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家看到养由基已经没有事了,绷紧的心脏放松下来,突然感觉非常的劳累,纷纷到自己的房间休息。魏虎不想让养由基蒙在鼓里,强撑着给他讲解事情的来龙去脉。养由基知道了事情的经过,自己已经昏睡了将近十天,觉得确实麻烦了大家,便向每一位为他操过心的人道谢。
狐丘丈人瞅了瞅养由基见他十多天不吃不喝还精神那么好,知道一定有人悉心照顾,替他从内心里高兴。他知道养由基还有重任在身,就不让他到处乱跑,要专心调养身体。
“师傅,这凤凰果真神奇,你看我手上的伤全好了。”养由基把双手伸到狐丘丈人面前开心地说。
“凤凰乃是神鸟,治好你一点小伤算什么?”狐丘丈人瞟了养由基一眼,“我什么时候收你为徒了?”他认真地看着养由基问。
“你指导过我如何射箭,况且现在我与孙叔敖结拜成兄弟。”
“据我所知,不只你们两个结拜吧?好像还有一个夏征叔是不是?”
“不要再提那个小人,我与他恩断义绝,已经没有这个兄弟。”
“你还是太年轻,想事情太简单了,只要结拜过就是兄弟。他兴旺发达时,你们可以投靠他,他倒霉有难时同样会连累你们,不是一句恩断义绝就能说清楚的。”
“可是他不顾及兄弟情谊,要对我们赶尽杀绝。”
“你不是还活的好好的吗?他最终会明白什么是大情大义,希望你也会明白。”
“像他这种头脑简单,四肢发达的人就吩咐他怎样做事情就行了,不用讲太多的大道理。”妙善走进来故意激将养由基。
“美丽的姑娘我见的多了,不要以为自己有点姿色就可以随便教训人。”养由基轻蔑地反击道。
“养由基不得无理,这可是楚国的妙善公主。”
“公主又怎么了?就能随意出口伤人?”养由基不以为然仍然据理力争,“我还是养国公子呢。”养由基显然没有把狐丘丈人的话听进去。
“假若我是你的救命恩人呢?”妙善用手捂嘴笑了笑说。
“一样不………怎么是你?”养由基猛然听到‘救命恩人’几个字变得结巴起来。
“是她,招来的凤凰。”狐丘丈人用严肃的表情看着养由基。
养由基瞬间脸色变得通红,显得非常的尴尬,正要准备赔礼道歉,突然听见有人在酒楼的客厅里大喊大叫。养由基和狐丘丈人还有妙善先后走出来想看个究竟。原来屈狐庸觉得瘟疫退却了,鬼车鸟又难以对付,只能来酒楼喝酒解闷。当他看见从面前走过的郑婷心里暗暗高兴,立马让人上前揪住她,拉到跟前要陪他喝酒。屈狐庸怀疑自己的钱袋是郑婷偷走的,开出的条件很简单要么喝酒,要么还钱。郑婷没有心思搭理他们,一项都不答应,就动手打了起来。
养由基一看官兵动手打人,哪还得了?飞身跳到郑婷跟前,把和她动手的官兵打的人仰马翻。魏虎一看不好,养由基和别人动上手了,赶紧抽出马刀护在他的身边。屈狐庸看见有人敢动手打自己的部下,立刻脸色变得十分难看,和十多个手下一起过来,把养由基魏虎和郑婷三人团团包围,一场火并一触即发。
孙叔敖想大事化小,小事化了,过来调解,被傲慢的屈狐庸一把推倒在地。养由基忍无可忍,飞起一脚把飞扬跋扈的屈狐庸踢翻在地。屈狐庸恼羞成怒,躺在地上大手一挥,他手下的人马立马拿出兵刃,扑了过来。
“住手!屈狐庸。”妙善看见屈狐庸脸上立刻没有了笑容,“你还认识我吧?”她慢慢地从楼上走下来严厉地睁着屈狐庸问。
“末将叩见三公主,末将当然认得。”屈狐庸看到妙善站在面前,瞬间变成一个会摇尾巴的家犬,要看主人脸色行事。
“父王要你来制服鬼车鸟,你倒好,鬼车鸟没碰到,还有心情在这喝酒闹事。信不信回去让父王砍了你的脑袋?”
“末将一时糊涂,末将知错。”
“还不快滚?!”妙善看着伏在地上的屈狐庸厉声喝斥。
“就这德行,还想娶二公主?做梦!!!”郑婷瞅了瞅一边乞怜一边灰溜溜逃跑的屈狐庸挖苦说。
“还好,有惊无险。”孙叔敖感慨道。
“一看就是一群饭桶,能把我们怎么样?”郑婷不以为然。
“就你到处惹是生非,一点不让人安心。”养由基松开护着的郑婷有口无心地说。
“你可以不管我啊,谁让你多管闲事?”郑婷紧跟着养由基和他理论。
过了两天,狐丘丈人见养由基身体已经彻底康复,决定让他启程前往龟蛇二山取轩辕神箭。他告诉养由基轩辕弓和轩辕箭被李靖将军分别藏在龟山和蛇山上,龟山和蛇山坐落在长江与汉水的交汇处,处在长江的左右两边。
“怎么是会李靖把它们藏在龟山和蛇山呢?不是黄帝本人吗?”郑婷感觉很奇怪。
“因为轩辕弓用泰山南乌号之柘,燕牛之角,荆麋之弭,河鱼之胶精心制作而成,势大力沉,要有同时拉开一百张弓的弓箭手才能使用。一般人使用不了,从古至今,除了黄帝本人只有李靖拉开过轩辕弓,他用此弓射杀了骷髅山白骨洞碧云童子,为人类除掉了一大祸害。然后把它放在龟蛇二山。”狐丘丈人为大伙解释道。
“要那么大的力气才能拉开!养由基你觉得你能行吗?”郑婷瞪大双眼看着养由基傻问。
养由基心里没谱,用手抓了抓头皮,没有说话。
“凡事都要讲造化,”狐丘丈人看出了养由基的心思,“降服鬼车鸟就是一个使命,现在降在你的身上,养由基没有胆量一试吗?”他双眼盯住养由基问道。
“师傅,说实话,我没有必胜的把握。但是,我不介意担当重任。”
“好孩子,师傅没有看错了,你要信心满满的去做,因为我至今还没有遇到比你更优秀的弓箭手。”
孙叔敖赞同师傅的观点,先不谈拉开拉不开弓,就说三箭要在电光火石间射出,保证箭箭命中,不出毫厘的偏差,只有养由基可以做到最好。魏虎只能报着试一试的态度,没有信心胜过他。养由基觉得事情要一步一步来,首先要拿到弓箭,后面的事情然后大家一起想办法。狐丘丈人觉得他的话很有道理,当务之急就是把轩辕弓和轩辕箭拿到手,后面的事再从长计议。
去取弓箭的人选,养由基当仁不让,魏虎担心他的安全必然跟去。养由基怕路上孤独,当然让他一起。毛将出门多年,年纪大了思乡心切,想回越国看望亲人,正好顺路。毛嫱不放心父亲一个人回去,也只得一同回去。他们知道在这里帮不上什么忙,有时候倒会添麻烦。养由基不舍得毛嫱离开,可是又不方便开口挽留,现在一起上路,也不是立刻分别,倒不是多么伤感。路上有佳人作伴,是件开心的事情,干嘛先自己苦恼呢?养由基心里这样想心情就好了很多。养由基出钱为毛嫱买了一匹适合她骑的个头不大的纯金色马驹,为不方便骑马的毛将雇了一驾马车。这样大家赶路快了很多,不会因为毛将父女步行,耽误行程。与送行的孙叔敖等人分别之后,养由基一行五人直奔长江与汉水的交汇方向而去。开始郑婷死活要跟着去,在大家的劝阻下才没有跟来,众人都知道她的心思。她若是一路跟来,不能帮上多大的忙,还可能平白地增添很多麻烦。
一路上,三个人骑马并排而行,有说有笑。毛将的马车稍慢在后面不远的地方尾随,老人看出女儿对养由基动了心,心里替她暗暗高兴。只是觉得养国离越国太远,将来要是成亲以后,想见上一面都不方便。可是转念一想,两个年青人情投意合最为重要,公主王孙远嫁他国的多了,自己一个百姓人家没有什么舍不得的,只要女儿开心就好。他奔波了一生,不求没良心的荣华富贵,好多王公贵族贪图女儿的美色。只要毛嫱不愿意,他从不逼迫,更没想过利用女儿谋取个一官半职。虽说自己生活拮据,他丝毫不在意,更觉得对女儿问心无愧。所以生活的很开心,很知足。
趁着白天抓紧赶路,每日黄昏停下住宿。他们一路走的很快,离到长江还有一天的路程了,养由基决定第二天与毛嫱就此分开走。虽说他对毛嫱恋恋不舍,可是他没有忘记自己前来的目的。毛嫱要顺大道一路向东,他要和魏虎沿着长江蜿蜒而下,这样都可以节省很多路程。
夜晚,天空的星星格外明亮,有几个淘气的时隐时现,北斗星慢慢的升起来,其他星星暗淡了很多。养由基不想打扰奔波了一天的毛嫱,他一想到明天的别离就无法入眠,独自一个人出来看天空的星星。他找了一个空旷的草地,慢慢坐下,抬头望了望夜空。此时此刻,他没有心思欣赏美妙的星空,脑海里全是明天与毛嫱分别的忧伤场景。他深深地叹了一口气,索性睡在草地上,任露珠沾湿衣服。
“天上的星星那么美丽,你却在这里唉声叹气,不煞风景吗?”一个清脆的声音在耳边响起。
养由基很熟悉这个声音翻身坐了起来,果真是毛嫱站在面前。夜风吹起她的衣裙,犹如仙女一般。
“我满脑子里都是一个人,哪有心情看星星?”养由基抬头看了一眼毛嫱,想说出自己的心声。
“怎么,郑婷就这样让你朝思暮想?”毛嫱抬头望了望天空,“真是英雄气短,儿女情长……”毛嫱一直瞅着星空,不敢低头看养由基的表情。
“你怎么知道我在想郑婷?”
“你不是在想她?她可是在想你,只怕你走到那里她会跟到那里,永远逃不掉。”
“怎么,你嫉妒了?我就喜欢有跟班,跟班又不止她一个?”
“你有钱有势,有一两跟班当然不算什么,郑婷就不一样了,别人毕竟是女人,你一个男子汉大丈夫肯定要给她一个交待了。不会让别人一辈子当跟班吧?”
“她只是一时贪玩不想回家,说不定那天想开了,就回去了。”
“她肯定不会回去。”
“为什么?”养由基认真地看着毛嫱问。
“因为她喜欢上了你。”毛嫱回头看着养由基的脸说。
养由基避开了毛嫱的目光,抬头细细观望天上不计其数的星星,一闪一亮,像烛火一样让人着迷。毛嫱也慢慢坐下,顺着养由基的目光望去,希望能在看同一颗星星。
“你还会回来吗?”养由基没有回头看突然问。
“那要看你想不想我回来了?”毛嫱同样看着天空说。
“我想要你回来,我脑海一直想的都是你。”养由基鼓起勇气说出自己想要说的话。
“那你就把事情办完,然后来越国接我。”毛嫱有些不能控制自己的情感,递给养由基一个写着地址的布条,转身含泪离开。
清风吹来,带有一阵阵的凉意,养由基躺在满是露水的草地上一动不动。他现在真想对着天空呐喊,来让天上的星星一起分享内心的喜悦,让天地知道自己激动的心情,他简直拥有了世上的一切。养由基一个人在星空下躺了很久,觉得闪闪的星星在对自己微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