已停留了数日,却连进山的入口都没有找到,不能再拖下去了。
罢了,他倒还不至于害怕一个小姑娘,且看看她到底要干些什么。
……
按照记忆当中的路线,苏璃带着萧墨一行人来到了一处枝叶茂盛的地方,仔细翻找了一下地上的草丛,便露出了一个铁环,再将铁环一拉,一声轻响,地底便打开了一个可容下三四人同时通过的开口。
“好精巧的机关。”萧墨不由叹了声。
“下面应该便是通往匪窝的路了。”
也怪不得萧墨苦寻无果,谁会想到山寨的入口居然在山脚,清华山从来不是说的一座山,而是一整片山脉,山匪的大本营便在山脉的腹地,而那些山匪头子所住的地方则更是隐蔽,大多是在这那些错综复杂的如同昨日祁钰带她去的那种洞府里,且这些山匪还在这山间挖了许多密道,个个又都是林间好手,以至于萧墨这几日来基本上一没抓到几个山匪,就算抓到的也都服毒自尽了。
细算起来,前世也是苏璃带着萧墨来这儿的,只是那次要晚上一些,当时刚到了门口,便遇到了他当时派去的卧底,那卧底带来消息说里面打起来了,于是萧墨便故意迟上许久进去,待得里面两败俱伤,他便捡了个渔翁之利。
“你们几个,下去看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