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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章 湮灭之始

荒芜的戈壁,一辆吉普延着笔直的公路驶向快要落去的夕阳。虽然太阳快要落去,但灼热的气浪依然把这条年轻的公路熏烤的醉醺醺的。马达声渐渐消失在远方,身后溅起的尘土依然像群舍不得离去的小孩,笑嘻嘻蹦跳跳,在来路上久久不散。眼看这辆吉普就快要没入这无限夕阳中,却突然一个急转弯,消失的无影无踪。随着它静默而去的还有这惊愕着,发呆着,已然步入暮年的夕阳。

离此不远的地下深处,正展开着一场似乎颇为严重的讨论。

“连你们也知道‘地月通道’了么?!”

“既然你们那么反对,怎么不直接申请颗导弹爆掉它算了!”

“你是说用当前已有的武器去毁灭它?不!不!这完全不行,先不说有什么玩意儿能把武器送达到地心深处,以现在的科技水平就连海洋三分之一都没有探索完全,更可谓我们对它的几乎一无所知!”一个男声反驳到,另一个比较老练的声音带着嘲讽也附和着,“这就是你们搞政治和我们搞科研的不同,什么都不了解还异想天开!”

这里是个会议室,一面靠墙,其他三面却是透明玻璃,外面昏黄的过道里稀疏走着几个身穿白衣大褂的人。

会议室里,一般的配置,安静的几张桌椅,陪伴着沉思的几个人,和一个意外拍案而起的恼怒青年。

“你……!就因为都.”

“咳!坐下,不要争论了,这方面的确不是我们在行的。”

一个穿黑色西服的中年人拂手制止了身旁的同伴。

“你还年轻需要多加历练!”中年人继续说道。

他拿起身前的水杯,吮了一口手中的茶水,平淡中带有一点苦涩,人生的味道。

已经讨论了半天了,面对这从未发生过又可谓生死存亡又不得不面对的事儿,就连历经风霜视人间为儿戏的他,也坐不住了啊!

茶水的浓香渐溢,蔓延整个口腔,带着点点回甜,久久不散,留恋的味道。

他放下茶杯,望望对面讽刺他们的糟老头,从事此项科学研究十六年的王博士,说道:“既然形势已迫在眉睫,上方让我们决定‘群蚁食月’计划,就先说说你们的看法吧!”

“好的。”却是王博士身旁另一个白衣员的回答,好像一切都经过了准备与排练似的。

白衣员将手中遥控装置一按,只见会议室的玻璃墙从零星几点开始慢慢融化溶解,形成一圈圈褶皱的波纹,当波纹的晃动停止后,原本透明的玻璃却变成了一面面青灰色石壁,而会议桌的玻璃桌面也变化成了青灰石桌。

古老的石壁与石桌,散露着岁月沧桑的气息,似乎在述说着时间的无情,似要化成灰烬又似要随风而去。而上面凿刻的文字却清晰可见,泛着微微青光,深深的印入在座各位的脑海里,久久难以消散。在座的每一个人眼中都流露出了惊奇的神情,而原本在会议桌边缘的水杯却悬浮于空中一动不动。

在三个白服人中最年轻的那一位站了起来,他用火热的目光望向周围的青灰石壁,用羡慕与嫉妒的语气说道:“这些石壁群不失为世界上最伟大的奇迹!”

青年缓过神来,目光一一扫过在坐各位,同样的眼神里藏有太多悲伤,痛苦,留恋。

青年开口,“经过前辈们的不懈努力,我们现已可以翻译出石壁上大部分文字,这在对‘湮’的研究和人类起源的研究中是十分必要的!可以说没有前辈在道路上废寝忘食的探索,在安乐中生活的我们怎会知道,如今已经到了决定人类文明生死存亡的关键时刻!”

王允看到对面的中年男子脸色已经开始出现了变化,不由提醒:“咳咳!海淳,说重点!”

“好的,王博士!”青年一脸恭敬,继续说道:“经过最近多次对它的镜像探测后,已确定它的下次‘湮噬’就在这个月以内。”

“而根据以往经验,这次‘湮噬’范围将扩大到至少数亿个体,而我们人类的估计损失,会有两到三个大城市人口‘升华’。为有史以来最为严重的一次。然而,暴露计划的主要原因,却是因为最近我们无意中得到的一个推论,这次恐怕.它会真正意义上的醒来!”

“升华”本意原为某些精神事物的提高,不过此刻却作为此种事件的代号。

青年在深深的望了一眼对面三人后,缓缓坐下。

“看来根据石壁线索回归本源,是十分必要了。“中年人沉思中说到,周围从一片宁静彻底变为了死寂。

王博士想了想,却说道:“张书记,海洋毕竟占据地球大部分,这第六次‘湮噬’也不一定会发生在大陆,这……”

“王允同志!我理解你的心情!我们人类文明发展至今也已数十万年了,在此之前也有过五次世纪性毁灭的先列,我们人类智慧存在的本身也是不会允许我们再步入前时代后尘的,为了整个人类种族的延续,牺牲是必要的!也是我们阻止不了的!这方面的问题还请不要再提!”张书记打断了王博士的话,就像掐断一根面条,王允紧绷的神经终于再也绷不起来了。

一道白光突然从石壁一侧而降,好似凭空出现,直射向中间的石桌,石桌上突兀的出现一个布满不规则纹路的土黄***方,而其上有一个四方孔洞接受这些温柔的白光,在孔洞周围形成无数亮白点,孔洞内侧则是一片蓝色汪洋。一阵阵犹如碗盖的蓝色波纹在孔洞上方出现又溃散,使得亮白点忽影忽现,犹如烟火。

王允沉默了,他望了望坐在自己左侧的海淳,一个对‘湮’的研究带着一丝狂热色彩的高材生,此刻却显得异常的安静。而右侧是自己寄予厚望,待人憨厚老实的梁远山,正在沉思中的他,脸色稍显疲惫,眼神中带有一丝不安。“难道他也下不了决心吗?唉!闺女啊,我也只有跟着你的脚步走了。”王允心想。

“梁远山,还是由你来说明一下他们想要了解的情况吧!”

青年老实的站了起来,望了望王博士肯定的眼神说道:“好的,老师!”

青年又面向众人看了一眼,最后眼光盯在了石桌上面绚丽的魔方,“这魔方会随着地球自转而自转,上面的孔洞也会随月光的方向而变动它的轨道,在黑夜中接受这些凭空出现的月光。另一方面,通过研究此魔方上的纹路孔洞,与今几次故意而为的无人机失联事件,还有阿尔法远地望远镜传来的信息,可以确定最近一次‘地月通道’出现的时间与地点。以此可以施行后续‘群蚁食月’计划!”

“好了,都坐下吧。“

王博士的声音渐渐变的低不可闻,那张布满皱纹的愁容陷入了回忆。当他发现了能永久解决地心处“湮”的侵袭方法时,他知道他将承担的是一份微薄的荣耀和另一份想都不敢想的罪孽!

“哼!都这个时候了,还想隐瞒,要不是你女儿主动告之,估计大家现在都还被蒙在鼓里等死!这就是你们搞科研与我们搞政治的不同,优柔寡断!”刚才被讽刺的青年好像找到了反驳点,起身挖苦。

“张洋!闭嘴!这里还没有你说话的份儿!”张书记喝道。

青年懊恼的闭上了嘴巴,坐了下去。

张书记又面向在坐的众人说道:“各位,现在只需等候上面的指示了。”

现场变得十分宁静,每个人都沉默着,思索着。

一连串的脚步声从外面响起,三个便服人在一名白衣研究员的带领下先后走了进来。在会议的三个白衣人包括王博士,三个黑衣人包括张书记,以及另外一直没发话穿军服的三人,同时站立起来行军礼道:“首长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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