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色微暗之时,老妇人准备好了香气四溢的饭菜,也许是一天劳作的缘故,饿意好似要透过皮肤爬出来一般,落风顿觉面对饿意也是一夫难当关啊。老妇人特意为落风准备了两个地瓜,落风也懒于咀嚼,竟都半吞了下去。油炒青菜、两块腊肉、两个地瓜已经是落风这几个月吃过的最丰盛的一顿了,虽然十分简单,但是不知为何,心里感觉很是满足、踏实。
“慢些吃,怎么跟蛮牛一般!”老妇人乐呵呵的望着落风,眼角皱纹层层叠叠,笑声中流露出欣慰之意,虽是全村刚遭遇屠村之灾,然而看在年轻孩子复原着,也是一种的欣慰。
“好吃,十分好吃。”落风如狼似虎般席卷着桌上的饭菜,落风本是练武之人,饭量极大,如今又是伤愈复原,急需大量食物补充能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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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落风……吃饱喝足,也差不多该歇够了吧,那么干活去吧!”老妇人亮了一下嗓子,喊道,“记得清点一下数目。”
说话间,落风已经来到院子里的棚子下,取下布袋,开始遵照嘱咐在烛光下将木头整整齐齐的堆在一角,并清点数目,少了一只手,行动起来甚是不习惯啊。
“352、353、354……”落风口中念叨着数之不尽的数字,哇,终于没了!他倒过几个袋子,里面终于倒不出货色了,再看看推车上边,也是空空如也。
“为何只有354根木头?理应有412根才是!”老妇人念叨起来了,“这都是上好的香樟木,可值些钱了。”
落风摸摸脑袋,无奈的说道:“难道还有遗漏?”心想物资如此缺乏的当下,多一根是一根啊!
落风心里盘算着,当时自己将整间屋子连根拔起,怎么可能遗漏了什么,若真有疏忽,那么便只有一个可能,地板没有拆回来!
“我这就回去将遗漏下来的木头取回来。”
“天色已晚,况且阴雨绵绵,还是待明日天晴了再去不迟。”
落风闻言应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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落风望了一眼窗外,雨已经停了,乌云逐渐散开,依稀可见天上星辰疲倦的眨着眼睛,月光铺洒下来,空气之中多了几分朦胧之意。
缺失的木头一定躺在那杂物堆里,只怪当时粗心大意,害的自己明天还得搬运一趟,不,不行,还是今晚趁着夜黑风高走一遭吧,顺便可以把地下那“宝贝”挖上来。
落风想到这里,便站起身来,取了一根蜡烛,另外拿了一只布袋子,用绳子把布袋绑在了腰间,扛着铁锹出门了。
如今不是歌舞升平的太平盛世,这个时辰,村民们早已关紧了大门,由于日子贫苦,能省便省,油灯、蜡烛均收敛了火舌,村民们吃罢晚饭,早早便上床休息了。
落风也没将蜡烛点上,一来可以避免火光引来不必要的麻烦,二来是可以节省一些。
山间小路蜿蜒崎岖,月光时隐时现,杉木林中不时响起“窸窸窣窣”的声音,落风知道这是松鼠、麻雀闹腾时发出的。
他偶然间抬头看看,却发现数个黄绿色小点在树梢间攒动,那是动物眼睛在黑暗之中泛起的颜色。他赶忙低下头快行几步,不敢再抬头了。
终于穿过树林了,再走过一片空旷地带便到达目的地了。
白天拆房子遗留下来的残骸还在,土堆被雨水冲刷过后,积起了些许小水潭。走近之后,落风用铁铲除去了上面的残骸,果不其然,下面铺着一层香樟木“地板”。
月亮此时又躲进了那厚厚的云层,落风随即点上了蜡烛,火焰在风中颤颤巍巍,好像随时都会熄灭,“可别灭了,我再没有发火器了。”
落风将蜡烛固定在白天掘到异物那方土地之上的一处土堆上,至于那些破烂木头,就先放在一边!
落风所带的蜡烛很小,撑不过半个时辰,得抓紧时间了,落风立马拿起铁锹便干了起来。地下的泥土与积水混在了一起,合成了粘稠的泥浆,落风抛开铁锹徒手挖了起来,手忽然触到了那个硬物,总算挖到了,心里半惊半喜。
他轻轻地捏住硬物将其整个拽出,微弱的烛光下,一个饼干大小的洞口露了出来。
“啊!竟然是一块圆形玉佩,不知道值多少钱,老天开眼了,可以为村民多换些粮食来……这洞里肯定还有其他宝贝。”落风不禁失声大叫了起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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夜色黑的像是国画上面的墨迹,麻雀、松鼠们大概已经入睡了,周遭寂静无声,间或可以看到四处飘荡的绿芒,在寻常百姓口中,它们是神秘莫测的鬼火。
虽说小洞充满了诱*惑,但是落风不敢直接伸手到洞内。蜡烛光也越来越微弱了,落风无法透过烛光看到洞深处的状况。他爬了起来,走到一旁的灌木丛中,折了一根枝条,用嘴巴捋去叶子,握着这一米多长的枝条又重新来到洞口。
落风将枝条插进了洞口,只留下一小节在外面,看来这个洞有一米深。“这么深,埋了不少宝贝吧,豁出去了,挖!”
野风阵阵吹来,吹散了天空中那厚重的云层,也吹熄了原野上孤立着的一只小蜡烛。落风眼前突然一黑,这一黑也吓的他差点跌倒,所幸的是,月亮从散开的云层中间探出了头,照的洞口明晃晃的,分外清晰。
借着月光,落风一铲一铲的往外翻着土,粗重的喘息声夹带着挖掘泥土的声响盘旋在这一片广阔的原野之上。
落风挖了半个时辰,却什么也没挖到,哪管一个戒指、一个手镯子也好,事实是连一根蚯蚓都不曾掘起。
落风直起身子,扯爹骂娘了一番,继续躬身挖掘。突然间,听到了一声厚重的撞击声,铁锹头定是触到了什么硬物,金银珠宝?
希望很大,落风兴奋了,挥动铁锹奋力向下一击,土层彻底裂开了,俯身一瞧,下面竟然埋着一副枯骨。落风一屁股坐倒在地上,惊叹道。
过了一盏茶的时间,落风终于缓过神来了,仔细一看这副尸骸,周围还有残破的席子盖着。从席子裹尸这一点还可以看出死者并非被谋杀,应该是家中贫寒,唯有简单埋葬。
“屋子下面埋着尸体,这家风水必定不好。”落风分析道,心想这死者的后辈必然也霉运连连,老辈竟被“压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