法戈利的土著当然是凶狠狡诈的。但这并不意味着他们不怕死。所以当看到那个美丽却狠毒的女性的血腥手段与强硬态度之后,剩余的三个法戈利土著立刻就表现出了敬畏和顺从。再说,法戈利从来没有所谓的忠诚,只有建立在暴力之上的强权与为了生存的不择手段。
在分别审问了三个俘虏之后,雷泽尔顺利地确定了这个土著部落的居住地和首领的详细情况。看到雷泽尔带着意犹未尽的残酷笑容从帐篷中走出来时,梁文知道那三个俘虏的下场一定不会太美好。这也让他意识到自己之前似乎过于大意,以至于忘记了这几位“同伴”有多么危险。重新审视了双方的关系之后,梁文暗暗在心中与伊芙琳.格雷等人拉开了距离。既然只是合作,那么就继续保持这种关系就好。
长久以来,作为毒木堡垒的首领,莫宁一直对自己的统治充满着强烈的自信。强大的个人实力,富有远见的眼光,高明的外交手腕以及出色的人员管理让毒木在过去的两年里迅速壮大,从一个只有二十多人的小村寨摇身一变成为如今拥有上千居民的大型堡垒。而莫宁也在这个期间积累了大笔财富。
尽管金钱才法戈利半岛的作用十分有限,但这并不妨碍莫宁对财富的热爱。更何况总会有些亡命之徒愿意冒着巨大的风险穿越遥远的旅途来到这里,与法戈利的土著们进行非法贸易。法戈利的土著需要大量的人口来满足战争和生产生活需求,而这里的稀有物产在各国黑市上也总能卖出不错的价钱。
所以在听到手下回报说有几位商人抵达毒木堡垒之后,莫宁毫不犹豫地离开了身边那几具娇娆火辣的****胴体,无视美人们那充满诱惑的轻吟的挽留,在女仆的服侍下穿戴整齐后便来到了风格粗犷却摆满了各种珍宝饰品的会客厅。
“远道而来的客人们,毒木欢迎你们!”尽管已经被放逐了多年,但莫宁始终坚称自己还是一位贵族,所以他从来不愿意和其他那些粗鲁下流的土著们一样忘记贵族应有的礼貌和风度,“但愿我的迟到没有让几位感到冒犯。”
“尊敬的领主阁下,请允许我代表我的主人向您的热情接待表示由衷的感谢,愿毒木堡垒永远沐浴在财富的光芒中!”雷泽尔亲切地微笑问候,那份真挚和自然让梁文不得不为他那精湛的演技所折服。
“尊敬的领主阁下,您可以叫我雷,这位就是我的主人,我是她的管家。”雷泽尔走到带着面纱礼帽的伊芙琳.格雷身边介绍道,“如您所见,我的主人是一位女士,所以,关于我们的合作,将由我作为代表与您商谈,但愿您不会介意。”
“当然不会,这位女士的到来已经展现了你们的诚意,如果你们带来的东西能够让我感兴趣,我相信我们会合作愉快的。”莫宁理解地摆了摆手。
“我相信您一定会有兴趣的。”雷泽尔露出一丝神秘的微笑,从扮作侍从的卡尔手中接过一只镶嵌着宝石的狭长木匣来到莫宁的面前缓缓打开。从梁文所处的角度,他看不见里面是什么,但却能清楚地从莫宁表情的变化中得知里面的东西一定十分珍贵。
“伊——”莫宁刚要发出惊呼,就被雷泽尔用眼神阻止,“这是一件十分不错的宝物,当然,在我看来,任何一位拥有者都应该努力保持低调,您认为呢?”
“当然——当然——你说的太对了,雷管家!”莫宁立刻明白了这句提醒,露出灿烂的笑容亲热地拍了拍雷泽尔的肩膀,另一只手却始终抓着那只木匣不舍得松开,“告诉我你们想要得到什么,雷管家,只要法戈利有的,相信我,我都能满足你们的要求!”尽管这种将自己的浓厚兴趣和强烈渴求在谈判中毫无遮掩地表现出来并不理智,但莫宁根本不在乎。伊斯密尔的鹅毛笔这样的宝物不论付出什么代价都是值得的——任何一个用这支神奇的鹅毛笔所书写的魔法符文都将得到至少三成的魔力增幅!如果不是因为它的制作者确凿无疑是一个人类的话,即使说它是神器人们都会相信。
“您这样说的话,我就放心了。”看着莫宁为了保密而示意所有手下都退出房间之后,雷泽尔伸出手握住莫宁放在自己肩头的手掌,露出一丝残忍的笑意,“您的确拥有我们想要的东西。”就在雷泽尔打算强行禁锢住莫宁的同时,然而意外突然发生了。雷泽尔惊讶地发现自己的手掌握住的竟然是一个幻象,而真正的莫宁早已远远退到门边。
“你们真的以为我是一个傻瓜吗?”莫宁拍了拍手,房门立刻洞开,数十个全副武装外形剽悍的士兵迅速冲了进来。从他们的武器和盔甲上隐隐闪烁的魔法光芒看来,这些士兵才是莫宁真正的家底。
“如此珍贵的宝物在法戈利可卖不出一个好价钱,除非你们的目的根本就不是金钱。好了,我知道自己不是你们的对手,五个人就敢进入法戈利,你们的自信足以证明你们的强大。我不想树立一个敌人。所以请你们立刻离开我的地盘,或者大家拼个两败俱伤。”
“我必须承认,你的确是一个聪明人。”伊芙琳.格雷露出满意的微笑欣然说道,“所以我决定给你一个机会为我效力。你不会让我失望的,对吗?”
“我能得到什么?”在对手所表现出来的强大实力面前,莫宁表现的十分理智。法戈利人的眼中可没有荣誉。如果臣服能收获更多,他并不介意让出手中的权力。
“一个真正的领主身份。”
“你们——”莫宁的脸上露出震惊,他完全可以理解伊芙琳.格雷的意思。法戈利的领主只是一种称呼而不是被任何官方所承认的正式身份。如果这个女人没有开玩笑的话,那么她的野心就太大了一些。
“我需要一个令人信服的理由。”莫宁考虑再三,终于提出了自己的要求。伊芙琳.格雷微笑着对雷泽尔点点头,一股无比强大的气息立刻在整座毒木堡垒中弥漫开来。
“莫宁乐意为您效劳,尊敬的女士。”作为毒木堡垒主人的莫宁自然有着过人的眼力,雷泽尔所释放出来的强大气息让他立刻明白了自己所面对的这五个人究竟有多么可怕的实力。这样的强者哪怕只有一位,都可以轻易地在法戈利建立起属于自己的势力并占领一片不算小的地盘了。
看着莫宁在极短的时间里就完美地做出了心态的调整和身份的转变,梁文对对方的“识时务”感到叹为观止的同时,也不得不承认只有这样的人才能在法戈利这片罪恶凶险的土地上生存下来。
宣誓向伊芙琳.格雷效忠之后,莫宁立刻将毒木堡垒周边所有势力的情报和详细地图送了过来。这样的举动立刻就赢得了伊芙琳.格雷欣赏的目光。仔细分析了毒木堡垒周边形势的雷泽尔迅速制定了一系列行动计划,在得到伊芙琳.格雷的认可之后,梁文等人分别领到了自己的任务——各自率领一支毒木堡垒的小型军队对几个精心挑选出来的小势力进行试探性的进攻。
对于这样的任务,梁文心里并没有什么底。首先他从来没有过任何率军打仗的经验,其次,法戈利半岛对他来说是一个完全陌生的环境,而他也不像卡尔和燎那样有着足够强大的个人实力。不过,在表示出自己的担忧之后,伊芙琳.格雷只是淡淡地说了一句“就算你没有自信,也应该相信雷泽尔的判断”。
于是,带着对前凯德第五领主的眼光和智慧的信任,梁文心怀忐忑的带领着分配给自己的那五十多个打扮的怪模怪样的士兵离开毒木堡垒,进入了丛林深处。
“也许我们应该派人将玛蒂尔达接过来。”梁文离开后不久,留在书房里的雷泽尔便对伊芙琳.格雷说道,“这样一来你就能将专注于这座半岛。”
“暂时还没有必要。”伊芙琳.格雷摇头打断了雷泽尔,“我们还没有在这里站稳脚跟,冒然暴露我们的关系对玛蒂尔达而言太过危险。”
“我明白了。”雷泽尔恭敬地俯首道,他听懂了伊芙琳.格雷的意思,“那么我会通知里德继续保持对玛蒂尔达的关注并确保她能随时被安全地接过来。另外,关于梁文——”
“我始终认为我们最好不要把他变成敌人。”一直保持沉默的燎突然插话,“虽然我说不出原因。”
“只要我们能掌控地狱三头犬,死亡军团就不会是威胁。”理智的雷泽尔从来不相信直觉。
“不,我理解燎的意思,他指的并不是死亡军团。”伊芙琳.格雷看着燎说道,“我也有同样的感觉,梁文的身上有一种无法解释的东西,让我联想起一座极其远古的祭坛。那座祭坛上所残留的气息让我也曾产生过这种神秘的感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