离城虽说是小城,但这个“小”是相对于风火城来说的。风火城管着方圆数万里,这是一个极其庞大的范围,若是放在现实世界中,要比任何一个国家的面积都大。这个修士的世界被三十二座巨城分治管辖,风火城只是其中之一而已。离城是风火城治下最偏远的城市,却不是最小的城市,幅员数百里。
铁寒松给步锋介绍的那个“领路人”,虽然是一位遐迩闻名的体修大师,却就住在离城往北的一座小镇里。这个小镇被称作“铁塞”,几乎在风火城辖区的最边缘,再往北走百余里就是无尽的虚空了。
步锋乘坐铁鹰,一路飞驰,只半天时间就到了“铁塞”之外。在出发之前,他就了解到,铁塞之所以被称作“铁塞”,那已经是九百多年前的事情了。当时世界无故动荡,许多来路不明的敌人从这里入侵这个世界,铁家的先祖就联合了许多高手,在此地筑营抵御,让得那些敌人始终没有踏进这个世界分毫。世人感激铁家先祖的贡献,于是就把这里称作“铁塞”,同时,铁家也在那一战中奠定了在这个世界的地位。
铁鹰没有把步锋送进铁塞,只把步锋放在附近的一座石山上,然后在山顶盘旋几圈,就飞了回去。步锋只好在石山上休息了一会儿,又补充了一些体力,便径直往镇子里走去。步锋不知道的是,这里天高皇帝远的,本来就比较乱,尤其是铁家失去风火城之后,这里变得更加混乱,原来镇守在这里的修士,要么成了流寇,要么解甲归田,隐居修行去了。铁鹰放下步锋就飞走了,也是因为这一带流寇太多,杀人越货的事情时有发生。
“呸,跑的还真快。”铁鹰才飞走,石山下的一块巨石后面忽然走出来一个高大的老头子,啐了一口,有些不甘的说道。老头子头发胡乱的束着,脸上一块旧伤疤从右眼下一直划过耳根,一直划到肩胛骨附近,身上披着一件褴褛的灰布斗篷,腰间别着一柄长刀,在斗篷下偶尔露出一丝寒光。
“没办法,这几年这些畜生也是被抓怕了。生意越来越难做了。”老头后面不远处一颗大树上探出一个中年男人来,穿着打扮和那老者差不多,相貌也有些相似。此时他一手拿着一支长矛,一手攥着一根麻绳,蹲在粗大的树枝上。眼见铁鹰飞走,中年男人也是有些不甘,正准备从树上跳下来。哪知那老头子忽然手一挥,制止了中年男人,另一只手又做了一个“噤声”的手势,示意中年男人继续隐蔽,自己身子一缩,也躲到了大石头后面去了。中年男子猜到又有情况,立马止住身体,闪到树后躲了起来。
果然,不一会儿,一个年轻人挥着一把短刀,一面砍着树枝,一面向这个方向走了过来。
这个年轻人自然就是步锋,石山下面没有路,步锋只好用铁寒松给他防身用的短刀,一步步自己开路往铁塞走去。忽然,步锋听到“嗖”的一声,感觉到有什么东西从后面向自己飞来,本能地向前一扑,然后就地翻滚了几圈,滚到了林中一块不小的空地中。还没起身,步锋转头往身后一看,只见一张大网,就铺在自己身旁不到一米远的地方,若是反应再慢了一秒,自己恐怕就要被网住了。还没来得及他反应,又是“嗖嗖”两声,步锋来不及去看,立即往另一个方向就地翻滚几圈,然后才又转头看向自己刚才所在的地方,这次竟然成了两支长矛,正深深地插在泥地里不停地颤抖着,嗡嗡作响。
若是普通人,恐怕很难躲得过这连续的两次偷袭。不过步锋可不是普通人,虽然他不会任何法术,没有一丁点灵力,在这个世界算是个另类,但他这些年的经历,早已给了他超越常人的警觉和身手。
“哟,身手可真不错啊!”这时一个老头子忽然从阴影中蹿了出来,手中握着一柄明晃晃的长刀,正半弓着身子,警戒地盯着步锋。接着,步锋身后的树上也跳下一个中年男人,手中同样握着一柄长刀,目不转睛地看着步锋,并说道:“识相点,把身上的东西都留下,留你全尸。”
原来是遇上强盗了啊!虽然没有一点法术,但步锋现在一点儿也不慌,因为从这两个强盗之前的手段来看,应该不是修为高深的修士,若是处理得当,全身而退不是问题。
“一个没有灵力的废物小子,越狱跑的吧。一个人到这里来,找死的话跟你爷爷说,爷爷送你一程。”那个老头子有些不客气,直接开口说道,“乖乖地把身上的东西都拿出来,然后自杀,免得脏了爷爷的刀。”
这时步锋还穿着暗狱的囚服,连鞋子都是铁寒松临走时送的,就连手中的短刀,除了有一点古朴的装饰以外,也不像是什么稀奇的东西。步锋长这么大唯一戴过的饰品也就是师父送给他的那条子弹壳做的挂坠,但这时候早就不知道去哪儿了。他一边慢慢后退,一边仔细打量那两个强盗,没走几步,就和两个强盗之间的站位形成了一个三角形。空地上没有什么可倚靠的东西,但好在步锋可以确认,周围已经没有其他人埋伏了——或者没有其他能够让他发现的人还埋伏着了。
只见那老头虽然嘴上不客气,但手上却很是谨慎,一柄本来就明晃晃的长刀在那老头的催持下,更是散发着微微的红光,若是被砍上一刀滋味肯定不好受。而那中年人改换左手持刀,右手从衣袋里取出一张符纸,捏在两指之间,随时准备发难。
步锋依据从铁寒松那里得来的信息判断,那个老头的修为应该在少元境初期或者中期,中年人的修为应该还只是初元境后期,顶多不过一只脚踏进了少元境而已。他开始盘算起来,自己现有的手段,是否能够对付得了眼前这两个人。一会儿之后,只见他脸色略有缓和,慢慢地又退了两步,蹲了下来,手中的短刀也握紧了些,像是有了把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