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山童姥看着慕容复:“你想学师叔身上的这套内功吗?”
“我……”慕容复迟疑了两息,坚定地看着天山童姥的灵动美眸:“我想!”
“哈哈哈,好好好”天山童姥并没有因为慕容复的直接企图而对他多加猜测,反而开心地说道:“我这一套内功心法,本就是师父,也就是你的师祖得意的心法。只是经我改进之后,反而成了有了破绽的内功。若要我将此心法传给你也不难,但你需要满足我的三个心愿”
“师叔请说”
“第一,你要帮我找到当年师弟和李秋水所生的孩子,那孩子也应是我逍遥派的弟子。现在师父不在,师弟不知去向,我要你帮我将逍遥派的大旗给重新扛起来。我不管你是否想要再设新派,但是无论如何,新的门派都只能是我逍遥派的旗下一支,你也需将你的师祖告知给你的派内弟子。”
“好”慕容复应允道。
“第二,我要你帮我寻找无崖子”天山童姥遗憾地闭着眼,默默说道:“不管他如今躲在哪里,是生是死,我都要看到他最后一眼,哪怕只是一抔黄土”
“行”慕容复再次应道。
“第三”天山童姥睁开双眼,认真地看着慕容复:“这个条件我此刻还不能与你说,但却要你应下,你可答应?”
慕容复低头瞧着这个娇小才到自己腰高的秀丽清纯女童,庄重地颔首:“我答应你”
天山童姥听到慕容复全部答应,知道自己并没有猜错,总算第一次露出了笑容:“我知道你的志向,也知晓你的前途不可限量。你以如此年轻,就已经通了周身窍脉,有了佛门和逍遥派的心法,可以说,加以时日,你定会超过我。”
慕容复并不言语,静静地听着她继续说完。
“你这人虽然心有城府,但还是太过心善。你要知晓,无论何时何地对上何人,都切不可将秘密随便道出。你可知道,昨晚我并没有醉睡过去?”天山童姥的话语惊了慕容复一跳:“我知道你为我好,不错,我是有数十日无法运功,但是既然无崖子落到了那副处境,那么你就应当为我逍遥派诛灭叛徒,重振旗鼓。届时我也要看到无崖子的最后一面,到那时候,我会替掌门师弟引荐你,让他传你逍遥派的掌门扳指”
慕容复这才知道,天山童姥传自己内功,毕竟还是有所图的,九十天的任人宰割,她是需要找到一个最好的帮手,既然自己又有能耐,也知道无崖子的所在,那么自己就是最好的那个保镖。
“你是否以为我只是想要利用你?”看到慕容复沉默,天山童姥笑道:“我知道,你定然会这么心想。昨夜,我也曾动过让你带我去见无崖子的念头。可我天山童姥虽然心狠,却不是无情无义之辈。你救下我,并告知了我当年实情,我绝无可能会害你。你要知晓,当昨夜我让你入了我逍遥派,我就再无伤你分毫的心了”
慕容复定定地看着天山童姥,一时竟也不知如何回答。昨夜那个醉酒的柔弱少女,与今日这个老气横秋的女童仿佛并不是一个人一样。
天山童姥从怀里取了三片薄纸,残破的黄页绘满了字和图,与怀中北冥的师出同源。
“这是‘天长地久不老长春功’、这是‘天山六阳掌’、这是‘天山折梅手’”天山童姥依次说道:“这些都是当年师父亲手交给我的,如今,我将它们转交于你。只求你将这些我逍遥派的心法招式,定要发扬光大,代代传下去”
带着少女贴身特有的熏香薄纸,放在了慕容复的手上,天山童姥与慕容复彼此对视:“逍遥派到了师弟这辈,只剩下了寥寥几人。你有手段,有功夫,有家业,有气运;但凡这些东西只要一样,就足以成为一个人杰,而你却兼有。逍遥派在你手上,我就放心了”
面对这言语的示软和武学的利诱,慕容复并没有欣然地接受,而是开口说道:“师叔,其实我也知道你昨夜并没有喝醉,那番话,我是特意告知给你的”
“什么?!”这次变成天山童姥大惊失色了。
“师叔,我也并没有诓骗你武学的意思”慕容复重新将手上的武学交给天山童姥:“其实对我而言,这些招式或许宝贵,这个心法或许珍奇,但是无论哪一样,都及不上你昨夜的真情。你也说了,这一晃足足数十年,人生有几个数十年?你将一辈子的心血和念想,都放在了过眼云烟之中,我同情你,也理解你,但是既然成了逍遥派门人,我便不愿我门内人终日瞒在鼓里忧愁难解,所以我才借着昨夜的机会,将无崖子的真正下落说与你听。逍遥派仅剩下的人中,无崖子因当年自己的执迷,断送了逍遥一脉,如今只能等着最后的继承衣钵之人;李秋水狠毒手辣,更是我所不屑。所有人之中,唯有你,是外刚内柔,刀子嘴豆腐心,能让我解开心扉,不想继续骗你的。其实师叔,你也知道,我完全可以将你丢在一旁不管不顾,更不用说什么逍遥派的使命。但你毕竟不同于他们两个,你是逍遥子的第一位弟子,也是如今逍遥派掌门的大师姐,只有你才能够挽回逍遥派的颓势,而不只是终日怨哀,不然,你不仅对不起授你武艺的逍遥子,更对不起你已经浪费了的数十年韶华”
慕容复洋洋洒洒的一篇话语,将天山童姥的粉嫩脸蛋先是激得通红,随后逐渐转白,最终缄默无声。
“你……你说的对”天山童姥长叹一声,低着头瞧着地面:“我愧对了自己,愧对了师父。我以为我已看透,没想到你看得比我更透彻。无论师弟爱恋的是谁,我都应该重振旗鼓,毕竟我是他的师姐,我是师父的第一个弟子,我理应照顾他,也理应顾好逍遥派这个家”
慕容复缓缓说道:“师叔,你可知道,我曾在无量山中,见到了无量剑派被灭门的惨况?”
“无量剑派,已经灭门了吗?”天山童姥抬起了头,慕容复这才注意到她竟然真的好似女童一般泫目滴落了泪珠。
“是,无量剑派宗主左子穆曾在死前,紧紧地抓住我的袖口,便是哀求我一件事”
“什……什么事?”
“他说,无量剑派绝不能灭门,无量剑派的根绝不能断。师叔,门派对于门内人而言,便如同家庭一般,你就像是那失了意跑出门去的人,而无崖子则是率性而为,荒了这个家的人。既然这个家已经残破不堪,就需要离家出走的人重新回来修缮。否则,等到根基一断,再怎么筑牢也都于事无补了”
天山童姥因为爱情而早已死去的心,再次因为慕容复的话语重新活了过来:“我……终于懂了。当年师父留下来的东西,我都不会让它们埋没下去。这些,你拿着吧”
天山童姥重新将武学放到慕容复的掌心之中:“你比我聪明,武学造诣往后也将超越我,这些放在你这里,我更安心。等到时候见到了师弟的最后一面,我便让他把掌门之位传给你。往后,我会帮你一同将我逍遥派再振作起来的”
“师叔……我……”
“你也毋须唤我师叔了”天山童姥摆了摆手:“师父曾唤我作‘云儿’,你就叫我云长老就好了”
“云……云长老”慕容复苦笑地摇头:“我这还不是逍遥派掌门呢,岂能这么称呼”
“不碍事”天山童姥解开了心中的枷锁,顿时心绪开朗了起来:“我逍遥派虽然有些门规,但是唯独在这上面并没有多少严苛,既然我认定你做了逍遥掌门,那么你就铁定是了。这点你不用担心,只要见到了师弟,他也不会忤逆我的”
“我……”
“你不同多言,且静坐下,我先将这两式招式说与你听。至于心法内功,还需要你自行领悟”做下了决定的天山童姥根本不给慕容复多话的机会,立刻开始了授业。
慕容复也心知这两套路的厉害,立刻排除他物,静听字字珠玑。
时间,便如此悄然而逝。
“你怎么这么久才出来?”看见慕容复推开房门,早在外面守着的木婉清立刻走了过来问道。
“咦,你怎么也在这里?”瞧见了跟在慕容复背后的天山童姥,木婉清又叫道。
天山童姥扫了她一眼:“这个小丫头是你什么人?”
“是我徒弟”慕容复笑道:“别看她性子有些急,人是挺好的”
又对着木婉清招手唤道:“来,婉清,这位是我们的云长老,你以后可不能没大没小了哦”
“长老?”木婉清狐疑地看着慕容复与天山童姥:“她怎么一夜之间,就成了长老?”
天山童姥也不理她,继续对着慕容复:“你这门派叫做什么?”
“隐湖”
“隐湖?名字还行,就是如果都是这样的弟子,你以后会要心体劳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