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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7章 无形的路

收拾好惊喜的心情,两个人朝着远处的空中楼阁走去。

虽然看上去好像不是很远,但是走起来却也没有想象中那么容易。不过,秦天和小武的心情都很不错,因为这儿的景色比外面的景色又要好得多。整体来看,大地还是被大雪覆盖着,好像一床柔软的被子,周围竟然还长满了红蓝相间的野花,稍远一点的山坡上,那儿的树叶却是温暖的橘黄色。这是一幅天生的人间图画,让人看着都觉得开心极了。连小武这个不解风情的人,都忍不住由衷地感叹:“真的太美了!”

秦天也望着这样的美景怔怔出神。

“如果我能够住在这样一个地方,该多好啊。”小武郑重地说,“我决定,等我有钱了,我要请人在这里给我造一所房子,以后我就老死在这里,再也不出去了。”

秦天哈哈大笑,揶揄道:“你不是不想来的吗?”

小武微笑着说:“这不是以前嘛。谁会想到,人们口中相传得那么危险恐怖的雪山,它的上面竟然有如此美丽动人的地方。”

“说不定它美丽的外表下,隐藏着不为人知的猛兽。”秦天打消他的兴致,这是他们最爱拿彼此干的事情。

秦天不过是开个玩笑,谁知他竟然说对了。话音刚落,他们就听到一阵“轰隆轰隆”的巨响,听声音好像是从山顶上传来的,但是具体是什么东西发出来的确不知道。

小武颇为责怪地道:“少爷,你还说我是乌鸦嘴,我看你才是乌鸦嘴才对。”

秦天来不及为自己辩解,因为随着这声巨响的突然到来,他感觉脚下的大地都颤了两颤,还看见背后隐隐有大片雪花掉落,然后抬头一看,只见一座雪山上面有一排雪浪,向着他们所在的位置滚滚而来,波涛汹涌。

竟然在这个时候雪崩了!

“快走!”秦天推了一下小武。

小武终于反应过来,拔腿就往前跑,如果被雪浪淹没的话,那他们真的就完了。两人都明白事情的严重性,什么话都来不及说,只顾着低头狂奔。在奔跑中,小武掉了一个包袱,他还想回去捡。秦天见此,大声喊道:“算了!不要了!”然后又继续往旁边跑去。还好他们发现得及时,这才终于躲过了这一劫。

“妈呀,吓死我了。”小武感到双腿都已经不是自己的了,瘫坐在地上,大口喘着粗气,面红耳赤地道:“还好咱们跑得够快。”

秦天也累得够呛,双手撑着膝盖,呼呼喘气。喘了一会,撇过头去看小武,只见对方也在看他,于是两个人都莫名其妙地笑起来。

休息了一会,秦天拿出水壶喝了两口水,把它递给小武,说道:“来,喝点水。”

小武接过水壶,仰头便倒,喝完抹了把嘴巴,然后才道:“这声音好像是从山顶上发出来的,上面到底有什么怪物啊?”

秦天摇了摇头,道:“我也不知道。”

小武把水壶收好,仍旧心有余悸地说:“少爷,你说我们眼看着就要到了,要是这个时候被压在那雪浪之下,那可就真是太冤了。”

“是呀。”秦天也道,然后把小武拉了起来,接着说:“好了,咱们继续走吧。”

小武点了点头,准备动身。

这一次,他们再没有发生什么意外,安全地来到了空中楼阁的下面。

他们第一次看见这座空中楼阁就已经震惊得不行,现在这么近距离地观看它的全貌,心中的震撼只会有增无减。只见它有一座院子那么大,稳稳当当地漂浮在空中,离地大约有十多丈,仿佛在俯视着底下的秦天二人。秦天站在脚下,抬头望上去,甚至连房子下面的木板都能够看得一清二楚。

秦天在心里觉得奇怪:“难道它真的没有任何依靠,可以漂浮在空中不成?”

而另一边同样也在观察的小武,直接问了出来:“少爷,你说它是怎么建成的?”

这可真把秦天难住了,他撇了撇嘴,说道:“我怎么会知道。”

两人已经找到了目的地,可是,现在摆在他们面前的一个难题是:怎么才能够上去?要拜访人家,总得要先敲响人家的大门吧?

但是他们现在连门都够不上。

小武更是直接,双手作喇叭状,放在嘴边,冲着上面大声喊道:“有人在家吗?我们是特意来拜访您的!”

没有人回应。

小武继续喊道:“您要是听到了的话就答应一声啊!”

依然无人应答。

小武还在喊:“喂!我说上面的人难道死了?!你到底——”

秦天赶紧捂住了小武的嘴巴,不让他继续胡说八道。

秦天生气地喝道:“你干什么?”

小武只能发出“嗯嗯”的声音。

秦天警告他:“你不许再乱喊了,听到没有?不然我们就白来了。”

小武再次发出“嗯嗯”的声音,指了指秦天的手。

秦天说:“让我放开你可以,但是你不许乱喊,否则我把你的嘴堵起来。”

小武识相地点了点头。秦天这才把他放开。

“其实,我不过就是想气一气上面的人,说不定他被我一气,就让我们上去了呢?不然扔根绳子下来也好啊。”小武颇为不满地说,“现在,我们上又上不去,喊又没人应,这可真是应了那句‘叫天天不应,叫地地不灵’的话了。你说我们能怎么办?”

秦天也有些苦恼,都已经到了门口了,却没有办法上去,难道真的要功亏一篑不成?

秦天挠了挠后脑勺,也不知是安慰小武,还是安慰自己,道:“不要着急,一定会有办法的。”

小武一屁股坐在地上,不再说话,让秦天一个人在安静地思考。过了很久,天眼看就要黑了,但是秦天却还没有一点思绪,着急在一旁踱来踱去。小武坐不下去了,心想今天看来是无法回去的,于是决定却捡些干柴生火,顺便弄点食物回来。

他在不远处找到了一处水潭,水潭上面有个瀑布,这里的温度要比外面的高,所以形成了瀑布。眼尖的小武看见潭里有鱼,决定捉几条鱼来当晚餐。可是,那些鱼特别机敏,要么就是刚伸出手去,它就迅速游开了,要么就是已经抓住了它的身子,最后还是被它挣脱了。小武捉了半天才捉到一条。

“它奶奶的,还真滑溜。”小武小声地骂道,却也无可奈何。于是,他只好向秦天求助道:“少爷,快来帮我捉鱼啊!”

秦天闻声赶来,他本来还在想怎么上楼阁的事情,但想来想去都不行,最主要的是他们缺少攀爬工具,要是带个飞天爪过来就好了,谁知道会遇到这种神奇的事情。但他也没有气馁,他相信一定有另外的办法上去,只不过还没有找到而已。看到小武的狼狈样,秦天收起略微失落的心情,忍不住笑道:“你怎么连条鱼都抓不住?你是猪吗?”

小武也不甘示弱,哼了哼鼻子,道:“你厉害你来抓啊!”

秦天说:“抓就抓。”

于是,秦天也加入了抓鱼的阵容。两人玩性大发,一时忘了刚才的烦恼,还比赛谁抓鱼抓得多。最后秦天抓了六条,而小武只抓住了三条,这还是在他捣蛋的情况下,因为好几次秦天就快要抓住鱼了,却忽然被小武用水一泼给吓走了。尽管秦天赢了,小武却不服气,结果一场抓鱼比赛转眼又变成了泼水大赛,两个少年在水中玩得不亦乐乎。

这鲜为人知的雪山深处,两个无忧无虑的少年,温暖的潭水和受惊的鱼,配上欢快的笑声,这样一副美好的画面,多年以后回想起来,秦天有一种恍如隔世的感觉。在许多个独处的夜晚,秦天都忍不住在心里偷偷地问自己,如果他没有踏上这一场旅行,后来的一切是不是就不会发生?

然而,“如果”这种事,总是显得那么苍白无力。

就在秦天和小武互相打水嬉闹的时候,突然从上面掉下一只鸟来,落在秦天面前的水面上。秦天停下与小武打闹,说道:“好了好了,不玩了。”把小鸟从水中捞起来,左看看,右瞧瞧,并没有发现任何伤痕。“可是小鸟怎么会掉下来?”秦天在心里奇怪地想。就在他疑惑的当口,小鸟忽然又活了过来,甩了甩脑袋,身上的水滴溅到了秦天的脸上,小鸟却无辜地望了他一眼,然后头也不回地飞走了。

秦天看了看飞走的小鸟,又看了看头顶,终于想起了什么,开心地对小武说:“没错,就是这样,我知道了!”

“你知道什么了?”小武被他这么一叫,不知发生了什么事情,又泼了他一脸的水,得逞地道:“你该不会是被那小鸟吓傻了吧?哈哈哈哈……”

秦天却无视小武的讥笑,转身迅速地出了水潭。他站在能够拥有全部视野的地方,望着瀑布,只见它从山顶上一泻而下,像一块珠帘一样挂在山间,但是中间却有一大块地方没有水流,瀑布往下流到那里的时候,仿佛受到了什么阻力,向两边分了开去。见到这个情况,秦天更加肯定了心中的猜想,脸色也不自觉地露出笑容来。

而另一边,小武也从水中出来,来到秦天的旁边,不解地问道:“少爷,你在看什么?”

秦天又露出那特有的神秘笑容,看着小武道:“等一下你就知道了。”

不等小武再发问,秦天就跑了出去。

“知道什么?”小武终于还是发问了。

“你等等!”秦天头也不回地说。

小武在心里嘀咕:“我倒要看看你在搞什么把戏。”视线跟着秦天而去。只见秦天一路跑回去,拿了一根之前自制的绳子,他原本是要从下面抛上空中楼阁,然后再把自己吊上去的,可是却没有找到固定绳子的办法,最后只能搁浅那个计划。不过,现在他拿着这根绳子,好像又有了新的想法。

秦天跑到小武身边,把绳子扔给它,然后说道:“跟我走!”

“去哪儿?”小武有点不明所以。

“跟着我走就是了。”秦天还是这样说。

于是,秦天便带着小武来到了瀑布顶上,两人站在一个安全地带,离瀑布外流处大概有二三十米。秦天打量了一下这个距离,自语道:“应该够了。”

小武丈二和尚摸不着头脑,问道:“什么够了?”

秦天却没有为他解答,因为他正沉浸在自己的猜测中,只把绳子的一头交给小武,对他说道:“来,你把这头系在你的腰上。”

小武只好照着做了,把绳子在腰间缠了几圈。

秦天忽然问道:“我们两个谁重?”

小武彻底懵了,不知他又问这个问题干什么,无力地道:“我重。”

“我看也是。”秦天把绳子往自己腰上也缠了几圈,说,“那你在这里拉着我。”

“你疯了?”小武隐隐猜到了秦天要做什么,但是却不知他为什么要这么做。

秦天却毅然决然地往外面走去。小武知道他决定的事情,十头牛也拉不回,只能默默地在心底支持他。小武感觉到绳子上的拉力越来越大,他把身子往后仰着,脚下踩着一块大石,一刻都不敢放松,因为他知道,秦天的性命都在他的手上,如果一不小心绳子脱手了,秦天就会从瀑布上掉下去,必然九死一生。

“拉住了吗?”秦天问道。

小武坚定地点头。

“不会有事的。”秦天对小武报以一个鼓励的微笑。

然后,秦天抬起脚来,竟然往瀑布外面的虚空踩去。小武的心都提到了嗓子眼,眼睛死死地盯着秦天,如果他真的掉下去了——不,他不会让这种事情发生,他一定会拉住他的。小武在心里对自己这样说。

奇怪的事情发生了,只见秦天前面的一只脚踩在空中,却没有踩空,而是像踩在了实地上面一样。接着,秦天的另一只脚也已经抬起来了,缓缓地踩在了前脚旁边。至此,从小武这个位置看过去,秦天的两只脚都踩在空中,下面没有一点东西支撑,但是他却没有掉下去。可小武还是不敢放松,依然紧紧地抓住手中的绳子,生怕秦天就此掉下去,那他一定会恨死自己的。

秦天继续往前走,一步,两步,十步,最后终于踏上了空中楼阁。

看着自己终于来到空中楼阁之上,秦天知道自己的猜测是对的。刚才,秦天看见那只小鸟,他就觉得蹊跷,心想:“这小鸟怎么会无缘无故掉下来?”后来便想到,可能是它被什么东西撞晕了。但是他抬头一看,却没有发现任何东西。然后,他又发现瀑布中间的水幕无缘无故地被分开了。于是,他就大胆猜测,空中楼阁下面其实并不是真正的空无一物,事实上,它一定有东西在支撑它,只不过肉眼看不见而已。

结果,果然跟他猜想的一模一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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