镇山虎一阵暴喝并未阻止陈青山二人离去的步伐,反而使陈青山加快了脚步,朝身边女子低声道:“姑娘打个商量,等会那汉子追上来,你先阻上一阻,我去搬救兵可好。”
一句话说的那白纱女子又气又恼,自小锦衣玉食,车马随行的她哪见过这等无赖男子,万般哀怨在心头,却无言述说,只是银牙紧咬,迸出二字:“无耻。”那副楚楚可怜的样子足以在场所有男子心中棒杀陈青山数万次。
陈青山咧嘴一笑,不置可否,只是手指细细摩挲着女子玉手,如同把玩一方至尊美玉,自言自语道:“这就要君子动手不动口。”
镇山虎一看那小子不仅对自己的话视若无睹,还公然勾搭自己都还没咽下口的肥肉,气得三尸神暴怒,一口钢牙几欲咬碎,一把拨开人群,怒喝道:“杂种,你给我站住。看你家虎爷爷不扒了你三层皮。”
镇山虎压根就没指望陈青山能因为自己这一句话就停下来,只不过说个场面话而已。
却不想自己话刚出口,离自己几十步外的陈青山真的停下脚步,缓缓转过身来,面带微笑,一字一句道:“你说什么?”
望着那张比冬阳还暖上三分的英俊笑脸,镇山虎却从心底冒出一股寒气,一股惧意涌上心头,那少年眼中流露出的嗜血目光竟让他打了个寒颤。
“你先走。”陈青山一把推开白纱女子,嘱咐了句。而后,调转身子,面露不屑,一步一脚印走到镇山虎跟前,高傲头颅轻斜,轻声慢语道:“鼠子何来狗胆?”
素来横行霸道的镇山虎哪受过如此轻蔑,压下心中惧意,朝后一挥手,怒吼一声:“给我干死他丫的。”
老大发话,小弟哪敢不从,纷纷提枪带棒,鼓起一股蛮劲便冲杀了上去。
眨眼,一群人便战成一团,陈青山在众人包夹下,左闪右避,好不狼狈,不一会便结结实实吃了好几闷棍。
陈青山本来右肩便带有暗伤,不愿跟这地头蛇结怨,只是龙有逆鳞,触之则死,“杂种”二字恰恰触及了他的底线。
陈青山偷偷瞄了眼身后,发现那白纱女子竟还未退去,心下安慰,只是嘴上却倔强道:“小爷难得英雄救美次,想不到还救了个胸大无脑的主。”
这一分神,手脚一乱,陈青山背上又吃了好几下闷棍。
眼见陈青山渐渐失了招架之力,脚下步伐涣散,镇山虎仰天一阵大笑,面露得色,吼道:“都给我闪开,吃你家虎爷爷一记铁拳。”
当下,镇山虎五指成拳,直往陈青山太阳穴处奔来,拳风赫赫,似有一只斑斓大虫附着于上,带起一路音爆。
毕竟是称霸流云城南门七八年的主,镇山虎不仅自身修为达到九品武徒第九重巅峰,只差一步便可入主八品武卒,更有黄级下品的战技《猛虎拳》傍身。
面对如此生死之境,陈青山却像是被吓傻了一般,不闪不避,右臂却已经缓缓蓄力,正待在镇山虎心神最为松懈的时候,发动致命一击。
以命博命罢了,说起来也不过是个赌字。论赌,他陈青山又怕过谁?
眼看这一拳就要把这书生相貌白面小子砸开花,镇山虎一张满是褶皱的老脸笑得跟菊花似得,心下计较,“这拳下去,小子你不死也得废半条命。”
正在二人各自算计打量之时,一道犹如杜鹃啼血的惊呼声响起,“不要!”
一旁观战许久,忐忑不安的白纱女子眼看着陈青山就要命丧此地,心头一紧,直直往镇山虎这一拳冲来,竟想以血肉之躯为陈青山换一线生机。
“蠢货。”陈青山怒喝一声,满盘算计被这小妞乱了棋子,看镇山虎依旧如初的杀气腾腾架势,是断然收不住手的。
当下一狠心,右手环过白纱女子盈盈只堪一握的小蛮腰,一个转身把她压在身下,身后空门大开。
“砰!”一声闷哼响起,镇山虎一记铁拳狠狠砸落在陈青山背后,细看,竟入肉三寸有余。
陈青山只觉得后背一阵剧痛,五脏六腑如翻江倒海般搅了个底朝天。
“噗!”一大口殷红鲜血喷涌而出,打在身下女子那薄若蝉翼的白纱上,点点似梅花。
陈青山咧嘴一笑,牙口满是可怖血色,戏谑道:“姑娘,这回你恩情欠大了,只怕真要入我门下为奴为婢了。”
“你。”白纱女子满脸惊色,樱桃小嘴张成O字,一时呆滞当场。
“啪啪啪。”
镇山虎蒲扇大手鼓了几下掌,操着一口沙哑嗓音桀桀笑道:“小子,有种。虎爷就敬佩你这种为了娘们连命都不要的真汉子。要不是这娘们长的实在太水灵,虎爷定要和你喝几盅。现在嘛,你就安心下去吧,也别挂念你家媳妇,虎爷胯下这杆虎枪可非浪得虚名哦。”说完,提臀向前虚插两下,引来众人一阵隐讳嬉笑。
镇山虎缓缓握拳,吊睛大虫渐渐成型,哀叹一声:“兄弟,对不住了。”便要彻底了结身下早已去了半条命的陈青山。
就在众人纷纷侧目,不忍目睹接下去发生的残局之时,只见一道银光闪过,便再没了下文。
刚还洋洋得意嚣张不可一世的镇山虎瞪大一双铜铃大眼,死命地扣着自己脖颈,一副不敢置信的惊恐神色。
只听“刺啦”一声,镇山虎脖子破开一道锋锐伤口,鲜血不要钱似得疯狂喷洒而出。血雨下镇山虎那座如小山般臃肿的身躯轰然倒塌,已是死的不能再死了。
在众人一色的惊骇眼神下,一名身穿大红皮袄的少女素手轻舞,抖落剑尖上残余的几点血滴,不屑道:“大胆蟊贼,敢欺辱我东厢姐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