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表……表哥,为什么我们才出庄园,便有人想要害我们?”王语嫣后怕地看着慕容复问道。
“我若问你是何来历,你会说吗?”慕容复朝着王语嫣微笑摇头,然后面对这名已经宛如枯木的掌柜。
“公子爷问你话嗨!”公冶乾大力一抓,这双掌上的力量何止百斤,只听噼里啪啦两声脆响,掌柜的一对琵琶骨断作两截,两条手臂瞬间就无力地垂了下来。
可是这名矮胖男子仍旧咬紧牙关,双眼好似喷出怒焰,嘴上连个疼得吭声都没发出,意志之坚比他骨头更硬。
“公冶乾,不用为难他了,他是肯定不会说了”慕容复摆了摆手说道:“他是什么来历倒是好猜,只是为什么在这个地方找上我们却是奇怪”
“少爷,他是什么来历?”阿朱和阿碧也不敢再多坐位置上了,早就站起身子来到慕容复的背后站着。
“能用得起这般瓷碗,身份还不明显吗?只是不知为何要把这么明显的破绽摆在眼前,难不成还是考验我?”
慕容复话才说完,矮胖掌柜眼睛圆瞪,像是想到了什么,大声喊道:“我……”
这单字才刚吐出口,他却哑了一般,嘴也合不上,眼也眨不起,一股股绿色的酸水开始从七孔向外流出。
“快撒手!”慕容复心知不妙,赶紧聚力于右手食指,双指并做剑指一般,虚空朝着公冶乾的手肘曲池穴点去。
指气犹如长虹贯日,公冶乾甚至还没做出反应,就觉得手臂一酸,五指松软,便是三两物也拎不起来,顿时撒手。
‘砰’的一声,矮胖的掌柜本有百斤身重,落在地上之后,仅剩下一张包骨肉皮。
“啊!”王语嫣吓得花容失色,倒退数步躲到了慕容复的身后,连看都不敢多看一眼。
“好霸道的毒”慕容复也同样大吃一惊,本以为这人只是意志坚强,没想到却是多说一字便会触动毒性,一眨眼就毒发身亡。
“去看看后膳房”慕容复看着公冶乾还在单臂抱着自己发颤的右臂,立刻喊道。
公冶乾反应很快,知道公子爷的想法,也不顾手受参合指的点伤,几步冲到了原先还有声响的膳房之中。
只是探头向内探了一下,他就抽回身子摇了摇头:“公子爷,一样都化成血水了”
“这么歹毒的毒药,什么人竟拿三条人命来试探我?”慕容复瞧了瞧地板,血水开始潺潺外流,心里反胃也没有了吃饭的心思:“走吧,我们还是赶紧离开这个地方”
“好,少爷,我们赶紧走吧”阿朱和阿碧只不过是参合庄里的丫鬟,之前几乎没有踏足过江湖,现在眼睁睁的看着一个大活人变成一滩发臭的血污,哪里还有多呆片刻的想法,拽着慕容复的袖子就往马车走着。
“表哥,你知道他们是什么人吗?”总算上了马车,脸色煞白的王语嫣缓了几口气,才说出了马车内所有人都想要知道的问题。
慕容复对着坐在马车外掌鞭的公冶乾唤了一声:“公冶乾,你应该也猜到了吧?”
“是的,公子爷,应该是他们了”
慕容复手按在卧榻旁的貂绒扶手上,轻叹一声:“若我所料没错,应该是朝廷才新组建的地下门派,派名唤作‘潜龙’”
“潜龙?”王语嫣好奇地问道:“这却是一个什么样的门派?”
慕容复摇了摇头:“我也不太清楚,只是摸到瓷器下的字迹后,便有了这个念头。刚才那人临死之前似乎很是怨恨,心底有着一番苦诉就算是死也要说出,我想,他也只是被出卖用来试探我的棋子而已”
“少爷,是什么人想要试探你呀?”阿朱问道。
慕容复眯着眼抚摸下巴:“这也是我最疑惑的问题,我们才出现在末唐几日,这里就已经有人盯上,还计划埋伏左右,而且照着这个反应,朝廷应该是知道了我们身处姑苏,但却只是用这般伎俩试探,奇怪,奇怪”
阿碧心中最慌,着急地说道:“少爷,既然我们都被人盯上了,要不还是加紧赶路吧,若再多逗留,谁知道会窜出什么邪魔歪道出来”
慕容复却与她心想不同,他的原先计划只不过是拖上一段时间,好让后面尾随准备打劫他的人做个准备,谁知道竟然只是找了个乡下茶棚打算消磨下时光,就遇到这样子的意外。但无论如何,时间是已经过去不少,就算那些劫匪再愚笨,也应该已经做好了准备,所以慕容复不打算再放缓行程了,他半站起身,对着马车外喊道:“公冶乾,你加加速吧,今夜我们到扬州过夜”
“好的,公子爷,各位夫人,你们坐稳了”公冶乾大声喊道,手上的马鞭甩出惊雷三响。
慕容复返身落座,扭头一瞧,三位少女反而都小脸嫩红,害羞地不作声色。
慕容复也不点破,开开心心地举着茶盏就往口中倒下,吃后还笑着问了一句:“几位夫人,你们要不要也喝上一些?”
且不说车内打情骂俏,方才恶心之事已经抛作脑后,诚如慕容复所料,还真有一批早作准备的劫匪扛着些钉耙铁叉,挎着几把锈剑,还有几人舞着粗木棍子,就这样大刺刺地站在官道中央,前面十步远处还摆上了长满倒刺,烂木墩子做的拒马。
“老大,你说他们怎么这么久还没过来?”这一伙占山为王的盗贼之中,以一位扛着狼牙棒的半裹虎皮壮汉为首,左右还有两个别着长剑的青衣剑客,也只有他们三人瞧上去还有些声势,其他后面站着稀稀拉拉的四十左右小弟,前面几排还颇有耀武扬威的气势,后面的就剩下一个个干瘦瘪扁,仿佛拿着武器已是全部气力。
问话的是一名鼠头鼠脑的矮个子,站在为首的头领后面做着他和身后兄弟们之间的传话筒。
“哼,公子哥出远门,那还不是走一步看一下?”虎皮壮汉同样心烦意乱,这已经是他第五次拉扯着露出胸膛的虎皮大衣了,就连胸口上的浓黑胸毛也都被汗渍给攒到了一起。
“老二,要不你再去前面观观风?”老大对着左侧站着的尖脸汉子说道。虽然这汉子穿的是儒士的青衣袖袍,但是他却把那袍子给割了几段,反而成了挂衫一样的不伦不类衣物。
“老大,咱们圌山三雄什么时候还需要望风了?照我看来,就那么一辆马车,只要冲上去一顿乱砍,保证净剩下些剁酱肉泥”
“这一车人可不能小觑”说话的是老三,唯一一个穿的有些人样,没有糟践身上衣服的人,只是他犹如毒蛇一般的眼睛让他还不如另外两个首领来的好看。
“怎么?你‘蛇蝎书生’丁无风也会有害怕的一天?”尖脸汉子不屑地笑道:“我还以为凭你的武艺,就是神策军的教头你也能打上几个呢”
说完了自顾自地哈哈大笑,也没瞧见丁无风根本看都没看他一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