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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9章 唤灵咒与小石头

生死边缘走了一遭,德拉科活了下来,甚至不再有人来找他麻烦,没有人知道为什么。典狱长大人每日例行的训话也取消了。最初的几天,大家都很不适应。马修斯说,总觉得不被典狱长大人骂几句,一整天都感觉就像少了点什么,连吃饭睡觉都不安稳。

法克也有不安,不过显然不是因为渴望被骂,法克才来不到两个月,还没有贱到这个地步。他的不安,一方面是因为,这几天监狱里太平静的可怕,就像老修士没有死,德拉科没有殴打典狱长一样;另一方面是因为,老修士和德拉科的鬼魂,只有他能看到,而现在,他又能看到更多的鬼魂了。他们白天三三两两,夜间成群结队的在监狱里游荡,不像老修士和德拉科发散着温暖的亮光,这些鬼魂大多是幽幽的冷光。法克觉得,只要自己愿意,肯定能够和他们说上几句,但法克从心底是拒绝的,那还有什么好说的呢?

霍福德和马修斯都看出了法克的异样,他总是蜷缩在角落里,双眼愣愣的出神,时不时还打个寒颤。起初他们以为是老修士的死,德拉科的受伤让法克收到惊吓,毕竟,作为监狱的新人,他受到惊吓也是应该的。

会适应的,见得多了,也就没什么问题了。他们如是想。

就像,才过去不到一个星期,大家就适应了没有典狱长大人的生活。有些人看起来已经有点闹腾了,比如,萨格。

别弄错了,萨格是个人类,住在监狱更深的和豺狼人区相接的牢房,从他的位置,你就能猜出他的危险。

他是个强奸犯,因为在赤脊山做了天怒人怨的事情,被送到这里来,没有人知道他的过去。不过,一个强奸犯是得不到他现在监狱位置的。知道的人或许知道,他是暴风城第一次剿灭盘踞在死亡矿井的迪菲亚盗匪的时候的漏网之鱼。和马修斯这种边都沾不上的迷弟不同,萨格是货真价实的凶徒。现在,他正在炫耀他被柯伊队长火枪打伤的左臂。忘了讲,那天柯伊队长的枪还算打的准哦。听他炫耀的人们,如果不是全部,那肯定大部分人觉得,要是一枪打死了他该多好。

法克已经几天没有出过自己的牢房,这会儿马修斯和霍福德在他身边,终于能活动的德拉科也来了。马修斯和霍福德邀请他来安慰法克。

“要感谢你啊!”德拉科说,“要不然,我现在已经去见圣光了。”

“嗯,”法克有些呆呆地,像忽然想起来什么一样说道,“你还记得?”

“记得啊!”德拉科咧嘴笑了一下,牵动伤口,笑容也便成了龇牙咧嘴。

“记得什么?”马修斯问道。

“哈哈,”德拉科抬手想拍马修斯的脑袋,却又牵动伤口,“那天你们围着我的时候,我已经被打得灵魂出窍了,我觉得我要死了,就挨个跟你们打招呼告别,但你们都看不到,只有这家伙看到我了。”

似乎死过一次更豁达了,德拉科以前说话还是有些扭扭捏捏的,几乎从未说过这么长的一段话。

“我还看到你师傅了!”法克苦笑道。

“哦?他说什么了么?”德拉科好奇的问道。

法克想到那个温暖的光团,还有那句话。“他让我告诉你,圣光不会抛弃任何人。”法克说。

“什么鬼话?”马修斯可理解不了这些,看德拉科时,似乎他也没懂。我他妈也不懂,法克心里想到,不过你说对了,这可是实实在在的鬼话。

“那是什么样子?”马修斯继续问道,“我是说,我还没见过鬼魂呢!”

“你想见么?”法克苦笑着,“现在你背后就有一个。”

马修斯赶紧回头,什么也没有,却忽然觉得背后冷飕飕的。

“我也看不到。”德拉科轻轻摇了摇头,他现在不敢有大动作了,“不过不用担心,老师说,那些强大的鬼魂是大家都能看到的,你看不到,那他肯定弱到极点。霍福德大叔肯定也懂。”

三个年轻人都看向霍福德,可是霍福德摊了摊手说到:“我还真不懂,这些神神叨叨的事情,我觉得,那个老萨满肯定懂。”

“那我们去问问他。”马修斯就差立马起身了。

“我身上还有伤,走不了几步路,我回去休息了。”德拉科说到。

“我要跑到那里去,不知道会发生什么呢!”霍福德说,“你们自己去吧!”

法克看着马修斯,然而马修斯已经起身扶起德拉科了。“我还要照顾一下小德。”他继续说道,“待会儿还得大便。”

法克又犹豫了一天,终于在第二天独自向监狱豺狼人区走去。

一踏入豺狼人区,便被围了起来。这已经不是第一次接触豺狼人了,然而,仍旧让人难以忍受。法克颤抖着双腿向前踱步,几次想退回去。然而,转身跑的话会不会被咬死啊?看着豺狼人们大嘴里流出的哈喇子,法克觉得头皮一阵阵发麻。似乎,连那些平日跟着自己的鬼魂们都没有来。霍福德也不是什么好东西,说什么不要怕,你死了我会给你报仇的。

这样脑袋里乱七八糟的想着,法克终于走到了霍格的牢房,老萨满正缩在一个角落里打盹。其他的豺狼人都不敢跟进来,法克觉得放松了一下,虽然臭名昭著的霍格在,不过,离得远一点就还好。法克甚至觉得,霍格在豺狼人里边妥妥的帅哥一枚。

“自己到我这里来的人类可不多见。”霍格的声音就像闷雷,他的通用语更是说的像嚼沙子。

法克不知道怎么回答,有些局促的挪动一下,想着自己是不是应该跪下来回话。

“那天,狱长被打倒了么?”霍格忽然压低声音问道。其实,霍格的声音和刚才一样响,但是法克感觉到了,霍格有刻意压低声音。

老萨满被吵醒了,疑惑的看着法克。

“不算被打倒吧!”法克,就像是要炫耀自己可以把声音控制到多么小一样,小声的回复到,“只是不留心被推倒了而已!”

“你觉得可以趁我不注意打倒我么?”法克觉得自己听出了阴森的味道,虽然其实霍格的声音根本没有变化。接着,便听到霍格得意的笑声,有若滚雷。许久,霍格才停下来问道:“你来是做什么的?”

“我能看到一些东西,”法克把自己早已准备好的腹稿背了出来,“我能看到鬼魂,起初只是刚死去的修士,后来就是牢房里各种各样的鬼魂都可以,想来请教这位…”

法克说着指了指老萨满,他还不知道怎么称呼对方。

老萨满自己走了过来,用含混不清的通用语说着什么。法克才发现,霍格的通用语竟然还算是水平不错的。

“那是天赋。”霍格代为翻译,又自己补充道,“就像我的力量。”

“能够控制么?”法克内心想的却是,我他妈可不想要这种天赋。

这次却不是老萨满回答,霍格自己就回答道:“天赋不需要控制,只是要熟悉他。就像我,最初一不小心就会把人撕成两半,现在我总能给他们留个全尸。”

好有道理啊!说的我都信了。法克觉得自己来找不靠谱的豺狼人就是个错误。你们也会留我个全尸的吧!不过,法克仍旧期待的看了一眼老萨满,希望他能说点有用的。

“我可以教你一句咒语。”法克听老萨满说到,后边又没有听清楚。霍格补充道:“他觉得你可以做个萨满。”

法克想说,让我考虑考虑,我还没想过要不要做个萨满呢!

可是还没来得及,便听到老萨满稀里糊涂的吟唱起来。那不是通用语,似乎也不是豺狼人语,并不悦耳,却让法克感到放松。法克刚想陶醉一下,那声音却戛然而止。

“完啦?”法克自然而然问道。

“小伙子,”霍格说道,“连我都能明白,咒语是不会太长的,太长记不住!”

“可是我现在也没记住啊!”法克觉得自己肯定是遇到神棍了。

“你记住了。”老萨满说道,“萨满之道需要用心感悟。”

“战斗之道也是如此。”霍格又补充道。

法克觉得,霍格大可以转行做个段子手。法克觉得自己肯定会关注他的。

什么事情都没有解决,法克带着一句半生不熟的咒语离开了霍格的牢房。

晚上和霍福德讨论时,霍福德也觉得束手无策。“我一直觉得你可以做个武僧的,”霍福德笑着继续说道,“没想到你练了这么久,竟然感受不到气。说不定,你就是做神棍的材料。”

“你有认识的萨满么?”法克无聊的问道。

“伟大的萨尔啊!”霍福德回答说,“在我还在塞拉摩当卫兵的时候,是见到过大酋长几次的。”

“哦?”法克来了兴趣,“你是说,他和……”

法克本来想问,萨尔是来和吉安娜约会的么?不过话到一半,看到霍福德开始严厉的眼神,便把后半句吞回肚子里去了。

从第二天开始,法克又开始了他的锻炼计划。打坐毫无效果,自然被放弃了。霍福德教了法克他们一套猛虎拳。法克已经能打得虎虎生风,却看得霍福德暗自摇头。武僧的功夫,都需要气的配合,法克现在练得徒有其表,事实上并没有什么战斗力。马修斯和德拉科最初也过来学习,可是,马修斯觉得打坐太枯燥,根本坐不下来。至于德拉科,他不停的追着霍福德问:“气充满全身的感觉,是不是就像沐浴圣光的感觉一样?我需要对气虔诚么?这样算不算异端?”最终被霍福德一巴掌扇回自己牢房了。

除了练功,法克还发现了一个好去处,便是监狱人类区通往元素区的地方。之前送给艾玛的小石头就是这里捡到的。没有囚犯要来这里,不管是人类还是豺狼人,纠缠自己的鬼魂也不会。石头元素和火焰元素们都关在魔法屏障后边,也不会伤到自己。

这些元素生物们在属于他们的牢房里窜来窜去,偶尔停下来看看法克。只有一个,法克称之为小石头,因为它体型比其他元素都要小,会隔着魔法屏障呆呆地和法克对视。其实,它没有眼睛,对视也仅仅是法克自己的感觉而已。

那段咒语并没有用。鬼魂们依旧乱糟糟,不过法克更少去注意它们了。

监狱里越来越乱了,萨格建立起自己的势力,不愿加入的都来寻求霍福德的庇护,还好霍格约束着豺狼人。法克都有点想念典狱长大人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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