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一家茶馆里,有位身穿白衣的素雅男子正在饮茶,他的对面坐着一个僧人,两人并不认识,僧人却毫不客气地端起
男子泡好的茶,饮了起来。
“剑门向来不问世间之事,今日为何派弟子入凡尘,染一身俗气。”僧人毫不客气地问道。
“我乃自由之身,出入凡尘随我心意,没有什么为何。”男子气定神闲的说道。
“你可知道数日前,长阳国死了一个城主?”僧人质问道。
“与我何干?”
“那你可知道,那位城主死的那日长眉大师又感应到了死果的气息。”
“与我何干?”男子面不改色,又饮了一杯茶。
“别跟我说,你们剑门从来不觊觎生死果。”看着男子似答非答的态度,僧人已经很愤怒,身为西极净土来的高僧,地位何等尊贵,如今却被一个剑门中人如此对待,哪有不怒之理。
“你自己也说过了,我们剑门不染尘世,又怎么会觊觎生死果。”
“那你又为何一直跟踪我,难道不是想从我身上打听到死果的下落。”
男子哈哈一笑说道:“你也高估你自己了,若我想跟踪你,你还会发现我吗?”
“你的意思是你比我强?你可知道我是谁?”
“那你又可知道我是谁。”
“剑门中庶子小儿罢了。”僧人当然知道坐在对面的便是剑门少主风君诚,他只是故意这么说来刁难风君诚。
“佛门中一秃驴罢了。”风君诚虽然知道此僧来自西极,确是真的不知道他的名讳。
“哼,今日我倒要看看这个世人都觉得很了不起的剑门到底有什么底气竟敢如此无礼。”
僧人周身金光乍现,身前浮起一颗暗淡古朴的佛珠,佛珠向着风君诚射去。只见风君诚的手指轻轻地在茶桌上一点,茶杯里的茶水变飞了起来,形成一道水幕,挡住了佛珠的来势,佛珠在水幕里僵持了一会儿,便被卸去劲气,落到了桌面上。僧人大感吃惊,没想到剑门这位少主的实力竟是如此厉害,与自己那位师兄相比都不遑多让,更可怕的是,他看上去不过二十。
水幕丝毫没有受到佛珠攻势的影响,反而化作两只细小的剑,刺向了僧人的双眸。水剑的攻势极快,僧人根本来不及反应,他以为自己这次死定了。可是就在水剑快刺入僧人瞳孔之时,确是硬生生地停了下来。最后化作一滩水落在了僧人的僧袍之上。
僧人终于松了一口气,因为他知道师兄来了。
风君诚明亮的双眼望着站在街道上的一名中年僧人,他的手里拿着一把比自己还高的禅杖,在西天净土里,有资格手执禅杖的僧人有十八为,被称为执杖禅师。而且,相隔那么远,那个僧人竟然硬生生地挡住了自己的攻击。可见这位僧人的修为至少不弱于自己。他原以为接下来会有一场恶战,不过那位僧人好像没有与风君诚一战的意思。他说道:“师弟,你可知错。”
这位师弟甚是惊讶,他以为师兄会为自己出头,没想到反而责怪起自己来了。“师兄,我何错之有。”
“你夺去了一个无辜之人的光明。”
师兄的话让他想起来了某件事,数日前,僧人路过剑门统治下的墨城,他看到一名男子与一名女子在大街上亲亲搂搂,实在有伤风化,于是就毁了那名男子的双眼,以示惩戒。这名男子与风君诚相交甚好,风君诚见不得自己的朋友受到这种莫名其妙的伤害,于是一路追踪这名僧人到此,决定也毁他一双招子,为自己的朋友报仇。
“我朋友和他的爱人在街上恩爱,虽然行为举止略有不妥,也不至于毁了他的一双招子,你这个秃驴心肠着实狠毒。”
“那对男女在大庭广众之下,行为甚是不雅,贫僧此举是为了替佛主修正民风,实为正气之举。”那僧人很有使命感地说道。
“很抱歉,在我们剑门的领地里不信佛,既然来到剑门领地,就该尊重这里的习俗,我朋友的行为在我看来特别正常。”
“佛宗教徒遍布天下,整个天下都是佛宗的,不管在哪里,佛宗可不允许男女在大庭广众之下行污秽之举。”僧人有些气急败坏地说道。
“住口”这次连那位师兄都怒了。佛教虽然是这个世界上最大的宗教,也是修行人数最多的宗门,不过还不敢狂妄到忽略其他强者的存在。毕竟修行者之间的战斗并不是单靠人数就能决定输赢的,强者之间的战斗,弱者根本插不上手。
剑宗因为宗内之人与世无争,所以实力不被世人所知,而且剑宗是个年轻的宗派,历史不过千年,顾没有排上强者。但是这个世界上的任何势力都不敢无视剑宗的存在。
见到师兄发怒,那位僧人知道自己说错话了,于是识趣地闭上了嘴巴,再也不敢妄言。
“贫僧乃来自西极净土,法号木,这是我的师弟法能和尚,这件事是我师弟做的不对,他既已犯下恶业,我自会押他回去以西极佛法渡之。”木和尚极有礼貌地说到。
“不亏是西极寺的执杖禅师,比那个叫法能的秃驴有修养多了。只不过与其押回西极那么远的地方去渡罪,还不如现场就把他给渡了,也让我知道你们是怎么个渡法,若想着抄几本佛经就可以抵消自己所犯的错,那恐怕天下恶人都愿意去西极寺去抄经念佛。你们西极寺号称世间善恶之戒尺,虽为佛寺,对待恶人可是从不手软,莫不要做出包庇同门的蠢事,毁了西极寺之名。”
“对于本门犯错的僧侣,并非由于我一人判决是非轻重,所以我必须回西极寺才能做正确的定夺。”
“若我不同意呢?”
“那就看施主能否拦下贫僧了。”
“能靠打架就解决问题自然再好不过。”风君诚偏偏长发无风而动,一眨眼的功夫便消失在原地。下一刻便出现在法能的面前。剑指欲划过法能的双眼,不料却受到了无形气障的阻碍,剑指尽在气障表面划出一道火花。
木和尚那根禅杖开始转动,发出阵阵金光。一记质感极强的万佛印轰向风君诚。风君诚一脚踢在无形气障之上,借势向后翻去。
金色佛印尾随而至,眼看就要击中风君诚,可他剑指往金色佛印上一指,一柄极速旋转的无形气剑从他的指尖幻化而出,刺在了万佛印的中心。
旋转的气剑竟然带动万佛印旋转起来。万佛印转的越来越快,光芒越来越盛。最后以万佛印为中心的一股金色能量轰炸开来,佛光吞噬了气剑,吞噬了风君诚。光芒散去后,风君诚的白色衫衣多出撕裂,身上也出现了几道血口。若不是他及时凝聚剑气护体,说不定会伤的更重。
“得罪了。”木和尚双手合十,客气地说道。虽然木和尚赢了,但是他清楚地知道风君诚并不是输在修为上,而是输在对自己力量的控制上。木和尚惊叹这个不过年才二十的剑门少主修为竟然和自己相当,不由得对剑门的评价又高了几分。
正当木和尚和法能要离开之时,法能发出了一身惨呼。他的双目出现了一道血痕,显然是被剑气割伤。
“在我剑门领地耍流氓还想全身而退,哪怕你是西极灵子也不能够吧。”周围响起一阵空灵的声音,却不知道声音来自何处。
木和尚心中甚是震惊,此人毫无声息就毁了法能的双眼,若是他想当着自己的面杀了法能,自己也是无法阻拦。而且他敢断定,这个人的实力至少在破灵中镜以上。
“敢问阁下可否现身一见?”木和尚说道。
“我并未躲藏,何来现身一说。”空灵的声音再次想起。
木和尚只觉得自己的后背一凉。他机械般地转过头去,看见一个满头白发面色惨白的人。他想不到这么一个满脸病容,身体虚弱的人竟然有如此高深的修为。
“阁下一直现在我的身后?”
那人点了点头,这让木和尚有些绝望。看着与风君诚一般无异的面容,他隐约猜到了此人的身份,说道:“想不到剑门的少主竟然有两个,法能双目已瞎,业障已消,与剑门的恩怨也一笔勾销了吧!”
白发青年淡淡一笑,说道:“路一直在,要走请便。”
木和尚心里总算松了一口气,扶着受伤的法能快速离开。
“哥,你怎么不好好在家中养病。”风君诚不顾自己身上的伤,先关心起哥哥的病来了。
“听说你去追西极寺的和尚,我不放心,所以过来看看,你可是下一任的剑门宗主,可不能有任何闪失。”风君言用温和的语气说道。
“哥哥,宗主之位永远是你的。”风君诚用不容置疑的语气说道。
“你也知道,我是虚魂之体,不知道哪一日便会消亡。”
剑门两兄弟感情甚好,风君诚时常抱怨天道不公,哥哥乃修行天才,以哥哥的实力,必然带领剑门进入一个新的辉煌,甚至可以比肩西极净土之类的世间巅峰势力。只可惜,哥哥为虚魂体魄,如今才三十好几,便已经须发皆白。不过,最近他似乎看到了拯救哥哥的希望。
“哥哥,我打算去世间历练一番。”
“你也够大了,是该出去历练了。”风君言赞同地点了点头。
“那爹爹那边?”
“我帮你跟爹说。”
其实,风君诚历练为假,夺生死果才是真,因为他觉得生死果是唯一能治好哥哥虚魂之体的希望。
告别风君言之后,他踏上了旅程,加入了夺取生死果的斗争之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