神魔大战结束之际,兽人步兵便开始了他们的行动。兽人步兵每隔三年会在青宋帝国随机挑选10000个村庄进行扫荡,按照他们扫荡村庄的惯例,成年男子全部杀害,有点姿色的成年女子全部抢走,未成年男子全部砍去左手。落风的母亲和大姐全部被绑走了,父亲早已被杀,只剩自己即将接受砍手之刑。
村里十岁以上的男孩子全部被挑了出来,排成两排站好,约摸有50多人。这些孩子里有刚开始接受训练的,他们的脸庞仍旧是白皙的,身子单薄的犹如蝉翼。面对兽人步兵的威压,他们全身颤抖着,细嫩的胳膊也已被铁链勒出了血。有15岁及以上像落风这样刚毅强壮的男孩,他们咬着牙,拳头攥的很紧,那一张张这般年龄所不应该有的饱经风霜的脸上挺立着纠结的五官,剑眉耸立、怒目圆睁。
这一批10岁至18岁的男孩将要面临的是断臂之苦,如果在这之后他们还活着,也将落得一辈子残废。
砍手行动开始了,那些兽人步兵好似失去全部人性般冷漠的对待着这一切,他们手起刀落,动作果断准确,前排孩子的左手就这样被他们夺取。孩子们随即栽倒在地,鲜血好像找不到方向的蜂群四处乱窜,空气里弥散着骇人的腥臭味,伴随着这一切的是孩子们的痛哭声、喊叫声。排在后面的孩子见到这样的场景多数都瘫倒在地,他们受不了这同胞的血腥味,纷纷开始呕吐,有的甚至开始抽搐。然而兽人步兵闻着血腥味不但不慌,反而兴奋了起来,不停摆动着他们的双臂,随后便以同样残忍的手段砍掉了另外一半孩子的左手。
砍手行动结束之后,兽人步兵拿出了他们随身携带的治伤药——赤心药。他们把赤心药洒在孩子们的伤口处。他们不希望孩子们就这样死去,他们留着这些男孩的命还有用。
伤人之后再治人,这无疑是一种巨大的讽刺!
兽人步兵带着妇女粮食陆续离开了,只留下数以百计的尸体、几十个失去左手的男孩、一些惊慌失措的妇女和躲起来哭泣的小女孩们。
那50多个被砍去左手的男孩虽然被施了药,但终有一些还是因为失血过多而死去了,活下了40个。庆幸的是落风包括他的小队一共6人全部活了下来。
“活着就有希望,我一定要在三年之内变的很强,强到足以对付这些兽人步兵。我要保护这些村民,至少给他们一个平静的家园!”落风瘫在地上,眼泪早已经流干,身体所有的力气都被抽搐所耗尽,他已经对前往火元帝国救回母亲姐姐不抱希望了,没有达到地阶神修者的境界,他拿什么去火元帝国救人,然而他一个平凡农村少年又有什么本事在短短几年之内达到地阶神修者,那些地阶神修者无一不是经过数十年的苦练才达如此境界。落风不愿,也没胆子相信他有什么天赋异禀可以成为例外。他可以做的只有脚踏实地的苦练,好让他早日成为玄阶神修者,当能驭气杀敌的时候,当出招即有10000斤巨力的时候,他才有这个能力来保护他的村民不再遭受这非人的待遇。就是这玄阶神修者的境界都是需要落风经历痛苦训练和一些奇遇才有可能达到的,因为所剩时间仅仅只有三年。三年之内若是到不了玄阶神修者的境界,那么如今这悲惨的一幕将有可能再次发生。
半个月后,落风正躺在床上,左手的伤口快要愈合了,不得不感叹那治伤圣药赤心药的厉害了!
村里那些尸体早已被焚烧,落风父亲的骨灰也已经在落风家里端放着。这些天都是隔壁的老妇人照顾落风的,这位老妇人略懂一些医术,在村里有一些威望。
老妇人告诉落风是时候让他父亲入土为安了,简单的找块地挖了埋了,并在上面插块木板刻上名字。老妇人还说把她的田里的那间房子拆了,把木头理出来拿去镇上卖,香樟木总是值些钱的,换些钱可以买点口粮回来。至于落风父亲的骨灰就埋在这块地里吧。
隔天清晨,窗子外边的麻雀叽叽喳喳叫个不停,像是依旧不能忘怀半月前的残酷景象。老妇人天没亮便起来了,早早的生火,煮了些玉米粥,日子清苦,吃不上好的。昏君赵青统治下的青宋帝国,百姓生活极其艰难,从赋税到徭役,五花八门,种类繁多。百姓早已被渣干,生活苦不堪言。
但老妇人还是多抓了一把米放进锅里,今天非同寻常。
吃完饭,落风和老妇人便拿着锄头铁锹绳子和推车等工具出门了。“快跟上,我们得加快脚步,不可误了时辰。”老妇人看似已到风烛残年了,但是脚下如风,赶起路来生龙活虎的。
“知道了!”落风正值生龙活虎之年,然而走了不到两里地便气喘不已,看来伤还未全好啊,身体还弱,而且少了一只左手,走起路来也少了些平衡,还需要些时日适应。
前面是一片碧绿的杉树林,从杉树林穿过,隔着五里地,便是那有名的落古洞。这一带原先是一个巨大的海槽,上面堆积了上万米厚的泥砂质岩层和一些基性火山岩。之后发生了强大的造山运动,使海槽原先堆积的岩层褶皱隆起为古陆,形成了规模巨大的山系。同时伴随着岩层的褶皱产生了一系列断裂、古洞,而落古洞是其中最大的,里面常年阴风阵阵,没人敢进入洞内,就是站在洞外,尚且可以感受到那股煞人的气势。
杉树林中横七竖八可以看到一些零散的坟墓,墓碑上堆满了杉木叶,有的东倒西歪。二人顺着林子,如此往南行进,林子间厚厚的落叶被惊动的沙沙作响。
随着几缕阳光扑打上了脸颊,落风和老妇人走出了林子,紧接着映入眼帘的是一大片不成熟的绿。
望着如此一片青黄不接的田地,落风满是惋惜。
老妇人叹了一口气,停下脚步,望着稻田,说道:“赵青登基以后,便风不调,雨不顺,虫灾蔓延,朝廷却任之由之,丝毫不引以为重,仍旧收取极重的税赋。老百姓的劳作多半付之虫灾,余下的便被朝廷收刮无几,能留为己用的少之又少。如此老百姓便失去了上进之心,有虫便任由它吃吧,胜于供养那些野豺恶霸!”说完,老妇人便甩了一下衣袖,继续赶路。
“喳喳。”两只麻雀站在杂草环绕的小屋子上头望着这边。
“到了,这便是我用来放置农耕器具的屋子。”老妇人说着便放下了扛着的铁锹,那屋子也是歪倒着的,好似有些年岁了。
落风大喝一声,轰走了那两只肚满肠肥的麻雀。
田地里野风习习,一大群按蚊扑腾着翅膀,虎视眈眈的盯着落风这个血气方刚的人类,而对老妇人好似熟视无睹。老妇人挥一挥衣袖,被卷起的空气当中充斥着药草味,大片蚊子唯有退避三舍。退下来的蚊子正好涌向了“香喷喷”的落风,落风不禁打了一个冷战,这种蚊子咬人不露声响,咬后所留的包一般不大,却是奇痒无比。
老妇人一锄锄的挖着屋子四边根基的土,额头上冒出汗珠,落风递过水壶,顺手抢过铁锹干了起来,虽然是单手,但毕竟年轻人热血四溢,速度明显快了起来。
老妇人坐到了一边,抽起了草烟,烟味儿随即四散开来,蚊子群闻烟,或栽倒,或退却。
落风用力的挖掘着,四周已经竖起了高高的土堆,就在此时,突然感觉土中传来异样之感,“哐当”的一声,铁锹一沉,落风的脑神经告诉他,地下十有八九埋着什么。
约摸一个时辰之后,四边根基被掘的松散了。老妇人此时直起身来,拿起事先准备好的绳子,将小屋四周绕了数圈,随后便唤落风,招呼他一起使力拉拽绳子。
小屋子本就残破,如今根基不稳,因此两人稍一发力屋子便轰然倒塌。
屋子塌下之后,老妇人便又坐到了一边,并向落风使了一个眼色。落风皱了皱眉头,随后目光扫视了一下眼前那一堆尘烟覆盖的杂物,便开始搬运木头。
木头一根一根的装进了麻袋,香樟木本该有的香气早已消失了,而且木头表层已经开始出现腐烂的迹象。没有手套,因此搬运起来颇为扎手,还好落风自小锻炼,手上满是老茧,这些木刺根本伤不了他。
“装好了。”落风说道。
暮秋的天气就像极了女人的脸,总是表情丰富且又变幻无常,刚才还是阳光灿烂、万里无云,此刻已是阴云密布,窸窸窣窣的下起了雨。
“我们先走吧,明日天晴了再来!”老妇人起身对落风说道。
两人按原路返回,雨打在布袋之上,立马便钻了进去,木头吸饱了水变的十分沉重,落风使劲推着车才勉强赶上老妇人的脚步。等赶回家门口时,两人全身上下尽已湿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