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没有去教室,而是直接回到了宿舍。走到宿舍的楼道口,迎面碰上宿舍管理员黄阿姨。好心的黄阿姨一见我就说,正准备去找你,你就来了。我用双手抹了抹脸,抬头强作笑颜,停住脚步问道:“什么事?黄阿姨。”黄阿姨眼尖,一眼看见我哭肿了的双眼。就说:“你眼睛都哭肿了,难道你知道消息了?”我以为她说的是欠费的事,就点了点头。然后又向前移动脚步,黄阿姨虽然热心,但这事她也帮不了什么忙,我也没有心情在这里听她的安慰。
黄阿姨向旁边一让,一边叹了一口气,说:“谁不心疼自己的父母,你赶快收拾收拾,回去看看吧。”我一听这话有点不对,又转回身问道:“黄阿姨,你刚才说什么?”黄阿姨愣住了:“你不知道啊?我看你眼睛都哭红了,我还以为你知道了。刚才你们家打来电话说你父亲劳累过度,病倒在地里了,让你赶快请假回去看看。”我没有把我的手机号告诉家人,为了节约钱,他们一般也不会给我打电话,除非有事,都是打到宿舍管理处黄阿姨那里的电话,请她叫我。
我不知道我是怎样回到宿舍的,我知道,父亲肯定病得很重,不然家里不会轻易叫我回去的。想到这里,我的心都揪到一处了。我亲爱的父亲,你可要挺住啊!
我星夜兼程地赶回了家,父亲躺在乡镇医院的病床上,听见我的声音,睁开眼来望了我一眼,然后又泛力的闭了下去。医生说,父亲因劳累过度病倒,他们这里条件有限,建议我们尽快将父亲转到条件较好一点县医院去,只怕时间拖长了性命不保。
就在我一筹莫展,愁得眉头都拧在了一块的时候,孙桂思打电话来了。他很直接地问我考虑得怎么样,他很自负,他认死了我不会去告发他。我在突然之间改变了原来的主意,也很直接地跟他说,你先把钱打过来。
电话那端哈哈一笑,好说,你说个数。
泪水在我眼角悄悄地滑下。我像一个喜欢生活在回忆中的耄耋之年的妇人,动辄处于回忆的状态。
陆放摇了摇我的肩,说:“美子,不至于吧?还真感动得流泪了?”见我无语,他又调侃道:“你不会真的感动得要以身相许吧?嗯?”
陆放不是不知道我的过去,他说那是过去的事了。可是我听了这句话却没有一丝感动。我认为我的男人应该要在意我,包括我所有的过去,因为他越在意我就说明他越爱我。假如我的过去是纯洁的话,他的在意会使我感到很幸福。所以,我又害怕他在意我的过去。这种又想又怕的心理使我陷入左右为难的矛盾。
“去你的陆放。不知道我有风眼吗?外面风那么大,窗户也不关,吹得我眼泪都流出来了。”
“哎哟哟,照顾不周,照顾不周。”
“陆放,我还想再睡一会儿。”
“睡吧,去睡吧。”
其实我不是想睡,我只是想躺在床上,闭上眼睛,安静地想想子诺,回忆一下过去,想象一下未来。
许多的日子过去了,至今我仍会在寂静的时候问自己:若让时光倒回到当初的那个十字路口,再给你一次机会,你将怎么选择?时至今日,我仍然不知道该怎样去选择才算完美,那可事关我父亲的生命啊!就算我可以不读大学,可是我却不能不要自己的父亲。
有了孙桂思打过来的那十万块钱,父亲才得以顺利转到市里的大医院,捡回了一条性命,我也保住了我的学业。同时,也资助了子诺的学业,他也面临着跟我同样会被退学的命运。他念油画专业,这是一个烧钱的专业。
麻烦的事情并没完。刚刚治好父亲的病和解决自己学费的事情,结果孙桂思的纠缠又来了。
当初,我想要他十万块,权当作为我不告发他的一种补偿,其余的就算自己倒霉。可他不这么想,他认为我接受了这十万块钱,就是答应了做他的情人的要求,这十万块只是先预付给情人的一笔钱。
我说,如果你非要这样,我就去告你。他说随你便,我也可以说是你在我喝醉后引诱的我,然后对实行我敲诈勒索,要不,我怎么会给你打钱。或者,我压根就不承认,法律可是要讲证据的。
“我有你留下的*****我踌躇半天,亮出了底牌。“我还有你的照片,你要不要欣赏?好了,话都说在这里了,你自己拈量着看吧。”他说完就挂了线,我绝望地望着手机不知所措。“流氓......”我大骂,骂得竭斯底里,骂得万人回首,骂得头晕目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