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知死活的野畜生,”有人喝斥。
那几十个大汉见这少年冲撞过来,但是个子瘦小面色腊黄,手上又无利器,感觉威胁不大。只是感觉被冒犯了威严,众口大骂。
几名大汉提刀迎上,刀锋在阳光下挥舞耍动一闪一耀,显得锐利异常。众汉大怒,要击杀这少年。
黄脸少年不等这白刃近身,手中棍尖轻点,看得极准,使得也恰到好处,分别点中了两人的手腕,两人口中大叫,手中长刀落地,少年棍头快速左敲右击,分别击打在这两人的太阳穴上,棍头带劲直穿脑壳,那血刹时飘洒而出倒在地下身形扭动。再也起不来身。
众人看这少年这手法迅猛,不由大惊。
这些护卫都是经历过大小战斗的,他们迅速分成两队,一队有护住马车不敢离开位置,另一队快速把少年围住厮打,显然都是训练有素的护从。
小南在一旁看着,也深深讶异,这少年手法快捷。一棍在身气势非常,虽然以少敌多,毫无半点怵意,一条黑棍子分开拨打,棍影叠叠,身法飘忽进退自如。抬手间又放倒两名大汉。
小南听元起谈兵器时候说过,棍是诸兵之祖。他见少年深得用棍之法。腾挪扫打,抡圆转圈运用得当,用力的分寸也都适到好处。
小南看这少年十分英雄,扯着几十个大汉厮打毫无惧意,现在才明白之前这少年叫他离开,显然是好意提醒他远离战场以免遭是非,内心对他颇有好感。
这些护卫,见这黄面少年轻易间打死几人,轻敌之心尽去,众人之中一个身材健壮的汉子大声招呼指挥,显然是这群人的头目。众人所使的兵器长短不一互相配合,看来也是平时操练惯了的。此时先以防御为主,稍有间隙长兵进攻。
少年英雄功夫了得,众人也不是弱者又互相合作,组成了罗网。一时之间倒是僵持不下的局面。
带头的汉子,见小南雄腰虎姿站在不远处,又不知是否是同伙,不由得心头大跳,招呼四个护住车架的汉子带着那辆马车,先行而去。
小南不知他们之间的恩怨,也坐而不动。把那两片树叶重新放在眼睛上,向后倒躺,只是身识却不离这战场,心中暗道:好凌厉的棍子,又打翻三个。
马车疾行,少年有些急躁,他棍法大变,一条老棍使得象大车轮般滚滚而来。他要强势破网,棍身过处点击横扫无不虎虎生威。他想要逼开众人追击马车上的人。
一瞬间又被他放倒两个。
那头目见少年凶悍,从开打到现在不过是片刻的工夫,地上倒了七八个同伴,赶紧大喝众人不得松懈。对着少年依然是如蚂蟥附身一般。
少年虽然打翻几人,但是这些护卫总共有三十来人之多,急切间也不能摆脱。眼看马车渐行渐去,不由内心更加着急。这一分神之间棍法难免有所疏漏,不再象之前那么严谨。这些人把他裹得更紧实了。
少年见马车已经渐行远去,本来腊黄的脸色变得苍白,带着凄苦,眼光带着丝丝绝望,如果此时正面相看,就好象看到了一只受伤的小野兽一般。
少年击杀那马车里的人物不成,显然失望之极。
“抓紧上,点子棍棒虽然好,但是到底是年少力弱,他支持不了多久。”那头目给他的同伴打气。
“击,”一人大喝,他抓住少年分神的刹那,一把荡开少年木棍。
“打,”另一人大喝,手中钢刀划过少年的右臂,同时另一把钢刀也及时的拉开了少年的大腿肌肉。
众人气恨少年行刺,又击杀他们同伴。手中钢刀恨不得把他跺烂。
疼痛感传来,刺激了少年的心神,求生的欲望骤然升起。他的眼神凌厉如刀,暴射出仇与恨的目光。这两刀反使他清醒了许多。
少年大喝,如狼嚎虎啸。众人听着都不禁毛骨悚然。
鲜血染红了他半身,但少年依然强悍无比。棍子精打点击对手的关节要害,棍花点点伤人肢节。倏时间又有三五人伤在他棍下。
众人惊怒。
“紧打,他出了彩了支持不了多久,放走这头野狼回去了老爷也饶不了你们。”那头目又急又气,连忙吆喝众人哇哇大叫。
少年就象一匹受伤的野兽,他左右冲突血染衣襟,他的眼神冷漠,杀气依然凌厉,棍法吞吞吐吐依旧精奇,但是失了血的右臂终究少力,受了伤的双腿也没有之前的灵敏。
这些护卫知道少年如困兽犹斗,此刻接近他最是危险的,生死只是呼吸间的事,但是只要能挨过了这阵暴风骤雨的攻击,那就是他们的春天,同时也是这少年的死期。
少年鲜血激流。看来杀死少年只是时间的问题,面对凶勇的少年他们竟然有种劫后余生的感觉。他们紧守门护防御为主。
那头目也缓了口气,事出突然但也不过是十几个呼吸间的事,地上就躺着他十几个的同伴。
再混战片刻。
少年的黑棍再也把握不住,让一人给挑飞而去。
那头领的钢刀在他脑门掠过,沉刀在他右臂上再划一刀,随手钢刀搭在他的脖子上,一气呵成,此时倒象是在卖弄他的刀法一般。
审讯刺客是非常必要的,被刺杀的人不只是要抓住刺客,更是要知道他为什么被刺,什么人要刺杀他。
少年脸色煞白嘴角沾血,原先气血不失还能保个腊黄面色,现在连面黄肌瘦这个词也保不住了,他全身上下如涂红漆。任由一众人的拷打怒骂充耳不闻,他对眼前白烁烁的钢刀视而不见。
跌坐在地上的少年目光如然寒如冰川,万年不化,偶尔扫过人脸,被盯之人无不打个冷颤。
有胆色啊,小南在远处心道。
众人初始战斗,早已瞧见小南。一来见他始终没加入战斗,二来又见他虽然身长雄壮但是也不过是个少年。也并不在意。此时战斗结束,自然又要多了个心眼。
那头目绑定那少年,扔上一匹马儿。招呼众人上马。
忽然十几人扯出弓箭瞄着对着小南,他们是要打扫战场杀人灭口。
小南仰天大笑,大喝道:“正要找你们不自在,倒先来撩拨小爷我,看来你们不是良人,打你们连借口都不用找了。”
小南看那少年独战群人毫无怵意,正中了他的心坎。又兼少年棍法精采对他又有警示,心中早有好感。
少年被擒他早有心要援助,只是之前不知他们如何打斗,又因为要去圣云宗在这路上小心谨慎,如今从头至尾要看个清楚。众人要走带少年走,他早有心要截住,现在这群人不知死活一排箭对着他凶射,如何可解。
强弓怒射,十来支箭划破长空带着嘹亮的声响,把小南当成个稻草人般瞄打。箭雨及身,小南丝毫不慌不忙,他没有躲闪反而挺身向前迎着箭雨穿行,单手在空中抓举,十来支箭羽安安静静的躺在他的手中。
“凭这几条烂木,就想杀小爷么,”
手一杨,十几支箭羽飞向空中。脚下一点已来到众人身前。
这十几人眼前一花,心中暗暗叫苦。看来捅到个马蜂窝了,没想到刚刚苦斗一狼现在又惹出一虎。他们眼见小南空手接箭飞的身手,飞身近前这样的身法后,此刻连厮打的勇气都没有了。机灵点的连忙拍马想疾行,远离这煞星。
小南哈哈一笑,扯住两匹起腿想要怒奔马儿的尾巴,往后一拉。两人两马倒在尘埃里人畜混在了一块,场面可观。
小南脚不稍停。脚下两点疾超奔马,他跃过少年身边,一手提过。手中提着一人,却丝毫不影响速度,早已赶在最先前那人的马头。轻轻一拳打出,连人带马后倒仰翻撞击从身后赶上的人马。
这些人全倒在尘土里,人马互相踏压,乱成一团。
小南扶着那少年,看着尘埃中的他们,冷笑连连。拉出一匹没受伤的白马,把少年放在马背上牵马安然而去。
走不过几步,忽然心中太不爽利。倒身疾行来到这人堆里连踩带踢,这群人的骨骼在他脚力之下如同格枝烂柴格格断裂。呜呼哀嚎连成一片,没晕死过去的连哭声都变了,他这才解了一口恶气。
这些人不问青红皂白对他下杀手,恶人之极。