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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8章 石晃

窥夜人胜利之后,女首领从那五十人中挑出七个身体比较强壮的人出来,其中便有夜寻。其他的夜奴领了一笔丰厚的钱财之后便走了。

女首领对这七个人说道:“我选你们出来没有其他意思,只是想给你们一个成为战士的机会,当然你们可以放弃这个机会,并且会获得一笔不错的钱财,获得自由,想成为战士,为窥夜人的未来战斗的人可以留下来。”

听了女首领的话,七个人里走了六个,只剩一个夜寻。夜寻昨夜那一记箭法给她留下了深刻的影响。

“那么从今天起,你就是我们逆夜的成员了。”

“首领你别误会,我留下来是因为我的家人还在城里,我想借用你的力量救出我的家人。”窥夜人获胜后,夜云才知道,果然是父亲错了,错便意味着死,那位城主绝对不会饶了自己的父亲。而女首领看到了正确的夜语,他想也许女首领知道父亲********。

“女首领,我的父亲到底********。”

“我又没看到你父亲是如何窥夜,我怎么知道他错在哪里?”女首领对夜寻的选择很不满意,自然也不会给他满意的答复。

“我爹他看到我的本命星旁边有一颗死星,他以为我会死,但是我还是活下来了。”

女首领有些讶异地盯着他看了一眼,那夜窥夜,他看见了一颗有星纹的死星,不过以她的窥夜之能也只能看到一小部分星纹,那颗死星的星纹在黑夜里实在隐藏的太深了些。女首领也不明白世界上竟然有以死星做为本命星的人,她当时担心此人将会出现在这场战役之中,带来不可预知的影响,如今算是松了一口气。

昨夜,女首领好奇心作祟,想知道这个以死星做为本命星的到底是个什么样的人。她发现那颗死星就潜伏在自己的身边,随着夜寻射箭点火,夜空中的死星替代了红色劫星的位置之后,她才知道那个人就是夜寻。现在夜寻反来问自己那颗死星象征着什么,想来他的父亲要么是不会窥夜,要么就是受到了夜怒,被黑夜蒙蔽了双眼。不过既然夜寻不知道,那么女首领也不会解答夜寻的问题,因为夜语是不能随便泄露,她这一生很少窥夜,就算窥了,也不会告诉任何人夜语,免得被降下夜怒,女首领并不怕黑夜降怒于自己,但是她怕黑夜降怒于逆夜的成员。

“我也不懂,我窥夜的时候可没看到什么黑星。”女首领说道。

夜寻想来在女首领身上也问不出什么来,于是便转移了话题。

“听说昨夜你生擒了石进,你打算怎么处置他。”昨夜他看到窥夜人押着被大火烧毁了头皮的石进,并把他关进山上的一个石洞之中。

“他已经被烧成了一个废人,我看杀了算,留着浪费粮食。”女首领说道。

“他还有利用的价值。”

“你不是一直想要他死吗?”女首领好奇地看着他。

“但是我更希望我家人活着。”

“那么你打算把石进用在何处。”

“这次虽然窥夜人大胜,但是依然没有动摇垒石城的根基,石晃绝对不会坐以待毙,他一定会对你们再次发起进攻,他是修行者,如果亲自动手,你们恐怕没有胜算。”夜云说道。

“你就这么肯定?”

“除非你也是修行者?”夜寻想起昨夜这位女首领从一百多米的悬崖上跳下竟然好发无伤,如果她不是窥夜人,夜寻便可以肯定她就是修行者。

“我不是修行者。”女首领回答道。“所以你认为我们打不过石晃,而石进是我们保命的底牌?”

夜寻点了点头,继续说道:“确实是这样,不过我还有其他的目的,我爹爹和姐姐还在城主府,他们现在吉凶难料,我想用石进去换他们的命。”

“石进的命可以交给你用,不过你要答应我一件事。”

“什么事?”

“帮助我打败石晃,解放垒石城中的窥夜人。”

“可我连基本的体术都不会,能有什么用?”

“我说你有用就有用,就说你答不答应。”女首领从黑夜中得知夜寻是一个变数,虽然她无法看透这个变数,但是她隐隐觉得这个变数将有利于自己。

“杀死石晃对我也有好处,我答应你。”

经过一番交谈两人达成了协议,夜寻不知道女首领做为一个普通人到底是什么底气让她觉得有能力战胜修行界的高手石晃。女首领同样也不知道夜寻能给她带来什么样的变数。对于石晃的信息,她只是从外界的传闻了解过,年轻时得一机缘在黑石山中悟道,后来自创一门极其刚烈霸道的功法陨石劲,女首领其实没有把握能否战胜石晃,但是她有与其一战的实力,虽然她不是修行者,但也不是凡人。

夜寻来到了关押石进的石洞,透过一根根锁住石洞的木桩,夜寻看到石进蹲在石洞的最角落,他的头皮被大火烧毁了,此时看上去显得异常恐怖,这并没有令夜寻同情他。

“之前你说过要让我死。”夜寻缓缓地说道。

“你这个卑贱的夜奴,忘恩负义狗东西,竟敢勾结盗贼。”石进的身体在颤抖着,显得十分的恼怒。

“忘恩负义?你对我无恩也无义,你对我只有有仇,我对你只有又恨,龙叔身为你的猎手,只因为打破了一个破瓶子,你就把他杀了。”夜寻越说越有情绪,若不是为了能够救回父亲和姐姐,他早就冲进洞里,手刃了仇人。

“那可不是破瓶子啊,那是极夜流光瓶,周龙那个混蛋只能用命去赔。”

“你果然无可救药。”夜寻微微叹了一口气。

“放了我,我可以在城里帮你安排一个官职。”他想冲到夜寻面前,可惜被木桩挡住了,那被烧伤的头皮有些化脓了,在阳光的照耀下显得异常可怖。

“我放了你,谁放了我?”

“我可以让我爹放你了啊,夜寻。”这位娇生惯养,嚣张跋扈的少爷好像没听明白夜寻的意思,夜寻所说的放是良心上的解放,若夜寻放了他,将会对不起很多人。

夜寻不在理他,他只是想过来看看这个少城主,并不是想从这个少城主落魄的样子里得到某种快感,他不是那种人,他想看一看这个少城主对龙叔是否有所悔意,他现在知道从石进身上是看不到如此难能可贵的情感了。夜寻走了,如今石进对他来说只是一件可以利用的东西,而不是个人。

“夜寻,放了我,不然我爹不会放过你的,你的姐姐和父亲都要死。”石进在背后声嘶力竭的喊着,他希望夜寻能回头,回头便有希望。

夜寻来到崖边,看见女首领正临崖望湖,道源湖经历过一场大火之后似乎变得更加清澈。

“垒石城可有动静?”夜寻走了过来,随意地问道。

“石晃真能沉得住气。”女首领摇了摇头,目光转移到夜寻身上,“你过来不会只为了问这个吧。”

“首领,我知道你在窥夜术方面有很深的造诣。”夜寻抱拳作揖,很恭敬地说道。

“怎么,想学?”

“不是,我想请女首领今晚帮我窥一窥我爹爹和姐姐的星纹。”

“看来你对窥夜术根本不了解,窥夜术不是万能的神术,如果他能洞悉世上所有人的命数,那我们窥夜人也不至于沦落如此。”看着夜寻一副不解的表情,她继续说道:“我没有见过你父亲和姐姐,对他们生存的环境与目前的遭遇一概不知,我如何在茫茫星空之中看到他们的星纹,如又何看懂夜语的指示,你的要求就像是给了我一个名字,然后在整个世界找一个我一面都没见过的人。”首领所说的话并不是推脱的接口。不过哪怕首领真的能做到,他也不会为夜寻窥夜,因为她一直很小心地提防着夜怒。

这时,副官从上山路上走了过来,在女首领的耳边轻轻地说了几句话。夜寻识趣地转过了头不去听。不过女首领倒是觉得这没什么好不让人知道的,便告诉夜寻。

“从垒石城来了个夜奴,说是来找人。”

“夜奴是不可能随便出入垒石城的,除非有户庭的批文,不过户庭为什么要批准一个夜奴来黑石山,难道有什么阴谋。”

女首领一见到夜寻的那天就知道他是个聪明人,他从来不会危言耸听,说出的话自有其道理,于是吩咐副官把那名夜奴带了过来。

因为世间所有的相遇都是偶然,所以才会有惊喜,才会使人心潮澎湃。当你心心念念某个人的时候,那个人就在意想不到的时刻出现在你的眼前。当夜寻一直担忧的那张熟悉面孔出现自己眼前的时候,他终于喜极而泣。

夜灵也想不到自己能这么快就和弟弟相遇,她本来是抱着渺茫的希望来此地寻找弟弟。姐弟两忍不住拥抱在一起,痛哭一场。

女首领看到这姐弟两劫后重逢,本不便打扰,但是方才夜寻的一番话令她心有疑惑,怕不解开这个疑惑会对组织不利。

“你是怎么出城的。”女首领问道,夜寻看着夜灵,他同样想问夜灵这个问题。

“爹叫我一直走,我便一直走,爹说一路无碍,果然就没人拦着我。”

“那爹爹呢?”

“他死了。”一阵山风吹过,风中夹杂着这道声音吹到了夜寻的耳朵里。所有人都望向这道声音的来源处。

空中悬浮着一块锥形的石头,石上站着一个人。此人正是石晃。

众人都愣愣地望着石晃,不敢轻举妄动,女首领原先还觉得自己能够和石晃一较高下,现在看到石晃竟然能够御石而飞,此等强大不是自己所能抗衡的。

“你方才说谁死了?”夜寻问道。

“自然是夜云,他说夜灵是放出石进的关键,看来他又错了,因为我亲自来了,我才是决定谁生谁死的关键。”石晃冷哼一声,说道:“你们不是要找爹吗?那就让我送你们去吧。”他在一旁潜伏了很久,确认这群寇贼确实没有修行者之后,方才现身。

“你就这么有把握你能在这里闹事。我山下可是有五百多个能征善战的将士。”

“很可惜,这群战士里没有一个是修行者,不然我也会稍微忌惮一下。”石晃轻蔑地笑了笑,继而说道:“不过我真没想到,这群寇贼竟然是窥夜人,领袖还是个女的,你们也并不是为了拿夜奴去卖钱,而是要解放他们。”

石晃操控着石头缓缓地落于崖上,以他的能力顶多只是能操控石头悬浮,若想御石飞行,恐怕石头还没飞走,他就先灵力衰竭了。

女首领预感到接下来会有一场生死之战,她知道在眼前的这个修行者不是单单靠山下那些五百多名窥夜人战士的蛮力所能战胜的,她现在有些庆幸那群窥夜人战士不在山上。她对副官说道:“带战士们离开这里,我不在的时候你就是首领。”

副官没有感情用事,而是十分冷静地听从了女首领的指挥。石晃自然不会让山崖上的人轻易离开这里。他身上灵力涌动,原先在脚下的锥形巨石缓缓飞起,最后砸向正攀崖而下的副官。巨石被一股无形的力量包裹着,有着及强大的冲击力,若副官被巨石击到,必然粉身碎骨。

就在副官命在旦夕之际,巨石突然在副官的身前骤停下来,副官知道,是首领出手了,于是安心地向崖下继续飞攀下去。

巨石被一条黑色的铁链捆着,这条铁链平时捆在女首领的手臂上,根本没有这么长,在女首领的操纵下,它竟然能够伸长起来。女副官把铁链用力一拉,被束缚住的石头瞬间碎裂。

石晃谨慎地看着女首领,表情变得认真起来,莫非自己看错了,这个女首领是个强大的修行者?不过他否定了自己的想法,因为从那条铁链上他感受不到任何的灵力波动,而且窥夜人是不能修行的。

“你那条铁链子倒是挺有趣的。”石晃说道。

“是吗?还有件更有趣的事呢,你那个不成器的儿子,我已经不打算放了他了。”

“我那个儿子虽然是根朽木,但是他毕竟是我的儿子,看到他的被火烧成那副模样,我也很心痛,与其活得如此痛苦,倒不如死了算,我已经让他得到了解脱,而你们要为我的儿子的死赎罪。”

石晃已经见到了石进,而且他已经把石进杀了,都说虎毒不食子,石晃的狠辣着实让在场的三个人都感到狠辣。

“找个地方躲起来,找个地方躲起来,要是打起来,我不会去保护你们,因为杀死这个人比保护你们更重要。”铁链子安静地缠绕在女首领的手臂上。女首领决定,就算杀不死这个人,她也要重伤石晃,让他没有多余的精力再去追杀那五百名窥夜人战士。

夜寻和夜灵知道自己留在此地并无益处,于是两人沿着山路走了。石晃并没有阻止他们两个人的离开,只要杀死这个女首领,他相信自己绝对追的上他们。山路旁边有不少的山洞,夜寻看到那个关押着石进的山洞已经坍塌,想必就是石晃的手笔。不一会儿,他们走到了山下,然后夜寻停下了脚步。

“姐姐,父亲的仇不能不报。”

“是要报,但未必要现在报。”夜灵说道。

夜寻沉默了片刻后,说:“我不想女首领死。而且我答应过她要帮助她杀死石晃。”

“小心,我在山下等你。”夜灵不会阻止弟弟去做正确的事,而且她也阻止不了,如今她能做的就是安心等待,不拖弟弟的后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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