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阿弥陀佛”本因叹道:“师叔,我等只能通一单脉,未是熟练,但迎敌却是够了”
枯荣禅师略作点头,却是指了一指左右,老僧入定般再未言语。
四大高僧左右看了一番,彼此不知枯荣意思。只得抬起臀下蒲团,搬到了他的侧身旁静坐。
霎时间堂内静默无言,只是沉静还未持续多久,就听堂外有僧人急促道:“等……等一下,方丈长老还在里面,你……你们不得进去”
四大高僧齐齐看向紧闭的堂门,枯荣大师开口说道:“明王法驾,枯荣有失远迎”
门外同样响起一亲切慈祥,谦谦有理地禅音:“吐蕃国晚辈鸠摩智,参见天龙寺方丈大师”
枯荣也没点破,而是说道:“大轮明王还请入堂一叙”
鸠摩智伸手推开牟尼堂的大门,一身昏黄僧袍,年龄仅是刚过不惑,布衣芒鞋也无一丝奢华,只是脸上却是谦虚之中带着些许神采,目光之中似有宝玉流动,映照在堂外的光照氤氲之中,显出些许庄严宝相。
“好一个吐蕃国护国法王”堂内僧人心中都不由想到。之前还以为会是何等残暴险恶之徒,没想到这第一眼看来,竟比他们还有得道高僧的威严。
“大师”鸠摩智一进堂内,便一眼看到了正坐在堂中的枯荣大师,说道:“有常无常,双树枯荣,南北西东,非假非空!大师这份禅功,晚辈佩服”
枯荣面无表情地看着外面的几个鸠摩智的随行喇嘛带上堂门,心中却十分震撼,这几句偈言却是鸠摩智只用一眼,就道破了自己的来历出来。
枯荣大师双掌合十道:“大轮明王博学精深,果是名不虚传”
“敢问可是枯荣大师?”鸠摩智落座在本因移过来的蒲团之上,一人面对五位高僧,却是丝毫未有心慌,反而气势更胜。
且不说这头几位高僧如何虚与委蛇,绕着六脉神剑避而不谈,再说天龙寺寺后,有一黑袍人抗着一个绒被包裹着的东西,踩叶掠草,竟是自寺院顶上来回而不发出一丝声响。
“段正淳啊段正淳,你倒是好福气,天天抱着这几个美人儿入眠。等今儿事了,我也要尝尝她们的鲜味”黑袍风九幽落在一间厢房前,推门进来。
里面赫然还有两位端庄美丽的少妇,捆着手束着腿,嘴上还塞着一块绸布,虽然醒来,却是两眼迷糊靠坐在地上。
“这下可算整齐了”风九幽把肩上扛着的女子往床上一丢,嘿嘿笑道:“这下段正淳定会分心,到时候我把他给引到这儿,再让这几个女的给他来上一刀。段正淳若在天龙寺内一命呜呼,那几个老和尚定会急着过来。到时候我再用上丁春秋和那个用毒的老狗一同弄出来的‘三笑逍遥散’,这天龙寺也不在话下了”
想着想着就止不住心中的躁动,想要先解开刀白凤的卷被,赚点眼福。
只是伸出的左手才碰到被子上,就疼得立马又缩了回去,骂道:“他大爷的,怎的过了这么多日,这手还是生疼得紧,摸个东西都燥得厉害,这是什么怪功?”
风九幽哼哼唧唧,慢慢地收回发颤地左手,恼怒用右手抓住被褥,一直絮絮叨叨地骂着慕容复的名儿。
“淫贼受死”才拉下被沿几寸,里面刀白凤的臻首披散开了秀发探了出来,一眼看到风九幽就厉声骂道。
说着抽出了一条白玉般的臂膀,下落半截蓝灰道袍,以手为刃,迎着风九幽的面堂劈下。
“嘿,小娘子倒是威风不减”风九幽却淫笑连连,出手又疾又准,连打刀白凤的‘外关’‘曲泽’**,将她的手刀定在了半空。
“淫贼,你可知道我是何人?”刀白凤看似三十出头,仍旧貌美婀娜,虽然处于下风,但气色不减声势不弱,不显泼辣更展风情。
“当然知道,我就是知道你是谁,才带你来这的”风九幽嘿然一笑,探着手就想摸上一把刀白凤的俏脸。
“淫贼,你若敢动我,我便咬舌自尽”看着风九幽又打算卸去刀白凤的下颌气力,刀白凤再道:“就算你遏我咬舌,我也能够自断经脉。”
“好一个烈娘子”风九幽收回手来,遗憾地说道:“若不是此次事务紧要,这边忙完还要赶至天山,少不得在你闺房里就把你扒个干净就地正法”
“狗淫贼,你这是痴心妄想!若你敢动我一根汗毛,我段家便是天涯海角,也会将你千刀万剐!”
“嘿,你这小娘子,难不成我还不及那段延庆长的俊俏?”风九幽突然蹦出一句话来,把刀白凤说得一下脸色灰白,错愕不已:“你……你怎么……”
“怎么,难道你这风流夫人做的事儿,还不让别人知道吗?”风九幽笑的却是猥琐,眼中精光闪闪,心中暗道:“好了,她已心神不宁,只差那么一步”
正好赶巧,寺外响起如雷咆哮:“风九幽,你给我滚出来!”
“来的正好”风九幽冷盯刀白凤的眼眸,森森说道:“小娘子,你说我若是将你和段延庆的风流事跟现在来的人说上一说,你觉得如何?”
“不……不可以……”刀白凤大骇,段正淳是不知道这事才会偏爱于她,以他那风流的性格,若是让他知道段誉并非亲生,自己肯定是再无留住他的余地了。
“好了”风九幽喜道,幽幽吐气,催发邪功说道:“看着我的眼睛,对,看着我的眼睛”
刀白凤本欲反驳,可话到嘴角却说不出来,仿佛魔障一般竟真的直视风九幽的双眼浑浑噩噩。
“刀白凤,你知道吗,我要另谋新欢了”此刻在刀白凤眼中,眼前的人仿佛就是家中那个风流成性,总让自己独守闺房的男人:“你看看你,又老又衰,哪及的上甘宝宝的娇小可人和大方妩媚的秦红棉。你可知道我为何总是不回家中?就是因为她们每日每夜与我缠绵悱恻,她们比起你那人老珠黄干巴巴的身子可舒服多了呢。今日我就是来告诉你的,我要跟她们一同离开这儿了,等下你就会看到她们与我一齐远走高飞了。怎么样,你想要报复我吗?那就来吧,用你手上的匕首来刺我吧,只要你能将我留下,我便永远都是你的了。来吧,来吧……”
风九幽的话语一字一顿,每一个吐字语调都刻进了刀白凤的心中,懵懵的刀白凤根本不知道什么时候起,自己的心中只充满了怒火和杀人的冲动,心底里只有一个想法:用手上的匕首刺进段正淳的身体里,让他留在自己的身边,永远也不让他离去。
风九幽早就已经离开房间,涂了药的匕首也放在了刀白凤探出来的手上,站在瓦顶上的他止不住的冷笑:“有趣有趣,三女弑夫,段正淳若是知道自己好不容易跑到天龙寺想要见到的妻子情人一见面就给他一刀,肯定会很吃惊吧。然后跟着他一齐的几个天龙寺的大和尚再中我这奇毒,大功便可告成了”
再回牟尼堂中,堂外传来的段正淳一声怒号,引得堂内本就已经开始有些火光气味的天龙寺僧人如释重负。枯荣大师对着本参本观说道:“本参本观师侄,来人可是镇南王爷?”
“是的,师叔”本参点头说道。
鸠摩智同样面持微笑地说道:“晚辈久闻段王爷之名,恰得今日偶逢,不知是否有幸一观风采”
枯荣颔首笑道:“大轮明王若不嫌弃,可在寺中稍作歇憩,我派本参本观带他过来便是”
“善”
本参本观领命出来,快步朝着山门走去。
山门门口,被守门僧人堵着的段正淳正心急如疯,指着两个和尚大骂道:“你们!你们可知道我是谁?知道我是谁还不赶紧放我进去,我的娘子就在里面你们可知道?!还是你们做贼心虚故意不让我进去?”
却是越说越气,抬着手就想动起武来。
“阿弥陀佛”本参快步下了石阶,对着段正淳说道:“段王爷,今日……”
话还没说完,段正淳就已经顾不上这两位老僧的情面,打断喊道:“本参大师,快让我进去,我的娘子被人掳到了寺内,迟则生变,我要赶紧进去救人”
本参和本观对视一眼,他们可一点也没听到寺内有外人走动的风声,不过既然人命关天,他们也不会去拦阻这位大理段家皇族,赶忙让开路道:“王爷还请入寺详谈。只是寺内今日有贵客来访,不宜喧哗”
段正淳哪里管他什么贵客来宾,见到路被让开,几步就冲过山门,入了天龙寺,一进寺内便喊道:“风九幽,我已来了,你个狗贼躲在何处?!”
“啧啧”一声促狭轻吐,段正淳抬头一看,只见一黑袍男不见面容,转身在寺庙尖顶之上信庭慢步,只留下一抹袍子的黑影给段正淳见着。
“休走”段正淳自然没那么好的轻功去飞檐走壁,只得在下面一路追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