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天是周末,醒来时发现时间已不是很早了,一缕阳光从窗帘的缝隙中穿过,照在我的祼露的胴体上正好形成一条中轴线,把我一分为二,我不由哑然失笑。一大早醒来的第一个表情竟然是笑容,看来这个兆头似乎还不错。
我想,把我一分为二也好,一半随着已去的子诺,一半留给纠缠不休的陆放。
想罢,便打开放在床头的手机,收到两条短信,都是陆放昨夜发来的。第一条是“美子,我真的好想你!我想听到你的声音,可你为什么就不接我的电话呢?”第二条是“美子,你相信吗?总会有那么一天,你我会同穿喜裳、共拜天地。”看罢这条短信,我的心竟不觉地咯噔一下,如小鼓轻捶。
丢开手机,起床、更衣、略作梳洗,一切都在按程序进行。人说女为悦已者容。自从子诺走了以后,我似乎已不再喜好装扮,或者说自己在装扮上已无如先前一般地倾洒感情。想那时,那怕只是在发梢上作一点小动作也是一丝不苟地,心里美滋滋地假想如果子诺见到我这个打扮肯定又会是怎样的表情?是否喜上眉稍?就算是去孙桂思那里也是如此,在自己的潜意识里,总认为自己是为子诺装扮的,就算他看不到,也能感知到。
可是这样便产生了一个矛盾。既然在我的潜意识里认为子诺能感知到我每天不同的美丽,可他又能否感知到我和孙桂思之间那不可示人的秘密呢?潜意识里我又认定不能,但是这于理又似乎说不通。他既然能感知我每天不同的美丽,当然也能感知每天发生在我身上的一些秘密。然而每当子诺见到我时,他的笑容总如春日的阳光一样灿烂,这让我愈加深信我的潜意识了。
“美子,你的头发比电视上打洗发水广告的那个女人的头发还要好看一些。”在我出租屋的阳台上,子诺一边用手轻轻摩挲着我的头发,一边用平实的语言赞美着我。
我依偎在他的胸前,一时情浓意软,便轻合双眸,期待着他进一步的抚摸。
他手及所处,我无不骨软筋酥。
当他的指尖划过我腰际间裸露出的那寸肌肤,终于触及到我***的边缘时,我禁不住微微一颤。
那只在我身上来回轻摩的手倏然停住,改为环住我的细腰,“你冷了?”他伏在我耳边,柔声地问。我柔情缱绻,满面娇羞,睁不开眼来,只管糊乱地应着。
微风恰巧拂来。时值晚秋,仅穿一件小衬衣的我,让秋风这样一吹,似乎更让他有理由相信我是真的冷了。
“起风了,我们进屋吧,你身上都快起鸡皮疙瘩了。”说罢便温柔地把我扶到沙发上,并转身关好阳台的玻璃门,再拉拢一层又一层的窗帘,他看起来是那么的细致入微,仿佛风儿也会像灯光一样透过玻璃,吹到我的身上。
我任他慢慢地做着这些,只管仰面倦卧在沙发上假寐。几缕发稍半遮我的脸颊,我期望它能惹来子诺的手为我拂开,再趁势捧起我的脸庞,然后把他那张炽热的嘴唇猛烈地印上。
我想要他狂野的爱,我想要他在我身上狂乱地撒野。
他终于走了过来,我依旧半闭双眼。如我所期,他的手终于伸向了我的脸颊。我的眼睛再闭紧了一点,满心期待和他肌肤相亲之时所带给我的触电般的感觉。
但他的手并没有为我拂开发稍,我感觉他在端详我,我不敢睁开眼睛,怕扰了这款柔情。良久,听见他轻轻地说,美子,你真美!说罢,在我的腮边轻轻地点吻了一下,如蜻蜓点水一般。我忍不住睁开眼来,表情迷离,春意盎然,鼓励之意溢于言表。
出乎我的意料,短暂的犹豫过后,盼来的只是一句莫不失望的话。“让我睡沙发,你到床上睡去吧。”我忽地伸出双手,揽过他的头,紧紧地箍在我的胸上,他没有挣扎,待我稍作平静之后又低低地说,我想把我们最珍贵的东西留给我们的新婚之夜。
一滴晶莹剔透的泪珠从我的睫毛之上倏然滑落,落至那碗正在被快速搅动的鸡蛋里,并瞬间地溶解了进去,哪里还分得清哪是泪、哪是水哪是蛋了。每当回忆至此,我都会泪盈于睫,忍不住在心底悠悠一叹:傻瓜哟,都什么年代了,你还这般传统。
通常,我每天早上都会蒸一碗鸡蛋花作为自己的早餐。刚工作时,消化能力比较强,每在临午餐还有一大截时间的时候,就会感觉有点饿,而且还伴有一点心慌。子诺告诉我,早上吃一碗蛋花后,整个上午都不会饿了,也不会心慌,我一试,果然如他所说。于是,便养下了这个习惯,每天早上吃一碗蛋花。
我别过头去,不禁流下两条清泪,我们的新婚之夜,我还有最珍贵的东西给你么?孙桂思那意外和满足的神情又浮现在我的脑海,我更加泪流不歇。子诺当我是感动,温柔地用纸巾为我擦干泪水,然后把我拦腰横抱着走进卧室。我又闭上眼,想象着我们的新婚之夜,他是不是应该就像现在这样抱着他的新娘走进洞房?
如果不是家境贫寒,如果不是为了那一纸文凭,如果不是一心想要变成一只金凤凰从那个大山里飞出去,如果没有去参加那一次饭局,如果我容貌平平……众多的如果,只要其中任何一个成立,我的命运都将改写,我和子诺的故事都将重新再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