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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章 不奇怪的陌生人

作为独立的世界,艾泽拉斯有着自己的创世神话,有着自己绵延至今的战争史诗。人类和兽人联合各自的盟友们时而因利益与仇恨兵戎相向,时而因共同的敌人并肩战斗,即使在各自阵营的内部,也免不了擦枪走火。

不过,随着兽人的战争狂人领袖加尔鲁什·地狱咆哮在潘达利亚大陆败北,世界终于迎来又一次短暂的和平。当然对闪金镇来说,可能并没有太大的不同,毕竟,战争很少打到这里。

闪金镇坐落在人类暴风王国的首都暴风城南门几十里的样子,在暴风城港口重开之前,这里是进出暴风城的必经之路,无论是来自湖畔镇的鱼虾、夜色镇的蔬果——你敢吃的话、还是西部荒野的粮草。当然在暴风城港口的重建并未让这里受到冷落,伴随米奈希尔港的破碎,暴风城成了东部王国最重要的出海口,并在北伐诺森德和开发潘达利亚的伟业中展现了巨大的能量,而闪金镇无疑发挥了他交通枢纽的作用。

一幅地图或许能让你更容易明白艾泽拉斯的一些地理常识,而如果没有的话,我只能告诉你,这个世界目前看来是由四块大陆组成,位于东部的东部王国;位于西部的卡利姆多;位于北方的诺森德和位于南方的潘达利亚。四块大陆环抱着无尽之海,海的中心是被称为大漩涡的东西。作为一个人类,你知道这些已经足够了,而如果你是暗夜精灵,你大概还记得,大漩涡的位置曾经是孕育你们生命和赋予你们力量的永恒之井,当然那是在它爆炸之前的事情了。暴风城大致位于东部王国中部临无尽之海的位置上吧!

小镇的居民早就见惯了南来北往的行客,比如,豪爽的矮人、英俊的精灵或者可爱的侏儒,虽然他们可能不喜欢可爱这个称呼。其他一些则没有那么好分辨,镇里的老人可能会告诉你,即使看起来和你一样的人类,他们说不定是复生的死者,或者未变身的狼人。

“巴布老爹,真的有熊猫人么?”布尔蹲坐在树下,双手托着腮故作惊讶地问道。巴布老爹有七十岁了,靠暴风城发的两份抚恤金过活,一份是他大儿子的,一份是他小儿子的。他的老伴也在小儿子噩耗传来的时候一病不起,不久就离开人世。巴布老爹已经想不起来那是多久以前了,之后他一直和自己的孙子相依为命。看着小伙子一天天长大成人,巴布老爹不知道是应该感谢老天还是应该诅咒他。现在小伙子在东边的东谷伐木场里帮忙,但是晚上都会回家里来休息。他自己说是舍不得让爷爷一个人孤孤单单,但是巴布老爹知道,他是喜欢每天骑他那匹一岁的马,老爹也是从那个年纪过来的,怎么会不懂年轻人的心事呢!不过,闲下来的老爹就每天担起了小镇孩子们教师和保姆的职责。

“布尔,有熊猫人的,他们会功夫。”乔舒一边说一边比划着。“是的,那天那个喝酒的大叔说有的。”马克也附和道。

“安静,孩子们安静!”巴布老爹喊道,“我们是那种没见过世面的人么?保持你们的风度,熊猫人有什么了不起?”

“老爹,你也没有见过熊猫人吧!”布尔瞪大眼睛盯着老爹。老爹一巴掌扇到他后脑勺上,笑骂道:“老爹我和牛头人喝麦酒吹牛皮的时候,你爹都还没出生呢!”

“牛头人长着牛的头,还有犄角,以及一条牛尾巴!”乔舒卖弄着酒客们的消息,“他们还力大无穷,可以举起好大好大的树!”

“我也知道!”马克立马举起自己的手比划着好大好大的树的样子。不过,布尔可不买他们的账,“你还到不了他们膝盖呢!”他说道。

三个孩子都四五岁左右的样子,布尔稍微大一些。这个年龄的时候,差一两个月可能就能看出来差别,所以布尔是几个孩子中个子最高的,乔舒次之,马克最小。

“可是,我已经比狗头人高了!”马克小声咕哝道。

“我有豺狼人那么高!”乔舒挺了挺自己的胸膛,他其实没有见过豺狼人,不过,想来应该没有自己高吧!

布尔有点懒得理自己两个智商捉急的小弟,自顾自地说道:“可是巴布老爹还是没有见过熊猫人!”

巴布老爹嘴角抽了抽,久不活动的手掌有些发痒,自己是有多久没有扇人耳光了?布尔像他的奸商老妈科瑞娜一样聪明,即使是最破烂的毛皮做成的护甲片,也能被她卖出好价钱。和她比起来,乔舒的妈妈基拉就是愚蠢的代名词。自己还是更喜欢科瑞娜一点,基拉做的面包像暴风城的城墙一样坚硬。她总是愁眉不展的问路过的人说——“先生,买点面包吧!”。巴布老爹从不怀疑买她面包的人都是冲着施舍去的,也从不怀疑他们如果咬一口那种面包的话,一定会恨不得把它扔到大漩涡里边去。她一定是没办法靠卖面包养活自己的,不过,所幸她也有抚恤金。

贼老天总会给笨的人留点活路。

不过,对科瑞娜的喜爱绝对抵消不了愤怒,巴布老爹觉得应当维护一下自己的尊严。“如果我没有见过,你在镇上找不到见过的人了!”他说道,“你老妈敢说她比我知道的多么?还是你那二百五的老爸?”

“那是因为你活得最久!”布尔撇了撇嘴,不屑地说道,“到我像你这么老的时候,我肯定比你知道的更多!”

巴布老爹怜悯的看了看布尔,想到:孙子,活得久也是能力啊!你到什么时候才能明白呢?

不过他的思考被布尔打断了,布尔不习惯老爹每句话之前都思考半盏茶的时间,“既然老爹什么都知道,那你知道他是谁么?”

顺着布尔手指的方向,巴布老爹看到不远处另一颗树下躺着的人。他是谁么?老爹想,考校起你爷爷来了。“孩子们,”巴布老爹说道,“我跟你们怎么说的来着,如果我们想知道,那么……”

“我们要用眼睛去观察,用耳朵去聆听,用心去感受!”小家伙们认真的回答道。

“那么好的!”老爹说道,“马克,告诉我你看到什么?”

“嗯……”马克小心的组织自己的语言,好表现的好一点,他说道,“那是一个男人!”

“不要急着下定义。”老爹凶残的打断了他。

“那是一个长得和我们差不多的人,”马克小心翼翼地看了一眼老爹见没有反应,继续说道,“他像布尔的爸爸一样高,头发乱蓬蓬的,可是我看不到他的脸。”

“说别的。”老爹鼓励到。

“他穿着奇怪的衣服,看起来不像有力气的样子,他总是躺在那里!”马克说道。

老爹觉得自己教的不错:“乔,来说说你听到了什么。”

乔舒早在马克回答的时候就准备好了自己的答案,他流利的回答道:“他现在在打鼾,但是在他醒来的时候,他会发出奇怪的声音,和以前经过这里的人说的都不一样。我想应该是一种我没有听过的语言。但是他说的也很少,他总是在睡觉。”

“非常好!”老爹从不吝啬自己的褒奖,他冲着布尔坏笑了一下,说道,“那么布尔,告诉我,你感受到什么?”

布尔知道顶撞巴布老爹的后果,但是,他就是希望让老爹难堪。当然,报应来得也快。现在,他抓耳挠腮得想着自己知道的词汇。感受是个什么东西,我感受到了来自老头子深深的恶意,是的,下次还是在他睡觉的时候,捉只毛毛虫放他脖子里吧!

“孩子们,”胜利的老爹声音明显更加高亢,“现在是回家去吃饭的时间了。”

“你还没说他是谁呢!”布尔说道。

“我还教过你们什么?”老爹故作严肃的说道,“如果有时间去继续观察,那么别急着下结论。我们可要有段时间有事做了!”

孩子们蹦蹦跳跳的各自回家,马克是个孤儿,狮王之傲旅店老板收养了他,当然,他只是住在那里而已,是小镇收养了他。

老爹没走,他还不饿呢!他继续观察着那个陌生人。

又一场战争结束了,所以,又要有很多这样的人回来吧!他们在尸山火海里爬了出来,艰难地回到家乡,最后却发现根本无家可归。这个陌生人不是小镇上的,老爹对自己的记忆力还是很自信的,那么,他会是谁的未婚夫么?老爹想着这几年出嫁或者离开的姑娘们,还是毫无头绪,不过不要紧。老爹见多了这样的人,老爹替他们难过,但是又有什么办法呢!见惯世事的老爹已经在想接下来发生的事情了。

他会痛苦多久呢?他会不会留下来,在某个夜深人静的夜晚,溜进某个未合拢的房门,让两个受伤的灵魂在战乱的角落互相抚慰;他会最终成为小镇的一员,还是会像其他一些人一样成为过客。老爹希望他是前者,经历过战火的人更懂得过日子,当然,也有些人会离不开战场。

老爹还是希望他留下来,小镇有太多孤儿寡妇了,这真不是好事情,老爹知道有些男人晚上会串好几家的房门。人老了睡眠就不怎么好,不过最苦闷的是,耳朵和眼睛没有一起老化,让他总能看到或者听到什么。这样想着,老爹觉得自己身子有些燥热。

第一天,陌生人这样睡了过去,第二天,第三天。然后,他开始睡不着,他撕扯自己的头发,旁若无人的大喊大叫。老爹越来越喜欢他了,热爱生活的人才能有这样的痛苦,老爹想。

老爹还看到其他一些东西,比如,贝琪第一天晚上把某人拒之门外,第二天去给陌生人送了水,黛娜不甘人后地送了草席,陆陆续续又有些别的人送了别的东西。

这个陌生人长得还不错么!老爹想着。

然后,第三天,老爹发现小镇的治安官在给陌生人送酒,不禁苦笑了一把。然后,连着几天,老爹发现基拉在把自己卖不出去的面包丢给他。

快一个星期了,老爹从自己房子的阁楼的天窗里看着静悄悄的小镇。老爹知道有几家的房门没关。晚饭的时候,老爹做了一顿好吃的,把几个小家伙请到家里来,灌了些果酒。乔就在自己房间里睡着呢!老爹知道,基拉第一次没关自家的门,这个傻姑娘。

一片乌云飘过来,挡住本不明亮的月亮。要下雨了呢!老爹想,就是今天吧!老爹心中有种说不出的兴奋,就像十三四岁的时候听邻居家墙角一样。我为什么是小镇知道最多的人,因为我够热心啊!就用第一个知道接下来发生的事情,来捍卫我无所不知的名声吧!这样想着,老爹斜靠在椅背上,睡着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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