卓浅一直跪着,严侍郎心疼而又无可奈何。他拂袖而去,找夫人商量吧。严侍郎贫寒出身,学业精进,仕途顺利。爱妻在他贫寒时不离不弃,细心照料他的起居饮食,让他把所有的精力都放在科考上。后来严侍郎考中状元,仕途得意时多少达官显贵想让他娶自家女儿,严侍郎都严词拒绝。严夫人是一个温婉坚毅的妻子,一个慈爱的母亲。严夫人正在房中做女红,一针一线细细绣着。严侍郎进屋看见夫人在尺寸有余的绢上绣《法华经》,每一个字仅有粟粒之大,且点划分明,严侍郎凑上前品题章句,竟无一处遗漏。严侍郎轻轻的说:“夫人,不要累坏眼睛,每天少绣一些为好。”严夫人抬眸一笑:“我知道,老爷,为何神色黯然?”“卓浅回来了。”严夫人听闻站起身来,惊喜地问:“卓浅什么时候回来的?怎么没和你一起来?”严侍郎将手轻放在夫人肩膀上,缓缓的说:“夫人莫急,他好着呢,正在书房,我有事与你商量。”严夫人爱子心切,可是严侍郎的表情凝重,自己慢慢坐下来,问:“不知老爷所为何事,忧心忡忡?”严侍郎苦笑:“咱们是不是太娇惯卓浅了?”严夫人愣了一下:“卓浅自幼教导甚严,何来娇惯一说?”“可是,他的终身大事竟然不问咱俩意见自己做主,是不是太任性胡为了?”“这。。。”严夫人的确诧异,“说来也不突然,老爷没注意最近两个月他一直思虑重重吗?孩子有心事藏着掖着,也是我们的疏忽没有及时问他。不过,也不知道他喜欢哪家姑娘了?”严侍郎有些纳闷:“夫人不生气吗?这么大的事也不跟我们商量。”“虽有些意外,但是卓浅这么大了,本也该娶亲生子了。”严侍郎说:“夫人,就是咱们这样娇惯他,他才敢自己做决定。”“老爷知道他怎么与那个姑娘相识的吗?”严侍郎摇摇头。严夫人说:“咱们一起细细问他吧。”
卓浅跪在地上,看见母亲进了书房,急忙行礼。“我儿,这一个月受苦了吧,都瘦了。跪着干什么,快起来。”卓浅说:“回禀母亲大人,孩儿出门在外,没有受苦,反而这段时间让您和父亲大人担忧了。”严夫人想扶起卓浅,卓浅却没有站起来。严侍郎说:“夫人不要管他。让他跪着。”严夫人说:“一家人和和气气的,什么事情还得卓浅跪着说?”严侍郎朗声道:“卓浅,你觉得自己要站起来说还是跪着说?”卓浅抬头看着父亲大人说:“孩儿跪着。”严夫人急忙问卓浅:“听闻你父亲说你有中意之人,不知是哪一家的姑娘?你与她如何相识?”卓浅将自己与怜卿的相遇相识细细叙述一遍。严侍郎听完觉得儿子考虑也成熟,和严夫人说:“既然孩子这么珍重,可以娶来做一个侍妾。”卓浅听闻大惊:“父亲大人,我尊敬、爱慕怜卿姑娘,我要娶她为妻。”严侍郎皱着眉头:“娶妾你可以任性,但是官宦人家的妻子需要门当户对,你不知道吗?”卓浅说:“父亲大人,在我眼里,怜卿姑娘学识丰富,见地渊粹,能娶到她是我的幸事,怎敢在身份上怠慢于她?”严夫人笑问:“怜卿姑娘喜欢你吗?”卓浅挠挠头:“我不知道,但是她的双亲喜欢我。”严侍郎哈哈大笑:“看来这件事是你的心甘情愿啊,八字只有一撇。”卓浅转向严夫人:“娘。”严夫人望着严侍郎,严侍郎说:“卓浅这份珍重对方的心意,的确难得。可是,有一件事,我迟迟没说,总想等一个合适的时机。但是今天必须说出来。”严夫人和卓浅紧张的看着严侍郎,严侍郎对卓浅说:“卓浅,皇帝非常重视你,他一直想招你为驸马。”卓浅一时愣住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