阴冷潮湿的牢房之中,姬玉横面无表情呆坐在枯草之上,面前两只老鼠飞快地蚕食着被姬玉横打翻的白米饭。
华岩已经醒来,并脱离了危险,可是她却一口咬定姬玉横欺辱她。姬玉横百口莫辩,心中如被万虫蚀咬般难受。别人冤枉他,污蔑他,算计他也就罢了,可偏偏华岩也不明事理一口咬定他是个无耻之徒。
他明明是担忧她的安危,他明明是为了救她,可她却只信袁小花和明骚,却不信自己。
姬玉横心中恼她、怒她,却不怨恨她。
很奇怪的感觉。姬玉横是个记仇的人,小时候大哥姬玉才抢他木剑他到现在还记恨他。可是他不恨华岩,他只盼华岩能够认清事实,不要讨厌他,哪怕是被她打得头破血流,被关在这个阴冷的牢房之中。他最希望的便是华岩相信他!
“吱呀”一声,牢房大门打开,室外光线射入,印在姬玉横身上。
姬玉横下意识用手挡了一下亮光,半眯缝这双眼,看清了来人。
华岩拎着食盒,款款走入。
她蹲到姬玉横身旁,将地下被打翻的饭食收拾了一下,打开食盒摆了精致的小菜和好酒。
“心里有怨也不要饿着自己,吃饱了才有力气争辩。”
姬玉横背过身子,冷冷道:“不用在这里假惺惺!”
不是的,他明明不想用这样的方式,这样的语气和她说话,姬玉横心中盘算了好久,如果再见到华岩,一定要向她解释清楚,他并非有意冒犯,一切都是明骚的陷害!
可是真正当她来到他面前,竟然下意识以这种方式来抗拒。难道他是在不满她对自己的不信任吗?可是他凭什么让她马上相信自己。可是和颜悦色他做不到!
华岩也不生气,拿起酒壶晃了晃,转到姬玉横面前,将酒壶放在他鼻子边上。
“你闻一闻,上好的佳酿,厨房的洪伯伯说你没事就爱到厨房偷酒喝,他对你可是睁一只眼闭一只眼,今日我来看你专门让我带过来给你的,你闻闻香不香?”
姬玉横一挥手打翻华岩手中酒壶,动作幅度太大,打到了华岩红肿的胳膊。疼的华岩龇牙咧嘴。
姬玉横看了一眼华岩的表情,又赶紧背过她不看她,心中却在纠结。是不是弄疼她了?被蛇咬到她肯定很害怕,看她肿的已经分不开的手指,竟然有些心痛。
可是他就是说不出口关怀的话,明明心中不想这样的。
华岩知道姬玉横心中受了委屈,看着他额头上的伤口也没有处理,血痂子糊了一大片,断腿的地方看起来又更加严重了,想着他有些脾气也是应该的。花无痕想揪出袁小花的阴谋只能先委屈了姬玉横。
可是他现在旧伤未愈又添新伤,心中还受了委屈,就算以后为他雪冤心中肯定也会留下阴影。
华岩想,尤其是姬玉横的腿,若是因为没有好好治疗而跛了,那可是自己的罪过了。
“你放宽心,该吃的吃,该喝的喝,不要这样自暴自弃,你若把自己搞垮了,就算真相大白雪你冤屈还有什么用呢?”
华岩平时嘻哈惯了,咬文嚼字,自己也觉得别扭,可是现在是在安慰姬玉横,得正经一点。
姬玉横双眼发亮,忐忑问道:“你们相信我是清白的吗?”
华岩本想瞒着姬玉横,怕他露陷,可是在牢房之中见他消沉低迷,又有些不忍心。附在他耳边轻声道:“爹爹心如明镜,你先暂时委屈一下,时机成熟便放你出去,还要传你独门绝技以作奖赏。”
华岩的气息吹在姬玉横耳旁,轻柔的话语如甘露般沁人心脾,不由得心跳加速,面红耳赤。
关键是他们相信自己的清白,师父还要传自己独门绝技。学会了师父的独门绝技,明年肯定能技压群雄当上大师兄!
姬玉横不知道的是,花无痕可是抠门的很,他可不愿意将自己引以为傲的绝活这么轻易传给弟子,而且还是个脑子不活络,有点愣的呆头鹅。况且花无痕觉得弟子替他办事,受点委屈还真不是什么大事!还不是华岩凭着一张巧嘴非得替姬玉横要点好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