秦刚离开后，保卫处的孙峰副队长来了。
陈否极问他什么事，他看见孙峰已经在外面等了半天。
孙峰说，陈部长，刚才来的两位是你的朋友吗？
陈否极说只是认识，谈不上朋友，你认识吗？
孙峰说，那个姓秦的我认识，去年还是我把他从派出所领回来的，另外的那个不认识，大概是个文盲，连洗手间的门都找不到，楼上楼下跑了好几趟，最后是小蔡把他引到门口的。
陈否极笑道，要不都说没文化真可怕，这个水平还想开茶楼，难啊！找我什么事？
市公安局保安管理科的仇科长和派出所的吕所长来了，想见一下你？
吕所长？哪个所的吕所长，不是姓牛吗？
换人了，吕所长是新来的辖区派出所所长。他们听说我们要上视频监控系统，仇科长想给他朋友揽这个活。
陈否极说，你去应付一下，就说我在开会，这个项目要公开招标，谁也不能保证给谁做，让他朋友先报名吧？
孙峰犹豫了一下说行，就转身走了。
可是陶凯却不同意陈否极的意见，他一个电话就把陈否极招到他的办公室。陈否极看见沙发上坐着一胖一瘦两个警官，脸上都带着肃杀之气。陶凯介绍了这两个人，瘦子是新近履职的吕所长，胖子是市公安局的仇科长。
“陈部长，公安局和我们渭洋集团多年来合作的很愉快，仇科长又是安保方面的专家，我看还是让仇科长帮忙把这个系统装起来，他推荐的公司应该没问题？”陶凯的话看似是征求意见，实际上有一言九鼎的企图。
陈否极笑着说，既然陶总决定这样做，我也没有意见，下来让孙队长把设备试一下，如果能达到我们的要求，那当然更好啊！
仇科长说，设备绝对没问题，我现在就让他们公司派人来调试。陶凯说不急，明后天来都可以。
回到办公室，陈否极叫来孙峰说，“虽然是个小项目，可是必须得认真做好。据我所知，公安厅有个领导也想插手这个项目，你得想办法拖一拖，这件事闹不好我几头都要得罪人。”孙峰心知肚明，说我知道了。
陈否极所说的这个领导就是黄曙来钦定的裘处长，也就是那个在鼎食鸣钟见过面的裘兄弟，此人是省国资委潘处长的深交。那天黄曙来批准了陈否极的方案后，有意无意地给陈否极说过这样一句话，公安厅裘处长有个亲戚做监控，下来让他们找找你。可是都过去好几天了，就是没有见这位裘兄弟的影子。今天陶凯又伸出来一双长手，大有抢滩登陆之势，言谈举止间还带着一种稳操胜券的自信，这让陈否极颇感为难。孙峰走后，他就给裘兄弟打了电话，说明了自己的难处。裘兄弟在电话里不以为然，他说，“市公安局仇科长？哦，我的一尕兄弟，那简单，我让他退出去就行了，别担心，这个活你留给我，我马上让人找你！”陈否极挂了电话，内心无限悲哀，要说什么叫窝囊，这才是真正的窝囊！
果然很灵验，下午上班，陶凯电话通知陈否极：“仇科长的朋友嫌赚头太少，不做了！你还是按照原计划招标去吧，这些人办事太有些任性！”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