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心”木婉清赶紧接住失去意识的天山童姥,转头看着慕容复:“难道她走火入魔醒不了了吗?”
“你倒是会想会猜”慕容复嘿嘿一笑:“这些便不是我们要管的了,说不定过几日就会醒了呢”
“哦”木婉清颦眉看了看慕容复,总觉得这人身上流露出一种自信和神秘,不自觉地吸引着自己:“也不知道他说特地来大理寻我,是不是真的如他说的。若是真如他所说,那么他又怎么会知道我在大理呢?而且这个天山童姥显然是第一次见到他,为什么他会对天山童姥了如指掌呢?”
“快些上来,再站那儿发愣了”慕容复已经回到马车旁,招了招手。
“恩”木婉清醒过神来,带着天山童姥快步赶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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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喂,你这是要带着我去寻马儿吗?”当马车调整对了方向,一路向北走出大理地界之后,木婉清才恍然地看着周围,丛林与山路已经抛到脑后,很快他们就将进入楚地,然后一路想着姑苏而去。
“是啊,怎么不是呢?”慕容复在这一日多来与木婉清的交道之中,也大致掌握了这位少女的秉性。诚如他所想的,是一个刀子嘴豆腐心的女孩,涉世未深,懵懵懂懂。
慕容复只是将天龙寺的战况和她‘师父’,以及钟灵母亲的情况添油加醋一番,真就骗的木婉清以为慕容复其实是专门赶到大理来救她们的。毕竟南慕容之名太过威风,在他们这一辈的武林之中已经近乎成为了魁首般的人物。
“而且他也不会因为这种事情骗我,再说了,他……他一个慕容公子,又怎么会拿这种借口蒙我呢?”木婉清在心中也是规避开了负面的猜测,尽量往好的地方去想。
“反正……反正师父现在醒不过来,他说他有法子能唤醒师父。要不……要不就且先往姑苏走一趟好了”当心底妥协之后,一切的挣扎也只是自我的狡辩罢了。
慕容复这一日来慢慢赶车,体内那股八荒六合唯我独尊功的真气也被压制驱散开了体内。九阳神功重新占据了主动,并且源源不绝地让慕容复夯实经脉之中的基础。
“你……你是怎么认识师父的?”
“修罗刀呀?是听甘宝宝提到过的,钟灵恰好与我有些交情,所以顺道也就提到了你师父的名字”反正现在三人要嘛没醒要嘛不在,慕容复悠然地撒着谎,也不担心木婉清是否能够识破。
“那你……”木婉清小声问道:“你怎么会认得我的?”
“也是你钟妹妹说的”慕容复枕着双手靠在马车厢门上,老神在在地说道:“钟灵那丫头可是夸了你呢,所以我也就慕名找到了你。想来修罗刀虽然隐居幽谷久了,当年的名气还是响当当的。你作为她的弟子,应该还算有些手段……吧?”
想到自己一下就被面前这个好看的男人给制服了,木婉清知道他是故意调侃自己,可心中的骄躁和略有些自卑的情绪让她又一次的大惊小怪咋呼起来,拍着坐下的木板大声喝道:“你别得意,我是不会输……”
“小丫头,你输给他是必然的”木婉清还没说完,车厢内传来一阵干硬的女声,不似女童所言,反而有些苍老:“慕容家的小子,你带我往你姑苏跑,是图着什么心呢?”
“前辈”慕容复回身看着车门,瞅着幼女般的天山童姥迈着小脚地跨出了车门:“我观前辈受了重创又昏迷不醒,担心将前辈留在半道遭了伤害,所以才将前辈带在车上,一路北上的”
“慕容家的小子,你倒是好艳福啊”天山童姥虽然此刻内功尽失,但也不怵,横插在木婉清和慕容复的身旁就坐下,这样一来,反而像是他与木婉清的女儿一般:“车子里面有着三个,外面还有一个。慕容家的小子,你这南慕容的威名是闯在江湖中的,还是闯在风月风尘里的”
“前辈说笑了”慕容复朝着天山童姥眨了眨眼:“晚辈的这点名气,还不及前辈逍遥派的万一。前辈的那套武学可是把晚辈弄得很是狼狈”
“对了,我倒是忘了,你还通晓我逍遥派一脉的招式”天山童姥上下打点了一下慕容复:“不错不错,长得倒是俊俏,陪着李秋水那贱女人过了几夜才换到了这几式绝学呀?”
“喂,你这人,怎么总是含血喷人呢?”木婉清自然不信以慕容复的威名,还需要出卖身子才能弄来武学,再说了,她对逍遥派也不太懂得:“你那个逍遥派中的绝学,难道就定比江湖门派来的强上几分吗?”
“那是自然”天山童姥自豪地说道:“便是你这样的小丫头,我灵鹫宫中看门的就能打上好几个了”
“哼,满嘴胡诌,什么灵鹫宫,有什么了不起的”木婉清不服气地堵了回去。
“你这小丫头,可是找打”天山童姥听到她竟瞧不起自己手底下的灵鹫宫,气的转身就朝着木婉清的脸庞打去。
“哎哎哎,别动手,别动手”慕容复一把将才一怀大小的天山童姥给抱了过来,放在另一旁说道:“前辈,你这出手,不是伤了身份吗?”
天山童姥现在一点反抗的能力也没剩下,居然被他真的像是抱着婴儿女童一般给举起落下,又气又羞的她张着可爱的眼睛瞪了慕容复两眼,转头沉默不语,打定主意等到自己内功恢复之后,好好让这几个不知天高地厚的晚辈尝尝厉害。
“喂,那个慕容,她现在是不是武功尽失了?”原本就在生气地木婉清瞧见准备要打自己,却被慕容复给抱走的天山童姥,心念一转,沉声问道。
“木姑娘,她可是前辈哦”
“前辈又怎的,前辈便可打人了吗?”木婉清站在木板上,对着背对他们的天山童姥说道:“就算你是前辈,之前对慕容复不留余情,方才又想对我下毒手,这难道就可以凭借前辈的身份置之不理吗?”
“好啦好啦,快坐下”慕容复拽着她的身子,将她拉回坐下,对着仍旧不语的天山童姥说道:“前辈,你不是想知道李秋水的功夫为何会传到我这吗?我可以告诉你”
天山童姥虽然背对着他们,在听到慕容复说道这个问题上时,春笋般的耳尖抖了一下。
“婉清啊,你也坐下,我给你说故事听”慕容复带着木婉清落座,嘴上占了便宜之后,也不等她反应,立刻说道:“若要提到李秋水,少不得要提到无崖子。只是这一路追溯上去可就有些长了,我们不妨就从无量山开始说起吧”
“无量山?怎么跟那儿有关?”本来还想辩驳一下的木婉清,听到了这个熟悉的地名,看了下慕容复问道。
“这里面的故事不少,我们慢慢说来”慕容复像是钓着天山童姥胃口似得,故意围绕无量玉壁拐弯抹角,就是不说到李秋水和无崖子的事情。
“慕容小子,你到底说还是不说”天山童姥听了一大堆的无量玉壁的秘辛,还有什么山谷底下有一处神仙洞府‘琅嬛福地’,里面还有妆台卧榻,但唯独漏去逍遥派里面二人的名字。急于听到慕容复确认人名的她总算转过身来,大声问道。
“前辈莫急,我说便是了”
当天山童姥听到无涯子竟与李秋水郎情妾意,举案齐眉,在无量山谷之中产下爱女甜甜蜜蜜之后,气的咬牙切齿,虽然圆润的小手没了多大气力,但仍把手旁的慕容复的纯白衣袂捏成了梅菜干子,仿佛那就是当年那两个人一样。
那股恨意与怒火,就算是隔着坐在另一头的木婉清也同样感受得到。
慕容复又道:“可惜好景不长,无涯子身居幽谷,每日与李秋水舞剑对弈度日,但往后却有些倦了,竟雕了个如花似玉的玉像,每日痴迷其中难以自拔”
“玉像?!”天山童姥‘唰’的一声猛然站起,拽着慕容复的领口激动不已:“是……是……是什么样的?长得……”
“这人却也是可怜”木婉清看着眼前女童毫无前辈风范,反而真的变得如此童稚,可怜心道。
慕容复拽着她的小手把她落下落座,才对着她摇了摇头:“此人即不是你,也不是那李秋水”
“怎么……怎么可能……”天山童姥失魂落魄地看着慕容复:“怎么可能,应该是我,应该是我啊”
“静下心来”慕容复沉声喝道,看着她体内原本已经涣散蛰伏的真气突然暴走,在她体内既不正行也不逆行,到处乱撞就连泛着酒窝的脸颊也都涨的通红。
“慕容复,她要走火入魔了”木婉清赶紧拉住慕容复的手臂喊道。
“我知道”慕容复空有一身内力招式,却没有精心凝神的咒言和较为舒缓的真气,只得举手一抬,在天山童姥的脑后后颈砍下。
女童‘唔’的一声,从魔怔之中恢复了片刻清明,瞧了眼慕容复,然后闭眼晕了过去。
“把她带到车里去放着歇息吧”慕容复双手成湾,怀抱着天山童姥的娇小身子递给了木婉清说道。
木婉清颇为心疼地看了看睡相可爱的前辈高人,对着慕容复点了点头,进了车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