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事实证明,年轻时候的那些想法有多么单纯,我们想得太简单,如果苏家和肖家不肯放手,我们又岂能逃出他们的禁忌之笼。”
“他们的压力早已伸向琉璃,只是这傻女子,却从来没有跟我提过,每日仍是早早地出门,很晚才归,神情疲惫。她说,墨,没有关系,我们只要熬过这两个月便好。我也简单地以为,只要过了这两个月便好。”
“直到有一天,雅兰心情不好约了我在一家酒吧喝酒,她跟我哭,她说,苏墨,我该怎么办,我快支撑不下去了。彼时,肖家给她的压力不亚于我,苏家和肖家已经开始在着手准备我和她的订婚礼,就在她二十二岁生日那天,也就是毕业后的第三天。他们准备无论如何都会将我强行带回苏家,然后送至国外。她说,墨,你和琉璃离开这里吧,再不走就来不及了。”
“而我却在这一刻,看见一个再也不能熟悉的身影,靠在一个男人的身上娇笑,当她的视线对上我的眼睛时,慌乱地泼倒了手里杯中的酒。我就那样怔怔地冲到她的面前,然后狠狠地甩了一个巴掌给她,甚至没有给她一个解释的机会便冲出了酒吧。”
“那天下着雨,我就在街上游荡,提着酒瓶,一直喝。我为她,众叛亲离,我以为,她终于熬不住这穷苦的日子,要离我而去了。那种绝望,扑天盖地的来,仿佛世界要塌陷。”
“最后,是雅兰在公园的长凳上找到了我。那里是我和琉璃常去的地方,没有钱,能在免费的公园里牵手散散步,那时对我们来说也是一件幸福的事情,可是这种幸福却很快地被我自己毁了。”
“那天,绝望中的我,加上心情抑郁的雅兰,我们俩喝得酩酊大醉,也不知是怎么回的家,而我一时错把雅兰当成了琉璃……”
莫启晗愕然,看见两行清泪自他的脸上滑落,是悔恨吧?这样的女子又岂会轻言背叛,为何就不肯给一个解释的机会,不肯给她一个坚定的信任?
“直到第二天醒来我们才发现已经种下罪恶,而雅兰,她说,墨,这是一场意外,忘记它,你无需自责,我无需你负责。”
“而琉璃直到中午才回家,一脸颓然,直到这个时候,我才知道,苏家也早已断了她的生路。为了不让我担心,为了维持我们的生活,才跑去那风月场所驻唱,但是她却一直洁身自好,那日是不得已,才曲意逢迎一下。她需要这份工作,她需要支撑我们走完这两个月的经济来源。”
“当时,我听完,整个人都是懵的,哪怕再多的悔恨也迷补不了我所犯下的过失,就在这张她亲手布置的床上,我却和别的女人发生了关系,她却一无所知,多么地讽刺,最先背叛我们感情的却是我自己,我却什么都不能跟她说,因为我怕失去她。可同时我却对另一个女人,充满了愧疚。”
“那一天,我们抱头痛哭,直到天黑。我们不知道前面还有什么风雨在等着我们,只知道苏家必定不会善罢甘休,他们在等着我们的走投无路,等着我的狼狈回归。”
“有时候我真的很恨,作为一个男人,我却束手无策。可是琉璃却说,墨,没有关系,我们这么长时间都熬过来了,难道怕熬不过去这剩下的一点点时间吗?可我知道苏家的逼迫越来越近,也许真的就如雅兰说的那样,再不走就来不及了。”
“可是,我和琉璃,身无分文,又能去哪里呢?因为我的坚持,她再也没有去酒吧驻唱,我怕她出事。我去找以前玩得好的朋友去借钱,却发现人情有时候真的很冷,直到此时我才发现,他们不过是一些吃喝玩乐的酒肉朋友,迫于苏家的压力竟没有一人敢站出来帮助我们。”
直到此时,苏墨的脸上才出现讽刺的笑,笑声凄凉。这一段从一开始就不被祝福的感情,一路崎岖走到此,无人同情。
“雅兰在我们的生活里消失了很长的一段时间,直到毕业的那一天,她在校门口等到我,她说,苏墨,我知道你今晚就要离开,请你喝最后一杯咖啡。”
“当时,我和琉璃已经买了晚上的长途火车票,我们只想着,先离开这里就好,至于去哪里,我们却没有目的,她说,什么时候想下了,我们就下车,或者再转车,然后某个城市里隐姓埋名,生根发芽。”
“咖啡馆里,雅兰递给我一张信用卡,她说,苏墨,我知道,你们身上没钱,这些,只是我对你们爱情的祝福,就当是结婚的贺礼,好好待琉璃,这样的女子,难得。”
“只是,谁也没有想到,就在咖啡端上来的那一刻,她的胃里面一阵不舒服,我问她是不是生病了,她却迅速地便跑向了洗手间,旁边的一名女服务生却笑着跟我说,你女朋友怀孕了你都不知道吗?”
“我当时都傻了,等她再回到座位上时,我便很焦急地问她,天知道我当时有多么紧张,我已经犯了一次错误,我知道我愧对她,但我不希望还有一个错误再延续。”
“刚开始的时候她摇头,不肯承认,正当我暗自侥幸的时候,她又一次冲进了洗手间。这一次,她知道自己再也掩饰不住,点头承认,而我惊在原地半晌回不过神。我不知道我该怎么办,琉璃还在房子里等着我一起离开这个城市,而雅兰的肚子里,因为一夜的荒唐,竟然有了我的孩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