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又是谁?”云中鹤双脚搁在条凳上,仅用条凳的一支腿便能翘起坐稳:“从哪儿冒出来的小杂种,敢对你云大爷吠个不停?”
“受死吧!”褚保昆被他气得满脸通红,大嚎一声,从袖口之中落下三枚青灰小锥,夹于三个指缝之间,抬手‘啪’的一声,锥尾受了猛力,一阵锐利的破空之声,急向云中鹤射去。
“哈哈,这就是你这小杂种的‘破月锥’?还没我吐个枣核来的劲大”云中鹤一边笑着,一边一掌击倒桌上的箸笼子,散落跳起的木箸被他在空中轻取了一支,照着破空而来的破月锥上敲打三下,小锥还未来到云中鹤的身前六寸,就都被截了下来。
褚保昆又羞愧又气急,撩开衣角,露出侧旁的兵刃,朝着云中鹤冲了过来。
“小心!”站着的数人之中,唯有马五德紧张关心他的安危,就连青城派的掌门司马林,也只是抱臂在前,一脸冷笑地看着场面。
马五德的‘心’字语音还未收净,褚保昆赫然发现面前的云中鹤一眨眼就没了身影,这才想到了他赖以成名的轻功绝技。
“不好”他才刚如此想到,后心猛地一滞,一口血就涌了上来,嘴关也把不住大门,全给吐了出来。
朝前冲了数步,鲜血也被他带了一地,褚保昆总算停下了脚,艰难地转过身来。
褚保昆这才明白,他跟云中鹤差距甚远,他甚至连云中鹤的轻功都还没看着,这个色中****就来到了他的背后,单手执着一根怪异钢杖,照着自己的后心要害重力打下。
“噗……噗……”褚保昆还想要说些什么,可嘴中含满了血水,一个字眼也吐不出来。
“‘穷凶极恶’云中鹤,果然名不虚传”司马林到了这个时候,才总算说了第二句话:“不过当着我们青城派的面教训我们青城派的人,未免也太过分了些吧?”
“你老子见到我,免不得也要遮着面绕路而行,什么时候你这个小崽子有这勇气激我了?”云中鹤握着一对奇形怪状的铁爪钢杖,眯着眼笑道:“大爷我今天心情好,难得找到个貌美女侠开个苞。我给你们一炷香的时间,带着你们的门人从我面前滚得远远的,别让我看到你们,今晚我不开杀戒,讨个彩头”
“痴心妄想!”司马林还没来得及说话,旁边站着的马五德又拍桌子喊道:“我马五德就算舍了这条性命,也要断了你云中鹤的命根子,为民除害”
“马五德,你还真是给脸不赏脸,嫌着自己命长啊”云中鹤一听这话,立刻变脸,杀意一下释放开来:“今夜就算你跪在地上自断五肢,我也饶不得你了!”
“阿弥陀佛”云中鹤一个移步便飞也似的来到了马五德身旁,只是刚要取他性命,却又被一顶斗笠给罩住了铁爪钢杖的杖头,没办法洞穿马五德的心膛。
不过马五德虽然逃过一死,人却也倒飞出去,比起刚才受到重创的褚保昆更加凄惨,就连喘气都少了几息,如果不能及时救治,片刻钟之后就会再也见不到明天的太阳。
只是现在所有人的目光又从马五德身上移开,转到了酒肆之中坐在墙角边上的两人身上。
这两人从始至终就没说过什么话语,戴着罩面斗笠,身上也穿着黑袍,对着桌上两盘碧绿野菜只是静静看着。
现在云中鹤他们才明白,这个怪异是为何如此。
“原来是道清、觉贤你们两个老秃驴。看不出来,你们竟然跑来这儿还俗”云中鹤看着正准备离开的青城派司马林他们三人,又说道:“怎么,我还没让你们走呢,你们三个也敢动弹?”
“云中鹤!你可别欺人太甚,我们青城派并不是怕你,只是不想在此动武而已”司马林眼角一凛,接二连三的挑衅可并不意味着他真是当做耳旁风了,就算泥菩萨还有三分土性呢。
“阿弥陀佛,云施主,方才的一切老衲也都看在眼中,云施主欺人在前,伤人在后,若在执迷不悟,老衲只能出手匡扶正道了”
“老秃驴,若是少林寺玄字辈的人来了,你云大爷也就不说什么,可你们两个野和尚,左一句执迷不悟,右一句匡扶正道,难不成还真当自己是高僧不成?匡扶正道?哈哈哈哈”
“云施主,这位女侠应是李唐中人,云施主可否高抬贵手,放她……”另一位禅师觉贤大师也站起身来,双掌合十对着云中鹤说道。
只是他还没说完,就被云中鹤径直打断:“住口!老秃驴,大爷我就喜欢玩唐朝的女侠,便是喜欢看她们在床上哭哭啼啼的样貌,觉贤老秃驴,莫不是你看眼馋了,也想来分一杯羹?”
云中鹤的话语越说越是难以入耳,就算是江南普度寺的道清大师和庐山东林寺的觉贤大师,此刻听在耳中也提起了火气,面色很快就沉了下来。
“道清老秃驴,你中年半路出家,之前少不得也玩过不少良家吧?世人总道佛门藏污纳垢,难不成你是瞧着我的小娘子貌美,打算带到你的佛寺里面去渡一渡?”才辱了觉贤大师一番,云中鹤显然还不过瘾,又对着道清大师大放厥词。
“口出狂言!”道清大师虽然一向与人为善,性情慈祥,但也受不得这样的侮辱,嗔怒一起,万佛皆惊,右掌并作一指,单点云中鹤的右肩琵琶骨而来,怒威之下的指法竟隐隐呈现出宝相如来的昏黄光辉出来。
“道清方丈悟性果真了得,‘摩诃指’的这式‘三入地狱’,玄难大师只不过才演示了半日,他就已能掌握到如此地步,只要假以时日,或许武林之中又能再出一位少林挂单高僧”觉贤看着道清的这记指法,不由感叹。
少林的七十二绝技向来不外传,哪怕同样身为出家人,亦有门派之分。然而这次少林寺与其他僧门同样回到了灭过佛的李唐王朝,要是再固步自封,那么说不定连门派安危都保不住。所以少林寺在两天前曾邀其他僧门赶往少林,并让这些方丈大师挂了个少林寺挂单的名衔,各自教了他们几式少林寺珍藏的七十二绝技。若是未来少林有难,也好存个火种下来。
江南普度寺的道清方丈从玄难那儿学了一招‘摩诃指’,虽说只有一招,但毕竟是当年七指头陀所创绝技,指法刚猛虎虎生风,走的是出手必然伤筋动骨的外功一路,对付云中鹤就已差上不多了。
而觉贤大师学的则是玄寂大师教授的‘寂灭抓’,同样只有一招之威,但觉贤没有道清那么好的武功根基,这门少林的七十二绝技只有形似却无神似,是故没有出手,静观其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