比起梁文的迟迟没有什么进展,卡尔则将强者风范展露的淋漓尽致。就在梁文刚刚进入刺藤堡垒的同一天,卡尔已经凭借强大的个人实力强行攻破了锐角堡垒的大门并迅速击杀了当地领主。以极具压迫力的方式征服了整个锐角堡垒。更令人侧目的是,整场战斗根本就是他的独角戏。跟随他一同前去的那六十个毒木堡垒的士兵从头到尾都充当着观众的角色。
直到莫宁在接到消息后带人接替卡尔完成对锐角堡垒的全面掌控之后,梁文都还在特里安的陪同或者说监视下“安心养伤”。而娜塔莎也似乎像是忘记了他的存在一般。达科利和普莱德已经在刺藤堡垒外的丛林中苦苦等候了五天,虽然他们早已习惯这样的环境,但对于梁文的担忧还是让他们的内心在这几天里遭受到无比痛苦的折磨。他们不敢想象万一梁文这位格雷女士的侍从出了什么意外的话,自己将会是什么下场。而更为不幸的是,就在第五天的夜晚,轮流值夜的达科利惊悚地发现有一大队人马正借着夜色朝刺藤堡垒悄然挺进。
“看出是哪个领主的人了吗?”睡意全无的普莱德凑到达科利身边悄声问道。
“好像是克拉克。”尽管那队人马已经离的很远,达科利仍旧一脸的心有余悸。
“该死!”普莱德的心一下子悬了起来。对于整个法戈利北部地区的人来说,克拉克这个名字就像是一个最为恶毒的诅咒,任何被他盯上的人最终都难逃毁灭。以至于只要克拉克的行踪被人发现,所有领主都会立刻放下仇恨团结起来共同应对这位大名鼎鼎的“断头台”。如果克拉克的目标是刺藤堡垒,那么梁文的处境可就糟糕极了。断头台克拉克的作风向来以残忍嗜杀著称,几乎每一座被他攻陷的堡垒都会因为他热衷于杀人取乐而变成巨大的屠宰场。断头台下从无幸存者。一个都没有。
“也许我们应该赶快回报雷管家,希望刺藤堡垒那帮娘娘腔能坚持的够久。”普莱德紧锁眉头说道。
“但愿如此。”达科利对着身边的大树狠狠砸了一拳,他觉得自己简直倒霉极了,万一梁文出了什么事的话,那位格雷女士可不会愿意听他们的解释。为梁文陪葬是他们唯一的下场。两人带着队伍刚刚潜入丛林深处后不久,刺藤堡垒中就响起了刺耳的警报。
在听到警讯的第一时间娜塔莎就亲自赶到了城墙之上。而此时克拉克的军队已经发动了进攻。看着自己的手下呼啸着扑向敌人的城墙,克拉克的心思却早已不在战场之上。
“看来你说的是真的,胡德,我会让你活着离开的。”眼看城墙上果然出现了一位身材火辣的女性,克拉克露出一脸淫笑大声怪叫,“兔崽子们,都给老子发点狠!老子已经等不及想要尝尝那个娘们儿的滋味了!”
听见克拉克满口污言秽语的娜塔莎面色铁青,因为母亲的不幸,她的心头大忌就是精灵和侮辱女性。克拉克显然已经彻底激怒了她。
一大片不知从何而来的惨绿色雾气在战场上渐渐升起并弥漫开来,将交战双方统统笼罩,诡异的情形随即发生——克拉克的部下只要沾染到一丁点儿雾气,皮肤和肌肉的溃烂都会以肉眼可见的速度迅速蔓延向全身,反观刺藤堡垒的守军不仅没有受到任何伤害,反而如同受到了什么强烈刺激一样爆发出惊人的力量和无畏。
“啊哈——”眼看攻击受阻部下伤亡惨重,克拉克不仅毫不在意,反而笑着对身边的部下说道,“真是有有趣的娘们儿,我越来越等不及要上她了。”
克拉克的第一波攻势很快就在剧毒雾气中被彻底瓦解,刺藤堡垒的守军发出巨大的欢呼,但娜塔莎的面色却越发阴沉。她看的出来,克拉克根本就没有认真。大名鼎鼎的断头台绝对不可能只有这点本事。
果然,随着一阵低沉嘶哑的喘气声在满地尸体中响起时,守军们的欢呼也戛然而止。他们惊骇地看到那些被剧毒雾气杀死并严重腐蚀的尸体竟又活了过来。那一张张腐烂的脸因为痛苦和愤怒而极度地扭曲着,早已化作血洞的双眼里充斥着对血肉的饥渴和狰狞的杀意。一支标枪被某个极度惊恐而陷入疯狂的守军狠命地投向了那具正摇摇晃晃地站起身体踉跄着脚步挪向城墙的腐烂僵尸。然而锐利的标枪撕裂空气带着尖啸轻易地穿透了僵尸的胸膛将它钉在地上,守军们却骇然地发现那具僵尸竟然毫不在意地重新爬起来,无视那柄标枪因为自己的动作而对身体造成的巨大伤害,再一次挪动着缓慢却坚定的步伐朝城墙迈进。
当数百具这种无视肉体伤害的腐烂僵尸相继扑到城墙下,并伸出尖利的指骨扎进由坚韧的刺藤组成的城墙往上爬行时,强烈的恐惧开始在守军中蔓延。如果不是因为娜塔莎的存在,守军的士气或许早已崩溃。
“魔法师——”娜塔莎一脸冷峻地发出命令,几位魔法师立刻站到城墙边缘朝那些不断攀爬的僵尸们施放起各种魔法。
炙热的火焰点燃了僵尸腐烂的身体,脂肪在火舌的灼燎中滋滋作响,散发出令人反胃的焦糊气味,却并不能对僵尸的行动有稍许阻滞;冰冷的霜冻将僵尸的四肢冻结在城墙上,然而僵尸却无动于衷地扯断被冻住部位,用断裂的骨茬继续攀爬;闪电四下游走,然而那些被电流击飞落到城下的僵尸却只是抽搐了几下又再度爬了起来,连扭曲的表情都没有丝毫的变化。
眼看领主身边的精锐都无法阻挡敌人的进攻,恐惧的气氛终于演变成了绝望。刺藤堡垒的守军们开始不由自主地挪动脚步想要远离城墙。然而一面惨绿色的“墙壁”立刻出现在他们身后,没有人还会认为这一次自己还能在剧毒的雾气中安然无恙。
娜塔莎并非不清楚己方的士气已经在诡异的敌人面前彻底溃散,但她无法容忍自己的权威被无视。刺藤堡垒还没有陷落,她依旧是这里的统治者。她绝不允许自己的眼前出现逃兵。毕竟,她还没有真正的出手。
克拉克骄横的笑声再次响起,满嘴的污言秽语和不堪入目的动作让娜塔莎的脸覆上了一层寒霜。大片淡黄色的雾气再次出现在战场上,那些僵尸竟然露出了惊惶的表情。比起只能让他们身体腐烂的绿色毒气,这种淡黄色的雾气竟能够将他们的骨肉如同加热的冰雪一般彻底融化!嘶哑低沉的哀嚎声在淡黄色剧毒雾气中不断响起又消失,守军们带着敬畏的目光看向自己的领主,心中重新燃起希望。但娜塔莎却并不轻松——她已经因为先后两次出手而暴露了自己的实力,但克拉克居然还是没有出手的意思。
“该你们干活了。”眼看自己的第一波炮灰已经全军覆没,克拉克挠了挠自己光秃秃的脑壳歪着头对身边的部下说道。随着命令的发出,十多个带着白骨面具穿着以生物骸骨拼接成的长袍的人迈着诡异的步伐来到了战场之上。淡黄色毒气在娜塔莎的操纵下迅速扑向他们,却出人意料的被一层奇怪的屏障所阻挡。当所有面具人渐渐排列成一个神秘的阵型之后,克拉克摆了摆手,一队手提巨斧的刽子手立刻推着数十个面色木然形销骨立的俘虏来到阵中。在得到那个首领打扮的面具人点头示意后,几道寒光闪过,俘虏们同时身首异处。面具人首领随即用尖锐的指甲割破了自己的双腕,黏稠的黑血汩汩涌出,刚一落地便如同活过来的黑蛇一般迅速向那几具尸体蜿蜒而去,钻进了尸体颈部的断口。面具人纷纷吟唱起语调阴森的咒语,那几名杀人如同杀鸡的冷血刽子手竟面色惶恐地匆忙远离。
“血灵之祭?!”娜塔莎露出惊容,她终于知道断头台克拉克为什么要从来不留活口,并能够以不到六级的力量就能让整个法戈利北部地区闻风丧胆了。他居然掌握着血灵之祭这种因为极其邪恶歹毒而早已被所有国家和势力全面禁制的可怕法术。眼看那些俘虏的无头尸体开始在咒语和黑血的双重作用下扭曲着四肢相互靠近,并慢慢融合并生长成一个体型高大、头上生有巨大羊角、血盆大口中满是锯齿獠牙、浑身批满坚韧骨质鳞甲和锋利骨刺的外表狰狞丑恶的恶魔,娜塔莎的心彻底沉到了谷底。自己的力量的确要比克拉克强上不少,单打独斗她根本不会将对方放在眼里,但恶魔这种除了光明与死亡的力量之外对任何形式的攻击都完全免疫的根本不属于这个世界的邪恶生物,在法戈利几乎就是无解的存在。
“吼——”完全成型的大恶魔张开利爪昂首狂啸宣告着自己的出现,闪耀着凶光的双眼开始不断扫视寻找自己的目标,当它那无比邪恶的目光最终锁定在刺藤堡垒城墙之上的活物并确定那里并不存在能够威胁到自己的光明力量存在之后,这头纯粹为杀戮和毁灭而存在的生物直起高大的身躯露出残酷狰狞的笑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